同在沈府之中。
后花园,上演着惊心动魄。
而宴席上,依旧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塞男独自一人,灰溜溜地坐在角落,哪里人不多,没人吵着,心里或许好受一些。
赛男的心一直悬着,记挂着葙愁,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林纺已经是第三次叫她,这一次,声音颇为有些大声,赛男一惊回神,转头望着林纺,:“是你在叫我吗?”
然,林纺并没有一点不悦之意,反而极其礼貌之态,立即后退三步。
“正是在下。”
塞男只是淡淡看了林纺一眼,没有表露只字片语,绕开林纺,走向了筵席。
林纺。
林府的二少爷。
他长的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的一般,有棱有角,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之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让人多看一眼就会沦陷下去。
从筵席一开始,葙怡便留意起林纺的一举一动。
少时,林纺的一句玩笑话,葙怡一直记忆犹新,从那时起,葙怡便一直把那句话记在心底,之后,再也没有男子能入葙怡的眼睛,葙怡朝思暮想的,都是林纺。
眼看着林纺主动去搭讪赛男,葙怡顿时醋意大发,再也坐不住了。
她从嘈杂的人群中穿了过来,悄悄来到林纺身后,娇嗔道:“林纺哥。“
林纺闻声回头,剑眉一挑笑道:“我当时谁,原来是葙怡妹妹。”
葙怡许久不见林纺,再见之时,竟忘了男女有别,她双手扶着林纺的胳膊,千娇百媚之态,怎么看,都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倒像是青楼里,咿呀卖笑的姑娘。
“听闻,林纺哥这些年随着林伯父在外做买卖,此番回来还走吗?”
林纺礼貌地扒下葙怡的双手,谦谦一笑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葙怡一脸花痴地望着林纺,眸子里透露出勾魂摄魄的灵光。
她俩的眼睛无意间对上,又笑着挪开,挪开后又对上,场面一度尴尬!
林纺寻思着,唯有离开。
“葙怡妹妹,你请自便,我得去敬老夫人一杯酒。”
“誒,林…”
深怕葙怡再说下去,林纺加快脚步,离开了。
白芸萝虽然隔得老远,但依旧注视着葙怡的一举一动,拧着眉头寻思着:“没出息的丫头,林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林府一个厨娘生的。”
瞧着葙怡一副念念不舍的模样,白芸萝越看越来气。
“醒妈,你去把二小姐给我叫过来。”
久久无人回答。
白芸萝四处张望,呢喃道:“这醒妈上哪儿去了?”
这时,有人往筵席跑来,在人群里发疯般的四处乱蹿,咆哮乱吼。
“有鬼,无头鬼…”
此人连滚带爬,一脸惊恐的表情。
锣鼓声骤停。
众人纷纷探头张望。
家丁们左右夹攻,终于将那个发疯的人抓住了,那人竟是穗儿。
穗儿全身不停地发抖,脸色发白,眼球瞪的老大,看样子吓得不轻。
穗儿是白芸萝身边的丫鬟。
白芸萝目光一紧:“穗儿?我不是叫她去准备琉璃灯了吗?”
穗儿在人群中央卷曲着身子,双手抱着双脚,一脸惊恐,嘴里还不停念叨:“有鬼,无头鬼…”
此时,众人纷纷议论。
王若仙递给白芸萝一个眼神,白芸萝凑近穗儿,小声道:“死丫头,你发什么疯,还不住嘴?”
穗儿一把抱住白芸萝的双腿,念道:“鬼,醒妈,醒妈是无头鬼…”
白芸萝闻声,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她开始紧张起来,四下张望,还是不见醒妈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醒妈是白芸萝的奶娘,虽不是亲生母女,可白芸萝早就把醒妈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就在这时,有人急促来报,在后花园发现了醒妈的尸体,头身分离,死状凄惨。
白芸萝听闻,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今日,是沈老夫人的寿宴,却传出了如此惊悚之事。
在座宾客无不小声议论着。
筵席怕是不能再继续了,前来道贺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沈兄,贵府上既然有事,尔等也不便在此打扰,就此拜别。”林正南道。
“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林兄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告辞。”
待宾朋都散去,众人赶往后花园。
果不其然,地上确实躺了一具女尸,头身分离,断劲之处还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液,想必刚死不久,不难认出,此人确是硬妈。
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使得徐莺儿连番作呕,差点动了胎气,王若仙让月茹将其扶了回去。
一干女眷,皆不忍目睹这血流批面之态,纷纷回避。
……
翌日。
醒妈惨死之事,使得沈府上下人心惶惶,整个沈府笼罩在一片诡异之中。
白芸萝气血攻心病倒了。
沈鸿飞是个重情之人,有空便来看她,见葙怡一直守在床边儿照顾,沈鸿飞站在门外,犹自轻叹一声:“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得如此严重?”
他又在门外待了一会儿才施施然离开。
除了病榻之上的白芸萝,各位姨太太,如常要去给王若仙请安,一个个都神情凝重,想必,都还想着醒妈惨死一事。
“这都怎么了?一个个魂不守舍,老爷已经命人在查了,各位妹妹无须这般自己吓自己。“
说完,王若仙端起一盏茶,刚打湿了嘴唇,突又想到了什么。
放下茶碗,望着宁凤岚道:“葙沐此番学成归来,可还住的惯?”
宁凤岚谦卑道:“谢大太太挂怀,葙沐住的惯,未有传唤,妾身也不敢擅自带她来给大太太请安,倒是被老爷给叫到钱庄去了。”
王若仙淡淡一笑。
“知礼数,甚好,葙沐满腹经纶,和宇琛宇枫一样,是块做生意的料,但,可别恃宠生娇的好。须知,男女之上,还有个嫡庶尊卑,明白吗?”
话语间,王若仙瞟了一眼上官素琴,两人眼神对视上,瞬间又挪开。
宁凤岚谦卑地垂下了头:“是是是,妾身明白。”
王若仙的目光又落到了上官素琴身上。
“听说葙愁染了风寒,得找大夫看看。”
“不打紧,葙愁身子素来教好,只是,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怕憋出什么病来。”
王若仙抿了一小口茶幽幽然道:“葙愁也不小了,堂堂沈家大小姐尚还待字闺中,这话要是传出去,不怕笑掉人大牙吗?你是她娘,你得好好儿劝劝她,可别再生出私奔之事,上一次是老爷仁慈,只罚她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如果再有下一次…”
素琴忙解释道:“大太太多虑了,经过上次的事儿,葙愁已经大彻大悟,和那个姓展的,早就断了往来。”
“断了就好,要知道,凡事都得讲个门当户对,可不能由着孩子们的喜好来。“
王若仙颔首一笑:“看看,我们都老了,坐在一起,除了说说孩子们的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众人嗤笑一声,迎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