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也没跑上几步,其实他们根本已无法再跑了。三人软软地瘫倒在地,他们都在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息,每个人都把嘴巴张得滚圆滚圆,仿佛不如此那一口气便会瞬间断掉。
面朝星空,横躺于田野,三人感到心脏在胸口间急速地上下蹿动着。
三人都觉得他们真的快要死了!
闭上眼本想好好休息一会,可是眼睛刚合上,那讨厌的诡异的笑声却又在耳旁“嗡嗡”地响了起来。三人吓得又连忙睁开双眼,紧紧盯着黑色的夜空。
四周弥漫着无尽的黑色。瘫躺在那草地上,支棱着无助的眼睛,三人内心充满着无限恐惧……
躺了没多久,稍稍舒缓了点气息,惊魂未定的三人又从地上费力地爬了起来。他们觉得周围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飘忽着,但究竟飘着的是什么,可又实在说不清楚。
停了一会休息了一会,隐隐约约,三人忽而又觉着那飘飘渺渺的东西似乎蒙在眼睛上,他们感到周围仿佛被遮了一块硕大的黑布。三人就使劲地用手臂朝周围挥了一下。可他们发现根本毫无作用,那漫天的黑无尽的黑依然如故,怎么扯也扯不开,挥也挥不去。
“路呢——?”二崴忽然惊诧地叫了起来,他的声音中掺夹着些许的颤抖和恐惧,“你们看,路怎么没了呢?”
“咦——是啊,路呢?路怎么没了呢?”水生狗乘也是大吃一惊,两人心中变得更加慌乱。
三人努力地睁着眼在夜色中仔细辨认着、搜寻着。三人发现,他们的眼前已经根本没有什么路可走了。
在迷蒙的夜色里,在惊慌失措中,二崴水生狗乘三人看到,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座座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数不清的小山头!
三人感到非常诧异和困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眨眼工夫,怎么突然就会冒出这么多的山头了呢?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三人酸胀的身子在不住地战栗着,他们心里感到非常害怕。
三人又一起回过头朝身后张望着,然而三人蓦然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却出现了一条浩淼无垠的大河。夜色中,那条白色的大河正静静地流淌着。阵阵微风吹过,一股潮湿的阴森之气不断迎面扑来。
“咦——路呢?这后面的路怎么也没了呢?”这一看三人就显得更加慌张起来。三人四下查看着,完全开始变得束手无策。
“真是怪啊,路怎么一下子都没了呢,这还怎么走啊?”狗乘疑惑地叨咕着,他的话音发着阵阵的颤抖。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路怎么一下说没了就没了呢?”黑暗中的水生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原地不停地转悠着,看上去他显得很是烦躁不安。
二崴口中也是在不停地嘀咕着,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二崴也感到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啊?路都没了,这还怎么走呢?”
浑身颤抖着的三人惊恐地站在那里,他们显得既迷茫又慌张,面对这一窘境,他们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爬山?还是泅水?三人感到无所适从,一时间根本拿不定主张。
“爬山——我看我们——还是爬山吧——”沉默犹豫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二崴这样说道。
毫无疑问,对于早已是精疲力竭的三人而言,作出这样一个选择肯定无比艰难,但除此之外,谁也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来。
是啊,想想也对,无论如何爬山总归比下河泅水要稳当得多了。爬山爬到半途累了,至少还可以休息一下,如果选择渡河,游到半当中没有了力气,那很有可能就会被淹死,甚至被河水冲走。为此在三人看来,不管怎么说还是爬山最为可靠。
在浓稠如墨的茫茫夜色中,三人内心虽然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稍稍喘了会气,三人便拖着极度疲惫的身子开始跌跌撞撞地爬起了山头。他们决定要翻过所有的山头,走出这片迷宫,然后想方设法重新寻找到一条平坦的大路。
三人浑身发软双腿打颤,每个人几乎都是颤栗着站立不稳。虽然如此,可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要想重新找到一条平坦的大路,他们必须要翻过横在眼前的这一座座讨厌的山头。
爬了一会,三人发现这一座座奇怪的山头似乎显得很滑,在翻爬的过程中,他们经常会莫名地滑倒。这样好不容易爬到一定的高度,他们不得不又费力地挣扎着爬起来重新爬过,无形之中,这又让他们白白损耗了不少体力。
摔的次数多了,三人也就总结出了一点经验,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每座山头上其实还是长了许许多多茅草和小树。这些茅草和小树,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摆,似乎也在不断地向他们发着启示。接下来再爬的时候,三人发现只要紧紧揪着那些茅草或者小树,脚底下再使点儿力气便可顺利地爬到山顶。
按照这一方法,三人果然感觉爬起来顺当多了,他们一口气连着顺利地翻过好几座山头。虽然疲惫,双腿也在不停地打着颤,可三人心里终究感觉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三人发现,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山都非常的矮,往往是力气还未完全使上一座山便爬到了顶端。翻过一座山,三人便又忙着去攀爬另外一座山。就这样,在这茫茫的夜色中,疲惫的三人忙得不亦乐乎。
夜风悠悠地吹,野草发着“沙沙”的声响。三人埋着头一直在不停地爬啊爬,他们也不知自己究竟爬过了多少座小山头。
刚开始三人觉着还是有些乐观的,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山并不是太高,爬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吃力,或许爬不了多久就能爬完所有的山头。
不过爬着爬着三人却开始悲观起来绝望起来。三人忽然发现,这样的山头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似乎永远也翻不完。虽然爬了老半天,可他们慢慢发现,这些小小的山头依然连绵起伏、黑压压一片,根本望不到边。
环顾四周,猛然间三人就觉得自己已完全被淹没于群山之中了。三人发现,在影影绰绰的山峦中,不要说路了,就连找个准确的方向都非常困难。
三人显得非常恐慌。一股新的绝望情绪迅速在他们心里弥漫开来。
何处是路?何处是尽头?或许是绝望,或许是累得实在不行了,三人一下子全都瘫软在草地上。
“我——实在——爬——爬——不——动了!”狗乘有气无力地说着,“我——的双腿——已——没有——一点的力气了——!”
二崴和水生也在那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样——下去,我们——大概——会——要死——在这的吧——!”
三人确实不行了,又饥又累的他们根本没有力气再爬下去,甚至已根本没有力气再重新站起来。
依着山脚,三人垂头丧气地瘫坐在那一动也不想动。他们不停地翕忽着嘴巴,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
原本是坐着的,但渐渐地三人就都靠着那山脚不由自主地慢慢躺了下来。没过多久,三人几乎无法控制全都呼呼睡着了。他们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三人睡着了,风也开始逐渐大了起来。此刻,居然开始有叫不出名的虫子在“唧唧”地鸣唱起来。在这静谧的旷野中,这些虫子的鸣叫声显得响亮而热闹。
不远处,有无数朵莹莹的绿光在夜色中上下漂浮。在夜风的吹拂下,那忽闪忽灭的晶莹的绿光仿佛大海中起伏不定的航标。
天地幽冥。夜色如墨。大地在沉默中酣睡着。
极度疲惫的三人也在沉沉地酣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