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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路途中

“好了,你们都非常好。来,依次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奴婢听香。”

“奴婢闻歌。”

“奴婢吹雪。”

“奴婢行芳。”

司婉媮的眼光一个个扫过她们,唇畔勾起一抹笑。

“听香,吹雪,以后就你们两个跟在青茶青酒身边,要记得遵规守矩。”

“多谢公主。”

司婉媮让青酒带她们下去安置了。

青茶在旁边吩咐“你们两个可以下去了。”

司婉媮把茶杯放在桌上“行芳,你留下来。”

司婉媮仔细打量她“模样看起来今年应该十四?”

“是,奴婢今年十四。”

“你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说的特别好,所以本公主要对你委以重任。从明儿个,你就和青茶一起,青酒带另外两个。”

行芳高兴“多谢公主。”

“好了,你下去吧。”

青茶瞧出端倪“公主似对她有所防备?”

“她表现得太出色了,竟不像一个十四岁的丫头。青茶,青酒办事虽妥帖,但是心思没有你细密,从明日开始,你悄悄盯着她,看她想干什么。”

......

司婉媮在马车上看外面的景致。

郁郁葱葱到荒无人烟。漫天黄沙到沙鸥翔集。司婉媮撩开帘子“先生,请问何时能到东齐边关?”

顾子破大约心算了一遍“拢七拢八不会少于五日。”

司婉媮见外面的迎亲前仗,一个个步履蹒跚。

“先生,自出了南楚关境,一路以来黄沙漫天,人人都慢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此地黄土居多,或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司婉媮心下里暗觉不好“可如果是水土不服,总有人会呕吐,发热的症状,而且这不是病,不会传染,怎么每个人都......”

话说到这里,原本在走的小兵突然头觉得一沉,倒了下去。

司婉媮和顾子破眼眸中皆是震惊。

“告诉前面一带人,先停下来。”顾子破从马上下来“公主,此事略有蹊跷,请公主休息一会儿。”

盛南浔扯住司婉媮袖子,小声问道“出何事了?我听说这一带很不太平,容易有匈奴。”

司婉媮摇头“不碍事,我们先下去吧。”

顾子破蹲在士兵前面,抬头吩咐一句“把太医叫过来。”

司婉媮刚下车,走过来“怎么了?”

“面色通红,舌苔发白,许是中暑了。”

毓蘅皇后在一边“中暑?这都将近十一月份,怎么会中暑?”

盛南浔在一边看着“是啊,这沙漠部分太阳略烈些,但是怎么会呢?”

顾子破负手而立“沙漠昼夜温差大,一切等御医来再说。”

士兵身上穿的厚实,眼关紧闭,呼吸规律不齐,手指还时常抽搐。

司婉媮靠近些想看清楚,这该不会?

司婉媮解开士兵脖子上的衣襟领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疹,司婉媮忽而记起,不由往后倒退几步“是鼠疫!”

顾子破立刻拽她远离那士兵。下达命令“都离他远些。”

毓蘅皇后脸色忽然苍白“鼠疫?”

司婉媮点头“南楚三四年前,有一批人将鼠疫传到了西京,成十上百的人接连死亡,父皇让我带粮去赈灾,当时患了鼠疫的人感染性极强。听到御医和狱卒的人说,发病突急,高热,呼吸急促,心率过速都是鼠疫的表现。”

顾子破拉住她手腕“这是症状,前兆是什么样的?”

司婉媮摇头“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好多人都在呕吐,身上还有红疹,身体部位疼痛,有的人连意识都不清了。”

御医匆匆赶来“公主殿下。”

司婉媮让他起来“你去看看,那个人是否患了鼠疫?”

御医用帕子捂住口鼻,检查了下,面色大变,跪在沙上。“回公主,的确是鼠疫,现在要将他立刻隔离起来。”

顾子破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患了鼠疫?”

御医吓得瑟瑟发抖“回大人的话,鼠疫通过鼠蚊叮咬,飞沫或伤口感染才会传播。”

青茶递给司婉媮一张白绢,司婉媮忽然觉得头大“青茶,快去看看前面的人有多少和他症状一样的?”

“是。”

司婉媮和顾子破面面相对,疑惑道“鼠疫不会是一下子就得上的,从他感染到现在发病究竟多少日子谁也不好说。”

御医回道“公主,鼠疫一般会潜伏在人体两三日,不会超过七日。”

“公主!公主......”青茶气喘吁吁的回来“公主,我刚刚看了一眼,前面两千人,后面两千人,已经有人是这样的了,还有人已经和这个人一样昏迷不醒了。”

“青茶你可看清楚了?大约多少人?”

青茶使劲想着“总数有几百人吧。”

盛南浔捂住嘴“这么多?”

司婉媮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士兵。

“鼠蚊叮咬也不会就一下子咬了几百人,况且这里面无人受伤,难道是通过吃食传染的吗?”

顾子破点头,吩咐手下人“去查一下这两三日都吃了什么?”

司婉媮手指蜷缩“我们这一路走走停停,并没有固定的定居地点,如果是两三日前,那不是还在南楚边境的时候吗。可为什么这些士兵们都感染了,我们却相安无事?”

青酒忽然想起“公主,我们饮食是从南楚带的御厨亲自做的,东齐使者也有专人负责饮食,剩下的内侍,御医,女婢,太监都是宫中人统一分管的。只有士兵们是自己搭伙做饭。”

“所以,现在感染的只有可能是士兵?”司婉媮问“接下来怎么做?”

御医回道“先把未感染者与感染或可能感染的人区别出来,再把已经感染和可能已经感染的人区别出来,可能感染的人如果再有三日还没有发热症状,就可以划分到未感染人群里,至于已经感染的人要确保他们不再接触外人,开始治疗。”

顾子破问“这病,很凶险吗?”

“回大人,死亡之率达六成左右啊。”

“好了,先别追究病因,先依着御医的话进行区分。”毓蘅皇后有些担忧司婉媮“婉媮你还是离他们远些吧。”

“母后说的是,我记得嫁妆单里有白纱,罗绢,可以先都拿出来先做出面纱遮住脸,免得再有人感染。”

青酒回道“公主,那白纱本就稀罕,这次只有四五十匹,加上其他能做面纱的布匹加起来也不够所有人用。”

司婉媮让青茶去拿笔墨纸砚,司婉媮让人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写写算算。最后落笔“大约只够一千人用的。先紧着御医,医女,再是我们自己留下一些,其他的分给东齐使者,剩的留给内侍们。对了,剩下的士兵没感染的也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你让他们每个人都离其他人一丈远。不准私自走动,不准与别人说话,用膳时会有专人送饭,谁要是敢乱跑造谣扰乱军心,格杀勿论。”

顾子破走到司婉媮面前,微笑“多谢公主深明大义,公主不愧是南楚栋梁人才。”

司婉媮忧心忡忡,敷衍了事“顾先生不必夸赞,以前因为我自己惹的祸还不够大吗,现在查一下,怎么会一下子就有人中鼠疫了。”

“我让手下人抓了两个没病的过来。”

两个粗粝的男人哆嗦行礼,司婉媮挥手“好了,不要在我面前繁文缛节的,直接说正事。”

“回公主,应该就是在刚刚过了南楚边关的农村时,那里本来就荒僻,贵人们都住进农舍,我们这南楚士兵两千人,东齐迎亲两千人根本没地方住,就住在村子边外,自己打水烧饭,没什么不妥的。”

“打水?我记得那个村子实在荒废,连人都没有,是个废弃已久的村子,水井里的水还能喝吗?”

“回公主,村子周边有不少野果野菜,打捞水的时候就这一口是供给我们用的,其他干净的都有宫人用,我们打水时看那水还很清澈就用了。”

“那水你们还有吗?”

“知道马上要到沙漠,缺食少水,所以打了不少存在木桶里。”

司婉媮起身“带我去看看。”

前面几个木桶都空了,司婉媮打开一桶新的,刚打开就有直冲而来的馊臭气味。

司婉媮捂着鼻子上前看了看,又退回来。

“里面的水浑浊不堪,甚至生了水草,连水桶边都生了青苔,这就是干净?你们喝水都不会看看吗?”

顾子破拿白纱捂住鼻子,取了个水瓢舀了一瓢水置于白瓷碗里。

“回去再看。”

司婉媮紧跟着他,对着太阳,碗里的水就显得愈发清楚了。

顾子破坐在椅子上用筷子一样样把水草挑出来,忽的夹到细长的东西,放在阳光下一照。

司婉媮疑惑地凑上去“这是什么?”

顾子破吐出四个字“老鼠尾巴。”

司婉媮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又觉得自己失了仪态,不太好意思“哦,原来是这样,水里肯定不止一只老鼠,派两个人回一趟那个村子,把水井下面到底有什么给挖出来。”

顾子破让人把这一堆拿去扔了,正好青酒过来送面纱“公主,我们带的缝人绣娘人手不够,先赶制出一拨面纱给御医,医女们送过去了,您先用着。”

“母后和安德郡主们送去了吗?”

“送了。”

“好,按我说的顺序,逐波分下去。”

司婉媮给自己戴了一个,给顾子破一个,自己顺便嘟囔着“平时两个铜板一个,现在大约一吊钱一个,我亏大了。”

司婉媮朝顾子破说“去了东齐,你可要和皇帝说到清楚,把这份钱补给我。”

顾子破含笑“公主英明,在下尽力。”

“好了,我们想办法去找御医,想想怎么才能治愈鼠疫。”

司婉媮补充一句“最好是在最凶险的时候控制住。”

顾子破点头“好。微臣遵命。”

御医现在忙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但也无奈摇头“公主,鼠疫是瘟疫,也是急症,现在想抓方拿药,勾兑出解药很难啊,关键是没有夏枯草,无法配药。”

顾子破在一旁回想“我看西边还有一座高山,不知道上面有没有。”

“那里地势太高了,而且西边靠着匈奴,这里本就有匈奴经过,现在士兵都得上鼠疫,万一再碰上了匈奴,我们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司婉媮接着说“夏枯草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公主,公主,奴婢知道。”

顾子破和司婉媮惊喜,司婉媮细问“行芳?你真的认识?”

“回公主,奴婢以前有一个师傅,奴婢识得。”

司婉媮说“我看那山有些高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顾子破插了一句“派两个人给她。”

司婉媮“行芳,我现在不方便去,你去采药时,要小心的。”

“不如我去?我和她一起。”

“那也可以,你们快去快回。”

顾子破亲率一小队人去了。

司婉媮坐立不安的,毓蘅皇后握住司婉媮的手“婉媮,放松,不会那么糟的。”

司婉媮晃神“母后,我怕真的有匈奴,听说匈奴强悍粗鄙,野蛮生硬,我怕万一真有伤了你们怎么办。”

盛南浔打了个哈欠“哪有这么玄乎,你看,天都晚了,他们肯定回家睡觉喽,你瞎担什么心。”

晚上就支的帐篷,司婉媮还翻来覆去睡不着。

折腾到后半夜,司婉媮想通了,紧绷的心渐渐放松,晕晕乎乎想要睡着,听得外面一声侍女惨叫。

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从咽喉里发出细微呜咽声,司婉媮脑海里绷紧的一只弦砰的断了,终于蹑手蹑脚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披衣而起,隔着帐篷听见两个粗横野蛮的声音:

“哪个是毓蘅皇后的帐篷?”

“你他妈问我,这帐篷长得都一样。”

“主子就让我们单独解决毓蘅皇后,不能惊扰他人。”

司婉媮听得惊魂动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未出鞘的匕首。真算得上一语成谶,但比匈奴来的更危险,因为他们直指毓蘅皇后而来。

司婉媮偷偷瞧了一眼不远顾子破的帐篷,仍未点灯,人尚未归。

司婉媮一带的帐篷都是不会武功的,再要么就是御医,女使,女师。

司婉媮在暗夜里瞧不见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干脆自己偷摸去了毓蘅皇后的帐篷处,司婉媮进去之后发现空榻上并无一人。

“哈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司婉媮回头,那两人拍手叫好“还以为南楚的明凰公主多聪明呢,就用了这么一计就轻而易举的骗过来了,哈哈哈哈!”

司婉媮看着那两人,一身胡人装扮,左肩到尾一条次等劣狐皮缠在腰际。

“你们是匈奴?我母后哪去了?”

“哎哟哟”两人从角落里拖出来一个人“就是这个娘们?”

司婉媮瞪得目眦尽裂“你们好大胆,竟敢如此对我母后。”

“呸,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个公主啊,谁不知道南楚为了保全自身,把嫡公主都推出去给东齐皇帝老头儿睡,东齐皇帝老头为了睡个女人,这战事说停就停了,真不要脸。”

另一个人掐着毓蘅皇后的脖子,毓蘅皇后还在昏迷,那人奸笑“这女的不亏啊,先被南楚的皇帝睡了,又被东齐要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迷人的好处,让两个皇帝都垂涎不已,嘿嘿嘿哈哈哈。”

司婉媮握紧拳,倏地松开“对啊,我们女人除了借着自己丈夫才能站稳脚后跟,要不然怎么活下去。”

对面两人神情莫辨“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没有花招想耍,只是想请你去地狱喝喝茶。”

司婉媮说完朝旁边猛地扑了过去,下一秒两名贼人背后中了十几刃,连前面的木板都中了几下,留下明显的划痕。

司婉媮心有余悸,两个贼人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司婉媮解开了毓蘅皇后身上的麻绳,摇晃几下“母后?母后?醒醒啊。”

顾子破冲进来,按住司婉媮肩膀“娘娘只是晕了。”

司婉媮小心翼翼把毓蘅皇后扶到榻上。

“刚才多亏你躲闪及时,我那刀刃上全是麻药,你要是中一个,恐怕三天都走不了路。”

司婉媮看着毓蘅皇后“多谢你出手及时,否则我再与他们周旋两句,我就忍不住想要把匕首甩向他们了,先不说能不能杀掉一个,就算真杀了一个,另一个必定恼羞成怒,能徒手把我撕成碎片。”

司婉媮眼底像一潭幽深的湖水“他们死了吗?”

“没有,中了麻药,晕过去了。”

司婉媮闭上眼睛,压制住眼底酝酿的暴怒,语气平和“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先把他们关下去,天亮以后我有话和他们说。”

顾子破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帐篷。

司婉媮检查毓蘅皇后上下,确保没有一丝伤口,但并没有舒了口气,暗自握紧了拳,愧疚万分“抱歉,母后,儿臣无能,差点害了您。”

盛南浔一早起来听说刺客的事,转身跑到毓蘅皇后的帐篷“皇伯母......”

司婉媮回头,示意她噤声。

出了帐篷司婉媮拉过盛南浔。

盛南浔用手指戳了戳她“皇伯母没事吧?”

“无碍,就是吸了一些迷烟。你不用担心。”

盛南浔眨眨眼“相比皇伯母,我倒是更担心你。”盛南浔指了指她的眼睛“你一夜没睡?”

司婉媮拍了她两下“夏枯草找到了没?”

“我不知道,但是今早女医们都端着汤药去了,应该是找到了。”

“好,我还有些事,你帮我好好看着母后,寸步不离。”

......

顾子破回去睡了一两个时辰,带着两个人去了主帐篷,司婉媮坐在主位上。

“让他们跪下,我不喜欢我的犯人要站着和我说话。”司婉媮品了一口香茶,提了一点精神。

押着两个犯人的士兵一脚踹着他们膝盖,膝盖冷不丁就猛地磕在坚硬的石头上,主帐篷内没铺地毯,两个人犯惨叫一声,膝盖立刻破了个口子,流出鲜红的血。

司婉媮有点头疼,青茶见这架势早就司空惯见,贴心地给捶捶背,青酒在一旁吃吃的偷笑,很快又抿了嘴,掩饰起来,听香和吹雪在一旁莫名奇妙,抓不着头脑。

司婉媮轻叹一口气“我一夜没睡,心口处有些烦闷,你们两个老实回答。为什么来刺杀我,谁派来的?”

高个些的破口大骂“不就是个公主吗,到底就还是一个婊子,装什么清高。”

矮个些的用吃人的目光的看着司婉媮。

司婉媮以前去过天牢审问犯人,犯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司婉媮就像是听风一样,在心底里了无痕迹的。

“好,说得不错。但让我看看,你自以为装的像匈奴一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匈奴我见过不少,都是在南楚的死牢里,你们的确扮得像,但是匈奴人喜爱狐皮,为防止狐皮穿的不稳当,经常在下身加一个狼牙虎牙的扣子。我才是你们主子想杀我又怕败露所以这么教唆你们的。”

司婉媮指了指他们“就这个脑子,还想杀我啊,最后问一遍,到底是谁?”

两个人死犟着嘴,就是不肯说,你看我,我看你的。

司婉媮长吁短叹“怎么的,想死啊?”司婉媮看了青茶一眼,青茶就出去了。

“可我昨晚被你们痛骂了一顿,我很没面子,你们要是活着出去了,我可怎么办呢,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顾子破何时进来的,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两个犯人想说话,司婉媮立刻就让人封了他们两个的嘴。

“机会我给过了,就请你们两个蠢货来杀我,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关系,反正我树了不少敌,不差这一个。”

司婉媮让侍卫押紧这两个人,青茶从外面拿了一个硕大的陶罐,里面刺鼻的气味,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个喷嚏。

“这东西呛鼻得很,两位侍卫小哥小心点,别溅到你们身上。”青茶说完之后,轻车熟路的指挥青酒“扒了他们的上衣。”

顾子破还瞧不出司婉媮的丫鬟敢当众扒陌生男人的衣裳,顾子破看司婉媮没有任何躲闪,像看惯了接下来的事。

后背一大片裸肉暴露在空气中,青茶举起罐子浇到他们身上,那两个人即使被摁住,封了口,仍发出极致的惨叫,眼珠子通红,好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在场的盛南浔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吹雪和听香吓得连话也不会说。

好悠长的惨叫,两个人疼的失了声,后背汩汩地流下鲜血,满满一整坛。

顾子破眼眸幽深地看着司婉媮,好像眼前的人不像是和他谈笑风生过的人。

完全是两个极端。

两个犯人大约疼昏了过去,盛南浔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这罐子里的是什么?”

青茶屈身行礼“郡主,这是我们公主亲自发明的刑法,用滚烫的热油和十足十的辣椒油。”

主帐篷里的仆从侍卫婢女倒抽一口冷气。

滚烫的热油,要生生烫死人家,加上辣椒油......

顾子破都有些头皮发麻。

司婉媮摇头“青茶,烧开了吗?”

“回公主,这里比不得天牢里有专用铁锅,凑合一下吧。”

司婉媮摆摆手,十分变态的嘟囔一句“我好像都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盛南浔胸口一阵阵作呕,忍不下去了,跑出了帐篷。

顾子破幽幽开口“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五马分尸,然后埋了吧。”

司婉媮不咸不淡的说完,到御医那里去了。

顾子破看着一滩血,和血滩里的两个人,身边的侍卫都吓得够呛“大人,这这.....”

顾子破看向帐篷外“照做。”

青酒带着两个小丫头劝慰她们情绪去了,青茶很不好意思,行了个礼“大人,我们公主脾气不太好,她一般不这样,您多海涵。”

青茶连忙上去跟着司婉媮。

司婉媮总算出了一口气,在御医身边问道“怎么样了,有用吗?”

“回公主,应当有用,轻症人喝两三顿就好了,重者的喝半月也可痊愈。”

司婉媮点头“有劳了。夏枯草容易找吗,这一路去东齐再有半月就差不多可以到了,可别没好利索,再传染过去。”

“公主放心,微臣有把握。”

顾子破走到司婉媮身后“公主。”

司婉媮转过身“刚刚吓到你了?其实我以前经常去天牢,这些事不过是家常小菜,你没见惯而已,不必害怕的。死人我不怕,但我也有怕的东西。”

司婉媮一脸轻松,真是个熟手,显得是顾子破没有见识罢了。

顾子破拱手“是微臣见识浅薄,孤陋寡闻。”

“对了,昨晚的事都亏了你,我该欠你一个人情。”

“这是微臣的职责和本分。”

司婉媮不再看他,侧过身“好吧,那我不与你客气了。”

司婉媮不着痕迹绕到行芳身后“你这次立下大功,本公主很高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行芳放下药坛“奴婢别无所求,请公主准奴婢贴身侍奉。”

司婉媮眼底盛笑“好,准了。”

司婉媮等人在这里停留了几日,随后浩浩荡荡地向东去。

司婉媮在马车上听顾子破说的“我的人去了那个小村,在那里面捞出了二十三只死老鼠,还有一只死猫。那猫怎么死的不清楚,大约是意外,猫身都腐烂。可是那二十三只老鼠被井水灌得满满的,刚死了不久。”

“放老鼠的人是怎么想的,看似只是报小仇,让我们老鼠浸过的脏水,但又是计算好了时间,想让将士都患上鼠疫,一旦匈奴人来袭,我们必败无疑。”司婉媮低头想了一会儿“先生,你是负责这次迎亲的使者,若我们出了岔子,东齐皇帝必定恼你,背后的人既讨厌你,又厌恶我。”

顾子破想着,司婉媮又说道“或者是你的家人,你的下属,你的主子得罪了他们,他们忌惮着,所以挑了这个机会想挑你的刺,既想要你的命,也想要我的命。那这个人一定就在皇宫里了。”

顾子破大约猜到了“以公主聪慧,在东齐后宫一定能维护自己,也能揪出她。”

司婉媮心里暗想,估计那两名贼人也是同一个人派来的。

齐宫有无数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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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血来潮胡编乱造,随便写写练练文笔,不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