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气息,很久不曾回来了。”孟婆深吸了一大口这地府的气。
猪八戒望着熟悉的血月,地府,对无家的他来说便是个家了。
“想先去哪儿?”猪八戒问。
“去奈河边,我想看看彼岸花。”孟婆望着奈河的方向。
奈河水流,桥上走过无数鬼魂。谁的埙声悠长,千载来,难得一闻。
漫漫岁月里,道不尽的是旧事,说不清的是情丝。
猪八戒和孟婆携手来到了那片彼岸花海,花海深处有人在走动。那熟悉的光头,只一眼,猪八戒就知道是谁。
向花海深处而去,在朵朵彼岸花间相见。
地藏王并不惊讶,平淡地看着猪八戒和孟婆,道:“回来了?”
“看来你推演出来了。”猪八戒道。
“算是吧,也只是推演出来你的归来,却不知归来是为何。”地藏王摘下一朵彼岸花,“曾经,有个人不喜欢我采花,这彼岸花是她悉心照料出来的,方才有了这片花海,为地府增添了这旷世美景。”
“我知道是谁。”猪八戒望向黄泉海的方向,“或许我能帮你找回她。”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地藏王行俯首之礼,“望不记布局之过。”
“你的局,虽是为了你自己,但也让我收益不少,何来有过之说。”猪八戒叹道:“我说了‘或许’,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相信你,我的推演不可能有错。”地藏王目光炙热。
“在我尝试之前,想请你帮我推演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之大,需要你动用至宝。”猪八戒道。
“至宝最后一次推演的机会,正是留于你,你要知道什么?”地藏王问。
“躲在暗处布局的,那个真正的落子下棋的人,到底是谁?”
地藏王愣了许久,道:“跟我来吧,去庙里,我推演给你。”
……
熟悉的小庙,小庙旁边,山头般大小的谛听只看了猪八戒一眼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年,他可以看不起这头猪,但现在,却一眼便生胆寒之意。
走进庙中,地藏王指着蒲团,道:“这便是那个至宝,看起来平平无奇吧!”
“确实了得,即便是现在的我也看不出什么不凡之处来。”猪八戒赞赏道。
“你们出去等着吧,我来推演。”地藏王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猪八戒拉起孟婆,“我们出去等着。”
庙外,孟婆将头倚在猪八戒的肩膀上,站在山巅俯瞰地府。鬼魂们来往有序,在十殿阎王的管理下,恶鬼有所惩,善鬼有所待。
地府在地藏王的手上,确实越来越好,越来越像样子。凡人们若是知道他们死后能来到这样的地府,也许就不再那么害怕死亡了吧……
在地藏王的手上,善者化鬼不会被欺,恶人入了地府定要被惩罚。
“天蓬,你有几成把握打通黄泉界?”孟婆问。
“七成,打通黄泉界不是难事,难的是黄泉界被打通后,里面那些记忆所化的生灵该如何处理。”猪八戒解释道:“黄泉界自成一界,一旦与三界相冲撞,按照生死循环来讲,黄泉界的生灵是不可能回到三界的。”
“那我和将,还有甲子呢?”孟婆问道。
“你们是例外,是依靠我的肉身回到三界的。脱离我的肉身后,你们的存在便是那魂不魂鬼不鬼,是处于死亡的边缘处的。算不上还存在于三界里,但也不能说完全死去。无法接触三界,无法动用力量,只能看见三界的事物,却不能被三界的生灵看见。但我不能确定,黄泉界里的,那些记忆所化的人,也能以这种形式存在。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边的人,谁都能过去。”
“不再需要印记了?”
“不沾染奈河水的话,便不需要印记了,我会直接将黄泉界自黄泉海里拉出,建下跨界之门,如此,便解决了印记的问题。”
“你越来越厉害了。”孟婆满意地笑。
“可还是不够啊……不够保护你,不够保护这个三界。”猪八戒无奈一叹。
“你已经尽力了,若真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也怨不得你。”孟婆安慰道。
正此时,小庙里绽放金光,短短一瞬,那光芒消失,随后便是地藏王咳血的声音。
谛听连忙变小,跑进庙中,猪八戒和孟婆紧随其后。
地藏王一只手撑着地面,勉强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他屁股底下的蒲团已经碎成了两半,蒲团上沾满了地藏王的血。
见猪八戒进来,地藏王的另一只手将嘴角的血迹拭去。
“有答案了……”地藏王语气里的那份虚弱,让猪八戒心生歉意。
“还请告知。”
“人间海外的一处岛屿上,有座洞府,名为菩提洞。那里面的人,便是落子布局者。他与你师兄孙悟空有莫大的渊源,你去找孙悟空,应该能得到答案。”地藏王道。
“菩提洞?这是个什么地方?”
“那个人,你也见过,名为菩提老祖。曾经你和杨戬,还有紫衣仙子在花果山游玩,那个白衣人便是他。”
“是他?”猪八戒想起来了,当初他就好奇,能一击击败杨戬的,在三界里定不会是无名之辈。但经过多番打听,并没有得到答案。随着时间推移,也就没有再在意这件事情。
西行路上,猪八戒还问过孙悟空,记不记得那个人。而孙悟空的回答则是不记得,更不认识。
然而现在,地藏王说找死猴子能得到答案,看来那死猴子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那个白衣人,现在回想起他击败自己和杨戬的战斗,也不过如此。他是布局者?猪八戒有些不太相信。
能在这样一个时代,数个无涯的时代里布局的人,竟然是个三界里的无名之辈。而且这些年来的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场战斗中,从未见到过什么白衣人的身影,也没看到陌生人的参与。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这就是我推演出来的结果。我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世如此之久,我从未听说过三界里有个菩提洞的地方……”地藏王伸手抱起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