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么急着走干嘛,在吕公家舒舒服服躺着睡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好吗?”
“你说吕雉现在在干嘛呢,有没有想念我啊?”
“沛县的狗肉我都没得吃几次,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天气好热啊,我们休息一下再走行不行?”
“……”
鬼知道耿斌到底遭受着什么,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和绝望。
是的,耿斌很绝望,任谁一天天的被人在耳边不停的絮叨,犹如魔音灌耳,真真受不鸟。
耿斌终于受不住了,翻身下马,提着最爱的大宝剑,气势汹汹冲着易小川来了。
“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沛县的狗肉,吕家的好吗?我给你个机会,跟我比试,你赢了我们就回去,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在那里和你的吕家小姐们生一堆猴子都可以。”
耿斌面无表情的说着,浑身冰冷危险的气息散发,虽然话说得很漂亮,但是易小川知道老实人一般不发脾气,发脾气了那可是很难搞的。
“额……不用的吧,我也只是念叨念叨,毕竟大家感情那么好的,总会有点惋惜。”
易小川看着散发危险气息的耿斌,咽了咽口水,从心的说道。
“现在你没得选择,只能跟我打,区别就是如果你同意还能反抗挣扎一会儿,不同意那就被我摁在地上摩擦,你选吧。”
“……”
“要不要这么狠啊,好歹我也是你二哥,给点面子。”
“要不是你是我二哥,现在你就不会是骑在马上和我说话了。”
“那是在哪儿?”
耿斌危险的目光慢慢转动,指着地面,说:“被我摁在地上。”
“欺人太甚,我是见你是三弟才百般让你,没想到你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吧,让我们堂堂正正的像个爷们一样战个痛快!”
易小川大义凛然的说道,拿上大宝剑,把马系好,跟在耿斌后面进了道路两旁的小树林当中。
不一会儿林子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的清脆声音,响个不停。再过一会儿,兵器碰撞声音没有了,转而响起了沉闷的肉体撞击声,拳拳到肉。
再过不久,就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来啊,你没吃饭吗,软绵绵的像个娘们。”
“卧槽,你还真用力啊。”
“你滚蛋啊,那里不可以。”
“啊,耿斌你个天杀的,都说了不要用那么大力气,那里真不可以,很痛的。”
“斌哥哥,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呜~。”
道路上走过的路人,听到这一声声的哀嚎,全都止步不前,驻足倾听,为这哀嚎的少侠公子惋惜,更为另一个粗鲁行为的人感到愤懑。
姑娘们听着这一声声的嚎叫,满脸通红,羞得双手捂住了脸,只不过满脑子八卦的欲望驱使着露出大大的指缝,紧张又好奇的向着树林深处望去,虽说看不到任何画面,脑海中实实在在想象着一场“惊世大战”。
男人们相视一眼,露出隐晦的笑容,想着:这是哪家的公子,有如此雅兴情趣,来此风景秀丽,树林幽处,也不怕遇见个母老虎,哎呀,也许正在遭遇着母老虎,不行,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要拔刀相助。
汉子们不用言语,早已心思相通,昂首挺胸正义凛然的挺身而出,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在姑娘们敬佩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的向着林子走进。
正此时,树林中走出一位衣衫整齐,仪表堂堂卓尔不凡的翩翩俏公子,让汉子嫉妒姑娘迷糊,脸上是舒心的笑容,手中宝剑衬托出他的英武不凡,颀长的身材虎虎生威,让汉子小心姑娘动心。
“诸位有何贵干?”
出了好一口气的耿斌怡怡然的从小树林中出来,倏地见冒出这么多人,还个个脸色通红,前头的汉子们春意盎然,后面的姑娘们粉面含春,不明所以的问道。
“林中只有公子一人?”
带头的矮小壮硕汉子黑脸上满是谨慎,小心的问着耿斌里面的情况。
“并不是啊,里面还有我的一位兄弟。”
“兄弟?树林?惨叫?”
众人脑海中浮现了不为世人所容的画面。
“唉,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上层社会的关系实在难懂,这年头,兄弟都不能交心了。”
正在众人浮想联翩之时,树林里易小川走了出来,衣衫不整,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头发散乱,一手随意拎着宝剑,另一手不时摸过伤痕,又不时揉搓臀部,步行姿态怪异。
“你说你,搞这么认真干嘛?下手还这么狠,让我怎么见人?”
易小川幽怨的眼神看着耿斌,嘴里不满的埋怨着。
“你以为这一路上我又好受?我憋了一路,今天终于是受不了了,往后你给我消停点,不要整天用言语挑拨我,我真怕我控制不住再给你来一顿。”
“我不就是跟你怀念了一下在沛县的美好往事嘛,你至于吗?”
耿斌不再理会易小川,转身和其它众人拱手说道:“诸位,要是无事,我们兄弟二人就先告辞赶路了,后会有期。”
众人很自然的让开一条路给二人走出,道路外的姑娘们看到耿斌,更是心碎,痛得无法呼吸。
两人上了马,重新启程,只余众人面面相觑。
“老王,我们兄弟二人……”
“打住老李,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只是朋友,再也不是兄弟了,请你自重。”
“……”
“……”
“……”
姑娘们没有听见汉子们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逐渐远去身影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的耿斌,哀痛叹息:此等美男子为何走上如此不归路。
此后,事情越传越玄乎,传到后面就变成了:有一相爱男女因家世背景悬殊,亲人反对不得在一起,故相约一起私奔,被家人发现追逃至此进入树林,千钧一发之际,金光大作云雾缭绕,东方有仙人降世,念异性相恋不被世人认可,遂将女子化作男子,家人果不再反对,二人从此结为兄弟,逍遥自在的生活。
此林人称“兄弟林”。
树林:“???”
……
耿斌和易小川再一次骑马出发,易小川还在揉搓着淤青伤痕处,不时发出“嘶,嘶”之声。
耿斌在前头,想着刚才众人的眼神表情,越想越不对劲,好像很是怪异。
“二哥,刚才你有注意到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吗?”
“没有啊,那时候我全身都快散架了,哪还有功夫关注别的,倒是在路上那一群姑娘,可是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你这是逼我再和你来一次堂堂正正的比试吗?”
易小川沉默不语,不想再说话了,这人吃火药了,火气这么重,惹不起我躲得起。
耿斌再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管了,也许他们只是好奇树林中有什么……好吃的兔子。
两人不再言语,闷头赶路,来到了一石碑前,碑上所书“芒砀山”。
“这就是刘邦斩白蛇的地方?”
耿斌环顾左右,树木郁郁葱葱,杂草横生,倒像个落草为寇的好地方。
“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摇头轻笑一声,耿斌招呼着易小川到一阴凉处,歇息吃干粮,好避过这已至中天的日头。
“这种天气,最适合吹着空调吃冰西瓜了。”
用手撕下一小块馒头,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喝了一口清水咽下,被升腾的热气浪拍打,易小川无比怀念现代的惬意生活,目露憧憬道。
“心静自然凉,想的太多心会浮躁,更加的热了。”
一旁早已吃过干粮的耿斌找了块大一点的地方,以手撑头侧躺着,双目微闭,闭目养神着。
“来了秦朝这么久,还是没有高要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听你说过他是个厨师,应该不会饿死的,指不定在哪家酒肆当大厨呢。”
“也是,他可是有一技之长的,不像我,啥都不会。”
大专函授毕业的易小川后悔不已,为什么没有学一门手艺呢,艺到用时方恨少啊。
“啥都不会就跟项羽刘邦结拜了,你这要怎么说?”
“那都是运气,刚好碰上了,不结白不结。”
易小川嘴上谦虚,脸上的得意神情毫不掩饰,骄傲自豪。
“得了,吃完就眯一下眼,后面还要赶路。”
再吃了几块,易小川找了棵树,靠着休息。
休息过后,等到太阳照射没有那么强烈,二人再次启程,只不过这次速度更快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个村子,二人花钱借宿于一年轻夫妇家,总算吃上了一顿热乎的饭菜,还能洗个热水澡,由于这几天赶路,风餐露宿的,身体极为疲惫,两人很早就睡了。
过了一会儿,等到易小川鼾声响起,耿斌睁开双眼,叫唤了几声易小川,还拍打了几下,确定他确确实实睡着了,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人就消失不见了。
来到虚灵珠空间,耿斌照常修炼,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天不练心慌慌。
感受着实力再一次精进,耿斌感觉快要后天中期巅峰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能够大概判断实力到达了哪一步。
修炼完成后回到现实,易小川依旧熟睡,还说着梦话,笑着和高岚打情骂俏,然后就到吕雉,后面又有几个女的,不过名字都没听过,想来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不去管易小川,耿斌躺下闭眼假装睡着,实则是运行着《静心诀》,运行一次都能感到觉清凉舒爽,增添精神。
一转眼就到大天亮,耿斌精神奕奕,易小川也因为睡了个好觉倍感精神,吃了个早饭,又踏上了路途。
秦朝时除了郡县,城外基本是以村子形式聚居,开垦荒地,打猎捕鱼,不遇上天灾人祸的话,足以温饱。
耿斌和易小川在路途中见过挺多村子,也有一些荒废的茅草屋,好久没人居住,如果赶不上村子的话,就在这些荒废的茅草屋凑合着睡一晚。
以往看聊斋时,荒郊野外的茅草屋都是鬼怪的住所,当然,秦朝这个时候真没有那么多鬼怪,半夜里顶多听到些动物的叫声,鬼影都没见一个,更别说漂亮的女鬼或者女妖精了。
无趣的夜晚过去,继续赶路,这次看到个村子,村子外挂着黑布,往村子里面望去,不见一人,犹如鬼域。
“这不会是秦朝版封门鬼村吧?”
易小川身体有些发冷,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是感到恐惧。
“确实是鬼村。”
耿斌肯定了易小川的猜测,把易小川吓了一跳,见他如此害怕,耿斌表情凝重的解释说:“这是个闹瘟疫的村子,估摸着村子里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了,挂黑布是为了警告其他人,不要靠近村子。”
“瘟疫?这时代闹瘟疫要命啊。”
“谁说不是呢,没有研究出传染源是什么,不能有特效的切断传播途径的方法,只能封村,让里面的人自生自灭,等人死光了就一把火烧掉,防止传染。”
气氛凝重,二人默契的不再提这方面的话题,远远的绕开,终于到了一处小县城。
“呼,终于看到了县城了,这么多天都是荒郊野岭,我都看吐了。”
易小川看到县城十分振奋,在这里可以休整一下,吃点好吃的,喝点小酒,嘴巴都已经淡出鸟来了。
“不说了,还是赶紧进城找个地方住下吧,马也得好好喂喂了。”
进了城,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吩咐小二用上好的草料喂马,要了两间房,点了一桌子酒菜,把行礼放到房间后就下楼吃饭。
桌子上已经上了几道菜还有酒,易小川迫不及待跑过去拿起筷子就夹,再倒了爵酒,一口闷完,大呼痛快。
耿斌没有他那么激动,拿起筷子慢慢的吃,后面还有菜呢,不急着吃。
“哈哈,鸭兄,快喝酒啊,我这酒一般人都喝不到。”
酒后疯言疯语从邻桌传来,耿斌和易小川都看了过去,只见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江湖郎中模样男子,满身酒气,一手抓着一只鸭子,另一手拿着个葫芦就往鸭子嘴里灌酒。
“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人给鸭子喝酒的,这是做醉鸭吗?”
易小川觉得很有兴趣,没想到秦朝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平常见到的都是古板守礼的人,包括正坐在对面的那位,一点意思也没有,倒第一次见如此放浪形骸之人。
“也许是某位高人呢,高人行事自有其奇特之处。”
耿斌知道这个酒鬼就是整个神话中最神秘也是最厉害的高人,自称酒中癫医崔文子,不仅能治瘟疫,最重要的是,还研制出长生药,可每一次的出现都是来去匆匆,让人摸不透踪迹。
“高人?喝醉了做梦梦到自己是高人吧。”
易小川不屑的撇撇嘴,完全不相信这个酒鬼会是什么高人,像项梁和范增那种打扮才更像。
耿斌也不去分辩,这一次拉着易小川离开吕府,没有让他单独行动闯进瘟疫村子喝了被污染的水源,没有感染瘟疫,没有吕素以命换命,所以对于崔文子的本事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这菜的味道有点像现代的,看这菜色也很像,不会是高要做的菜吧?”
易小川一开始没有发现,吃着吃着就觉得这菜的味道很熟悉,吃得很开心,惊奇之余稍微注意下才发现不同。
“说不定真的是你那位大厨,赶紧让小二带我们去看看这里的大厨。”
耿斌唤来小二,说这些菜做得很合口味,让小二带他们去后厨见见大厨,请大厨喝杯酒表示感谢。
到了厨房,看到背影,很像高要,小二在背后叫高大厨,大厨猛地一转身,果真是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