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特别是对于修炼者来讲,时间真是如同白马过隙一般。
这一天,是约定好的日子。
任之初穿着一件特殊的袍子,所谓特殊,是因为其里侧做了一定的改装,上面缝制了很多口袋,大概有十几个,里面装着一种叫绿泡的果子。
这种名叫绿泡的果树接出的果子如同空壳的塑料球一般,里面只有几颗种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任之初将一些毒药都灌在了里面,于是就形成了【绿泡毒弹】这么一种简陋却不简单的武器。
使用方法非常简单甚至原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敌人的面部投掷。
绿泡在压力之下会爆开,里面的粉末状毒药则会随之炸开成一团烟雾,被击中的敌人吸入毒药之后,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失去战斗能力。
可以说是修炼者居家旅行必备之神级武器。
这是针对于粉状毒药准备的武器,时间仓促,有些简陋,任之初准备回来有时间按照上一世炸弹的机理去研制出可以投掷的毒弹。
这需要时间。
他的袍子里面不仅有【绿泡毒弹】,还有一个机关武器。
这是他从魔临院的炼器房中“借”来研究的,这种武器可以射出飞箭,飞箭之上涂上毒药,那就是【机发毒箭】。
这种武器就可以发挥液体毒剂的作用。
于此同时,他的腰间多了一把匕首,上面也涂满了毒药,这是为了针对近战时可以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他的横刀,自然也要加上毒剂,简单来说,现在的任之初就是绝命毒师。
除了一百多种粉状、液体、弹丸的毒药之外,任之初还有补药。
可以提升防御的,增加速度的,恢复体力的……一应俱全。
这些药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口袋中,使用起来也比较方便,即便是再战斗之时,也能快速补充。
若是不考虑这些药物对身体本身会产生一些副作用,只要药还在,命还在,那自己就是永动机!
有了这些魔药的武装,任之初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除了这些,任之初还有两个武器,那就是他手中的酒还有肉。
里面都注入了无色无味的魔药。
这些魔药可以在不被感知的情况下阻塞化脉境界的修炼者的经络和穴道,如果中毒较深,相当于将化脉降到破壁。
这些魔药的量非常足,足够三四个狼冬来享用。
此刻,任之初一手拎着酒,一手拎着肉,向着魔临院的大门口走去,在那里狼矢和狼冬两兄弟已经停好了马车。
“任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呐。”狼冬笑脸相迎,做足了戏码。
演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任之初也满脸笑容如同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般说道“狼冬兄,这十来天我每天都在盼着能与你一同前往这千狼谷,在路上我们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简直是神仙享受!”
狼矢站在一边如同白痴,这两个人就这么一见如故?这简直不是一见如故,这是一见钟情啊!
狼冬说道:“任兄,先上车吧,我们马上出发!”
这车马长宽各有三米,其中有卧榻蒲团和酒桌,极其宽敞舒适,任之初将酒肉放在桌子上,刚要坐下,狼冬说道:“任兄,虽说你的年纪要比我小一些,但是以你的气量风度做我大哥那是绰绰有余,所以,请上座!”
不亏是暗狼氏,竟然使用如此卑微的舔法。
任之初扫了一眼座位,说道:“我年纪最小,实力也不如狼冬兄,我怎么可以上座?再说狼冬兄你风度翩翩哪是我能比得上的?所以我就反客为主。狼冬兄,请上座!”
任之初不知道这座位是不是有问题,不管有没有问题,不坐肯定没问题。
他话说完,就扶着狼冬坐在了正对车门的位子上。
狼矢慢慢地觉得自己很多余,或者就不应该来,不应该来阻碍这两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喝酒吃肉相互吹捧。
随着赶车人一声鞭子抽响,马车缓缓启动。
任之初已经在三个杯子中倒满了酒,也将几份下酒的小菜摆上了桌子,这种感觉,倒是真如同春游一般惬意。
“狼冬兄。”任之初端起了酒杯来一句祝酒词:“所谓,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这杯咱就干!来,干了!”
狼冬稍稍一怔,心说这祝酒词可真够烂的。
他也端起了酒杯,放在嘴边刚要喝下去,脑袋里突然崩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这小子某不是在演我!
就像我一直都在演他一样,他其实已经知道我的阴谋?所以这酒极有可能是有毒的!
正当他脑中风暴一般演绎着无数可能性的时候,任之初已经将酒碗的干净底部展示在了狼冬的眼前。
“狼冬兄,我已经干了!感情深一口闷!”
任之初露出了单纯的笑容,一个被社会捶打十来年的社畜操纵着一个十七岁的英俊皮囊露出的最最单纯无邪的微笑,这笑容足以击穿顽石。
狼冬心中的疑虑被这笑容一扫而空。
这小子不可能演我,他明知道狼矢要杀他,却还救下狼矢的性命,这种善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想到演自己?
真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要死了,既然如此,在你死之前,我就陪你好好喝上几杯,也算是给你送葬!
想到这里,他非常豪爽地将酒干了。
狼矢则坐在一边,失落地抿着酒杯中的酒,完全被两人排除在外。
任之初吃了一大口肉,对着狼冬说道:“狼冬兄真豪情,喝酒都非常拉风。”
“拉风是什么意思?”
“惊为天人的意思。”
任之初说着,脸上竟露出了崇拜的表情,但是内心却非常平静,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对方喝了那魔药,真气受阻,算时间内的速度和力量的爆发都会存在问题,而自己因为早早吃了解药,此时丝毫无碍。
此时,魂体的右手从本体中分裂开,这右手隐藏在袍子下面,仅仅握住了把子。
匕首的把子。
只要捅开对方那一层险恶的窗户纸,魂体就会立刻出刀捅进对方的心脏。
这一切,任之初演绎了多次,已经是熟能生巧,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就算一刀刺过去对方使用手臂格挡,无法刺入心脏,但匕首之上的毒也会瞬间让狼冬暴毙,无论如何,对方都是死路一条。
任之初再次捧起酒杯说道:“狼冬兄,第二杯!干了!”
狼冬用力嚼着肉块,然后端起酒杯说道:“来,干了!”
但是酒一下肚,狼冬就觉得有些不太妙,这样喝下去不一会也就醉了,毕竟自己的酒量很一般,若是喝醉了,有可能误了事,最多五杯,否则得出问题。
但是刚一喝完,还没有来得及吃块肉垫补垫补肚子,任之初又将酒兑满了,“狼冬兄,我们接着喝,今天就必须来一个不醉不归。”
狼冬犹豫地端起了酒杯,若是不喝吧,这任八子起了疑心恐怕事出有变,毕竟现在刚刚下山,还在前方还有一个城镇,这段路是无路如何无法动手的,想来想去,似乎只能喝下去。
喝完之后,狼冬立刻说道:“若是你我这样一刻不停地喝,恐怕不到一半的路程就会烂醉如泥,这样一路上的美景岂不是都要错过?我看还是细水长流,慢慢喝,一边喝一边吃肉,也更加舒适。”
任之初早早就吃了解酒的魔药,这两碗酒喝下去简直如同水一般,完全没有让他有任何醉意,本为了保证将对方的战力完全瓦解,除了魔药之外,最好也将他灌醉,如此双管齐下,才算稳当。
本想赶快将其灌醉,然后逼得他说出实情好动手,现在看来,不能太着急,否则这笨蛋再笨也有可能发觉不对。
任之初说道:“狼冬兄说的很在理,那我们就慢慢喝。”
就这样,两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看沿途的风景,倒也十分快活,不过两人都各有鬼胎,相互演的不亦乐乎。
只有狼矢憨憨一般地以为眼前这两人情感如胶似漆水乳相融一般。
在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远离看了都城,已经走入了山道之中,再向一百里就到千狼谷。
山道崎岖颠簸,周遭都是又深又密的林子,任之初和狼冬已经酒过不知几巡。
狼冬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喝醉,奈何这酒实在美味,搭配上大块肉更加让人无法释怀,所以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十来杯,但是还好,只是微醺罢了,稍稍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反观任之初,此时似乎已经烂醉如泥,不停打着酒嗝不说,整个人摇摇晃晃,特别是车子摇摆比较严重时,他的身体直接会撞向车厢,似乎整个人随时会趴在桌上睡过去。
这一切,都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但是狼冬觉得都是真的,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接着喝,毕竟对方可比自己要惨多了。
沉浸在演技中的任之初用不太稳当的手端起了酒碗说道:“狼冬兄,我们接着来,一遇知己千杯少,我任之初能在这元野魔国之境,遇到一生之知己,哪怕是喝死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