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回了四皇子府,直到天黑许钧峥也没有回来,想来极有可能在七皇子府上住下了,原本府邸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摆设,平时很少回来,她便也不以为意。
食过晚饭她便脱衣沐浴,白日里几乎汗透重衣,周身不适,小桃服侍她到床边睡下,贴心地点了安神香,她趴着身子躺了一会儿,直到夜深了才睡下。
怡白不在身边,许多心事也没有人诉说,一个人藏着所有的事情也会有累的时候,她心里诸事繁杂,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今夜,恍然如梦。
夜晚起了凉风,窗边的纱帐随风摆动,珠帘声响,她沉沉地睡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醒了再也睡不着,明明是点了安神香,为什么心里反而愈发躁乱。她只好起身坐着,床上铺着柔软的褥子,摸上去极为细致,她沿着细密的纹路一点点滑动,感觉这样空寂的情景像极了在红楼的时候。
她因为夜夜不得安眠,只能靠着脂粉来强遮憔悴,怡白曾劝她心事不要过重,甚至还请过丈夫为她熬了补身子的药,现在一如当初,只不过换了场景,虽然锦衣玉食,但哪里是她真心想要的呢?
陆大哥。
因为不习惯有人伴着,她把下人都唤退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香炉里还燃着轻烟。她掀被下床,走到放衣裳的地方,把藏在里间的画卷抽了出来,赫然是陆云为她画的那一幅,红颜男装,面中的人洒脱肆意,明眸动人。
从红楼出来的时候,她将身边的事物都抛下了,唯独舍不得这画,于是偷偷带了进来,一直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明明知道危险重重仍舍不得丢弃。
她不敢点灯,只是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正在出神,忽闻门外轻响,她骇了一跳,吓得立刻把画卷起来,匆忙间放了进去,一时外面没了声息。
她等了一会儿,打开门向外看去,除了茫茫夜色,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