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我,别打我,我求你别打我。”玥娘惊恐的看着絮儿手中的鞭子,上面闪着寒光的倒刺,让她不顾尊严的跪在地上,像絮儿求饶。
“别打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在你打我的时候,你想过这句话吗?”终于在玥娘惊恐的眼神中,絮儿一步步逼近,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说吧,我的孩子在旁边看着你。他说他要打你,因为他很疼,那我这个当娘的总不可能不管孩子的意愿吧?”絮儿猩红的眼睛,加上疯癫的话语,连春香都感觉身上汗毛倒立,手脚冰凉。
絮儿如同困兽一般,嘶吼一声,手中的鞭子,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落在了玥娘身上。
春香也被惊呆了,不过眨眼的功夫,月娘已然成了一个血人,那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加上这地牢的阴森恐怖,简直是在挑战春香的心理底线。
春香蹲在笼子边上,两只手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絮儿好不顾及自身形象地施暴。
“你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有多重要吗?”
“你知道因为这个孩子,我受了多大的苦吗?”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吗?”
“你知道我摔倒在地的时候有多疼吗?”
“你知道那个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有多满足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我全部的希望?你就那么把他…啊!”
絮儿一声一声的诘问,除了春香没有谁能听到,絮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而玥娘只想躲避那无处不在的鞭子。
“别打我,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好疼!”玥娘含糊不清的求饶,思绪已经完全混乱了,到处躲闪。
春香看着眼前这一幕,面目呆滞,絮儿的不正常,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需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尤其是在他生气的时候。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都在闪躲的玥娘突然开始反抗,扑向了絮儿,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絮儿的指甲,在玥娘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玥娘本能的想逃,却又被絮儿抓了回去,这时候的絮儿,突然呆滞了一下,然后,她抓起还想逃的玥娘,轻轻松松的摁在行刑架上,用麻绳绑住手脚,开始冷静的在刑具堆里,认真的挑选,春香看着已经被打疯了的玥娘,满身是血,目光呆滞。
还有正蹲在那里的絮儿,也是一身血污,好像疯子一般。
春香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最后看了一眼絮儿和玥娘,春香顺着走廊,快速的往外跑。
到了地牢门口,春香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来,旁边的侍卫递过来水壶,春香漱口过后,脱力的倚在墙上,看着明媚的阳光,实在无法想象,一墙之隔的地方,正在上演这那些的罪恶。
“受不了了吧?我们刚才还在打赌,说你能撑多久,没想到,撑了两刻钟,还不错嘛,小姑娘。”侍卫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冰冷了,还心情甚好的跟春香聊着天。
“你们…真是好雅兴…” 春香无语的看着两侍卫戏谑的眼神。
“话说你们这主子也是真狠。听过那么多训人,审人的,还是第一次听到凄惨成这样的,估计里面那人都碎了吧?”
春香又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忍不住又要吐,可是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大哥,你别跟我说了,你再说我就要吐死了。”春香倚在墙上,觉得有些腿软,滑落在地上,整个地牢的上面,是一座假山,漂亮的美景,蓝蓝的天空,悠闲的白云,还有生气勃勃的花园。
现在谁也无法想象外面这么美,进去这道门里边的惨象是怎样。
更加凄惨的叫声传出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弥漫出来,春香有些庆幸自己先出来,不然的话,以她暗卫的素质,恐怕都没办法,平静的看着。
“你家主子体力很足啊,这么久了,还没停手呢?话说你家主子是谁呀?”
侍卫也跟着春香坐在地上,看守的职业太无聊,好不容易有个人聊聊天。
“絮儿姨娘,你知道不?”春香有气无力的望着天空,对自己也有点迷茫了,自己坚持继续在絮儿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姨娘?是不是昨天刚流产的那个?”两侍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嗯。”春香生无可恋的揪着花草,哎。
“我的天呢,我还想王爷说今天会有人来提审那个犯人,生死不论,原来是这样,纯粹就是让你家主子发/泄的啊?”
“可能是吧,哎,我说侍卫大哥,你说你们整天在这里,听着这惨绝人寰的叫声,会不会有什么崩溃的时候?”春香觉得自己听了这一会,就已经受不了了,这两个侍卫大哥,是怎么做到的?
“也还好吧,反正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什么都不用管,站在这里就好,来提审犯人的都是主子们,再说了,只是听声音,我们又不进去看。”
“不,我们也是要进去看的,就是处理尸体的时候,话说真的是有很多惨不忍睹的死相,咦…”两个侍卫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估计你家主子教训的这个,死的也好不哪去。”一个侍卫听着玥娘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生无可恋的闭上眼。
“一会你们进去的时候收拾尸体的时候,我劝你们最好,带上一些布袋之类的东西。”春香,看他们两个这么搞怪,也来了兴致,本来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刚才一会的老实,也是因为被絮儿吓得。
“为什么?”
“可能太零碎了,你拼接不上,比如那些内脏啊,器官啊,碎肉啊…”
“呕…你别说了,你说的我们都想吐了。”
“我也想吐…”
终于,声音越来越小,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煎熬,终于算是结束了,三人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气。
春香不放心的进了地牢,发现絮儿果然已经晕了,听见侍卫的干呕声,回过头一看,春香觉得,自己这几天不用在吃东西了,抱上絮儿,一路飞奔。
“侍卫大哥辛苦了!”
人的潜能真的是无穷的,春香抱着雪儿一路上飞奔,以前让她抱点吃的,她都累的要死,坚决不干,现在抱着将近一百斤的人,还能健步如飞。
好在絮院距离地牢的距离并不远,刚到门口,春香再也支撑不住了,猛的倒了下去,正好门口的小婢女接过絮儿,春香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给夫人沐浴更衣,别先扶我,我躺会。”春香对刚要过来搀扶她的小婢女说,她现在,跟一滩烂泥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春香姐姐,你确定你没事吗?”小婢女看着春香惨白的脸色,怎么也不相信,这是没事的样子。
“有事没事都不用管,快去照顾夫人,让我死在这里吧。”春香张开双手,呈大字,趴在地上,丝毫形象都没有了,远处的凌二看着,有些失笑,一个春香,就是调皮。
“那可不行,春香姐姐,你可不能死。来,我扶你起来。”小婢女不过十二三的年纪,以为春香真的要死了,还挺担心。
春香一脸绝望的看着执着的小婢女。
“我叫你姐行不?你离我远点行不?你让我趴一会行不?”
“哦哦。”
看着终于离开的小婢女,春香抬起的头皮,无力的垂下,真是要死了。
絮院经过一番忙碌,终于清理干净,春香坐在门口走廊的柱子旁,继续抬头望天空,小婢女又去请大夫了,现在到以后,大夫可能是絮院里,最常的常客了。
封驰深云在书房里,听着两个侍卫的汇报,再看看他们蜡黄的脸,也开始对这个絮儿,好奇起来。
侍卫离开后,暗一悄然进来。
“王爷,玥娘是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暗一手中一包白色的粉末,微微打开一个口,给封驰深看了看。
“这是什么?”
“万里毒回来了,这是她给我的,说忙完她手上的事,就来看一看。”
“她现在忙什么的?”
“好像还在跟西域那边的人打交道,最近又在跟谁比毒药呢。”
“让她尽快。”
“是。”
“今天晚上来见我。”
“额…好。”
暗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王爷,你做好心理准备,最近万里毒在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多奇怪?”
“您见到就知道了,我去通知她来见你。”
“去吧。”
封驰深看着一脸憋笑的暗一,这个万里毒,究竟又弄了什么?
到了晚上,封驰深终于知道暗一在笑什么了,以前长相娇俏的万里毒,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个女的,如今,一脸的络腮胡,哪里像个女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封驰深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哼,你们一个个都会笑话我,不理你们。”
“你…别说话了,打手势就好。”封驰深实在不想听见这么撒娇的语气,是用粗狂的糙汉子声音,从一个络腮胡的嘴里说出来的,太惊悚了。
“你……你嫌弃我?”万里毒指着封驰深,控诉的眼神本来很有说服力,可是,当配上络腮胡,加上汉子音,好像只剩下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