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年,狗爷势力日益庞大。除了黔城外,就连周遭的几个小城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声势浩大。但没过多久,内部便开始了明争暗斗,直接惊动了官府,他散了大半个身家后才保住了性命。”
说到这,他停了停。心里怀疑是金牙子背后捣鬼的想法已然越来越强烈。连着柳园胡同和狗爷相互怀疑到两败俱伤,这样坐收全部势力的事情,他驾轻就熟。
瓜皮清了清嗓,加重了音量,内心的确认已然在这几句往事中升腾到了极点。
“等他出来后,黔城的大半数已然姓了‘金’,不少的兄弟都投奔了金牙子。在那之后,他们二人一直是以礼相敬,金牙子也从未让手下做出半分逾矩之事,反而以旧恩为由让出了大部分地界的保费,不留诟病。”
以退为进,真当是个保身的好计策。
遇上这样一个隐忍深沉的人,以他们几个的简单心思根本就应付不过来,更别说那人还留下了什么难以捉摸的后手。
“那个…我有问题!”焦郎忽然举起手,瞪大双眼的认真样子让三七愣了愣。
“请…请讲。”三七鬼使神差的接了这么一句,瓜皮噗的就笑出了声,小哑巴也捂住嘴,压住一阵狂笑。
“笑什么,真是。”焦郎揉了揉鼻子,被这么一打岔后反而中气不足。
“如果…如果真的和金牙子有关,那他肯定也知道狗爷受伤的事,那他何不如借此机会杀了狗爷,正好接管过狗爷的势力,一了百了。”
三七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确,这样省的夜长梦多。
“那样名不正言不顺。”瓜皮缓缓道,“而且狗爷只要死了,这些陈年旧事又会被翻出重提,以他之前种种不义之举,定难服众。”
“哦。”焦郎点点头。
明明一下了结的事儿非说要绕这么一圈,真是麻烦。他起身又捧过来一捆干柴,仔细将两团火都添续好,一来二去,这不大的小庙里又多了层温暖。
“名正言顺。”小哑巴心里喃喃。
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接管狗爷的势力,还不惹人怀疑呢?
他既然已经“不义”,更不可能换来个“不忠”。
若要名正言顺,他定然会在“忠”字上下苦功。
如今狗爷受伤,此事又被设计的和柳园胡同脱不去关系。若是他此时想打着为狗爷“寻凶报仇”的口号,再借狗爷的伤情直接来一出“为主尽忠”的好戏码。
如果在这之后,狗爷因着伤情过重,回天乏术。那也会有人说因伤势过重而亡,断不会有人会怀疑到他金牙子的身上。这既能堵住悠悠众口,还能借机一并处理掉与柳园的私怨,这如意算盘当真是打的响亮。
黔城和柳园,已然是探囊取物。
“心思倒是弯弯绕绕。”小哑巴抠着手里的树枝,深深的甲痕鳞次栉比的排布在上面,整齐又规律,她已然有了想法。
如果是这样,只怕是狗爷想醒来,都不会那么容易了。
金牙子既然想借此事收回失地,那定会想的周全。若是狗爷无事,那他所有的戏码将再无观众,又何谈“忠心”。
所以,他定然不会让狗爷轻松醒来,而他们却是一定要让狗爷醒过来。
她握紧树枝,还没落下写起字,瓜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等雨停,去探探黔城那边的情况,尤其是狗爷的伤势,要仔细。”
“明白。”三七挑眉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