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傻子——”一群刚放学的男孩子捡起地上的石头和树枝,追打着一瘸一拐的“傻子”。“傻子”抱头逃窜。
白雪下班看到这种情景,急忙上前阻止:“别打了,别打了,大家都是好孩子,不要欺负奶奶,她很可怜,什么都不懂。”
“她懂,大姐姐,她是好人,她懂得谁对她好,可是高年级的哥哥总是追着打她,我怎么保护也不行,老惹我生气。”一个细长脖,扎一束马尾辫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白雪看她翘翘的小鼻头,一脸认真的样子,就蹲下身,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小妹妹,你做得真好,叫什么名字?”
“我叫妞妞,大名何娇月,今年上一年级。”小家伙说话俨然一副大人口气。
“你妈妈在哪里上班呀?”
“她在子弟学校当老师,大家叫她戴老师。妈妈说我们都要关心爱护残疾人,不能欺负他们。我妈还经常带我和同学去奶奶家,帮她洗头洗衣服、打扫房子,她穿的衣服,都是妈妈送给的。”小家伙门牙掉了,说话有点漏风。
白雪看她稚气可爱的模样,禁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妞妞,怎么还不回家?”
妞妞听到说话声高兴地叫道:“妈妈,姐姐和我说话呢。”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过来,笑着跟白雪打个招呼。
白雪感动地说:“不愧是为人师表,戴老师培养的孩子也很有爱心,她那么护着柳机长,真是个好孩子。”
两人来到门口,戴老师说:“柳师傅是个好人,这几年,单位不景气,她过得很艰难,幸好左邻右舍人好,总有人给送吃的,唉,饥一顿饱一顿的。”聊了一阵子,见时间不早,戴老师和妞妞跟白雪告别,白雪亲热地摸着妞妞的头说:“妞妞,大姐姐住在单身楼,你放学写完作业可以来玩。”
“白秘书,他不懂事,会打扰你休息的。”
“不会,妞妞懂事又可爱,我很喜欢她。”
“我也喜欢大姐姐。”妞妞的眼睛笑成一弯新月,一张豁牙嘴可爱极了。
“白秘书,忙着呢?”马跃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马跃,你下山了,小阳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回来送样,你那位让我给你带封十万火急的情书。”
“你就贫吧,这回给你介绍个对象,今后可有人管你了。”
“小阳跟我说了,到底是谁呀?”
“是曾璇,前年分配来的,现在在夜光杯厂质检组工作,你分来时人家一眼就看上了,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表达,人很热情,性格……”
“性格外向,说话嗓门比男人大,一脸麻雀屎。原来是那个困难户呀!’马跃一脸失望。
“看女孩子不能只看外表,她心直口快,勤快能干,会做一手好菜,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你常年在野外,家有一个贤内助,工作无后顾之忧,多好啊!队上可有几个小伙子想找她呢,人家没答应。”白雪伶牙俐齿,说得马跃不好反驳。
“先别拒绝,你们见个面,接触一下,没准你还真爱上她了。”
马跃心里不情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点点头:“先照你说的吧。”
白雪向马跃询问黑山项目组的情况,听说小阳他们因强烈的高原反应,经常流鼻血,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从马跃嘴里得知,几个月来,黑山项目组高质量高标准完成了沟系岩屑地球化学测量和异常检查,赢得了总工陈少华的赞誉。
白雪叮嘱马跃:“野外的情况千万不要告诉小阳的母亲,免得她担心。”
听说马跃回队相亲,平时大不咧咧的曾璇慌得不知所措:“哎呀,我这个样子咋见他嘛?”
冯淑媛找出自己的一件黑底白点的宽松毛衫给她穿上,嘴里安慰她说:“别慌,一会儿就让你大变样。”
白雪用电梳子把她额前的刘海卷成大波浪弯在前额两侧,宽阔的脸庞顿时显得小了许多。两人又强行把美白人参霜拍在她脸上:“看,白里透红,漂亮吧。”
“你们再倒腾,我都不会走路了。”曾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乐开了花。
“白雪,马跃真的说他喜欢我吗?他没嫌我比他大吗?”五大三粗的曾璇脸上竟呈现出一丝羞涩。
“你放心,好好把握机会,只要再温柔一些,一准迷死马跃。”
瘦高个子的马跃在曾璇面前一派傲气,他表情冷漠,斜着眼看着曾璇手忙脚乱地沏茶倒水,平时省吃俭用的她今天特意买了苹果招待马跃。
白雪和冯淑媛为他们做了介绍,又聊了一会儿,就找借口回宿舍了。
平时快言快语的曾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坐在马跃对面的床边,不断揉搓着自己粗糙的双手,眼睛盯着地面。
马跃看她尴尬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仔细观察一番,眼前的姑娘虽说打扮了一番,但依然遮不住脸上的缺点,脸部太宽,下颏过于方正,鼻子扁平,嘴巴阔大,比起在地院时自己深爱的孔平平真是天壤之别。
一想起深爱的姑娘跟他交往三年后,最终还是嫌他家境贫寒,没有靠山,而义无反顾地放弃他,选择了教授胖墩墩的儿子,毕业后顺利留校的情景,心里就妒火中烧。
他努力抛开过去的伤痛,打量曾璇,竭力想从对方身上寻出一分可人之处,比起故作清高的孔平平,曾璇待他恭敬温顺真诚的神情,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顷刻间竟产生了某种欲望,看来看去,终于看到对方丰满的胸脯,比起孔平平单薄的身体,倒显出一点儿女人味道。
他突然有点按捺不住自己,咳嗽一声,拍拍自己坐的床铺:“坐过来吧!”
曾璇满脸通红,听话地坐在他身边。
迟疑片刻,装作不经意地用手搂住她的肩膀:“你对我还满意吧?只是我打小没干过家务,恐怕——”
“这没什么,我可以全包。”曾璇脱口而出。
“我妈有糖尿病,我每月得给她寄钱。”
“这也没关系,赡养老人是应该的,以后等我们厂子效益好了,我可以按月给她寄钱,不用你操心。”曾璇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声细语地与人说话。
故意说出一些刁难的嗜好和想法,没想到曾璇全都温柔地一一承诺下来。眼前的男子,在她眼里简直是英俊的王子,想到今后能跟他生活在一起,心里就涌动起无限爱意。
接下来的几天,曾璇下班就急忙回宿舍用煤油炉为马跃做饭。
品味她的手艺,马跃确有几分满意。虽然条件有限,可是每顿饭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一盘普通的黄瓜,拍几瓣蒜,撒一点盐,滴几滴香油,味道不亚于小饭馆的凉菜。
马跃满面赤红,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醋拌的红辣椒,他不住地嘶嘶啦啦吸气,汗水渗出脑门。
曾璇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他的吃相,开心地笑着。
这情景使马跃想起在家时母亲看他吃饭时的眼神,心里突生几分异样的满足和依恋。想到现在刚刚来到一个陌生艰苦的环境,常年又在野外,眼前能有一个女人这样百依百顺地侍候他,一时间竟也产生了某种归属感。
临出野外的前一晚,在曾璇宿舍昏暗的灯光下,马跃掏出一小塑料袋,里面装了一棵花一样的东西,塞给曾璇,说:“璇——”一句昵称,曾璇心花怒放。
“我明天就回野外了,这是我在黑山雪峰采集的雪莲花,能治病强身,送给你。”说着摩挲着曾璇的脊背,一种久违的渴望异性的感觉袭上心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不,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留给你母亲用吧,我身体好,都很少感冒。”
“璇,收下吧,我以后可以再采,我下次给你打只雪鸡。璇,你知道吗,虽然我们相识只有短暂的几天,但是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我爱你!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曾璇发达的胸脯,只觉得浑身的血直往上涌,不容分说。他猛地将曾璇摁倒在床上,颤抖的手摸索着伸进她的衣服内,两坨软绵绵的东西终于捏在他手中。
第一次接触男人的曾璇羞涩难当,面色通红,竭力挣扎推脱。
马跃见状,恍惚间仿佛看见第一次与他发生关系时孔平平娇羞拒绝的情景,陡然间胸膛起伏,亢奋异常,气喘吁吁地用长满胡茬的嘴亲吻她的脸说:“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真的让我很留恋,很动心,我,我受不了了,我需要你,别拒绝我,好吗?亲爱的,我真的需要你,乖,听话!”
激烈的喘息中,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撕开曾璇的衣扣,解开她的腰带:“璇,你是我亲爱的!亲爱的!”
曾璇的手无力地推着他,浑身瘫软,她被马跃一句句爱称融化了……那滚烫的手,开始肆无忌惮地从上到下抚摸揉捏着她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那涨红的脸,充满血丝的眼睛,起伏的胸膛,令她着迷,恍惚之间,一种痒痒的麻酥酥的快意蔓延她的全身,那鼻息中传递的烟草味道,令她陶醉痴迷,她完全迷失了……年底,黑山项目组进入收尾阶段。
清晨五点钟,项目负责人谢桐安排尚小阳、马跃、徐兴宇等六人穿越黑山工作区,翻过贡嘎拉鞑坂雪山采样,完成对这一地区最后的普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