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群鸦开路,漆黑的羽翼,锋利如刀,璀璨星空之下,残月如霜;猩红的眸,用恶意注视着世人。
恶魔的舞步,无非就是收获,随着山寨的破灭,一个个美丽幻彩的泡泡从白水城的城里城外升起,每个幻梦般美丽的泡泡里都写着一“善”字,每个字,都重如泰山。
一个美丽的红衣女子,她银白的发丝随着她的舞步,划出一道银白的光芒,额上一个黑色刺青,浅浅的一个黑色的恶字,肆意张扬的讥讽世人。
她的美,她的张扬,她眼中的狠戾,随着她华丽柔媚的舞,带走一个又一个字,恍若带走了一个世界的文明。
恶!
恶!
恶!
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传的很远,所有人都能听到那个字。
善与恶只一线之隔,当恶念从生,心魔则会乘虚而入,邪恶会逐渐占据上风,人当没有了底线,没有了包容之心,以往小小的争执就会引发不可预计的事情。
呱!
漆黑的乌鸦,站在高高的树上注视着季枫,燕儿害怕的躲在他的背后。
呱!
乌鸦啼叫,猩红的眸光森寒。
“燕儿,别怕,哥哥保护你,“季枫护着燕儿,还不忘了安慰她。
呱!
乌鸦啼叫之声再次响起。
“快走,都上马车,不等季枫了,”马夫一摔马鞭,马儿嘶鸣,惊慌着向前跑去。
“走,去找戚焰灵,”风笑笑看见此景,纵剑一跃,提着月之蝎的衣领就化为飞虹,飞驰而走。
白水城里,白常乐的匕首深深的扎入秦如歌的胸膛,秦如歌忍痛,竖掌为刀,砍晕了他。
“常乐,别让心魔影响你的神智,”秦如歌说道,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被铁链束缚的白常乐,嘴角微勾,目光赤红,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还当自己是我的妻子吗?你杀了我娘,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即使心魔不生,我也要杀你。”
白常乐恶狠狠地说道,目光死寂,他的眼里,没有秦如歌,空空无我,只剩下本能,杀死秦如歌的本能。
“是这样吗?你要杀我,亏我一直容忍着你,我的父母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心痛的要死掉,”秦如歌眸光冰冷,逐渐赤红,她紧握着一把匕首,最后只是砍断了白常乐的双手。
“你呀你,啊!我要怎么给你说?你相公要读书,别去打扰他,不会做饭就算了,居然还让我儿子给你烧水洗脸,你也太不懂事了,”妇人指责温婉少女,不懂家事,反而让儿子受累,那是她的儿媳,以往温婉的女孩,受了委屈,只会暗自垂泪,现在她双目赤红,豁然抬头,一巴掌打了过去。
“老家伙,你儿子是个宝,我还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呢,你儿子喜欢我,愿意照顾我,能怪我吗?”婆媳发生争执,最后儿媳将婆婆推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血流了一地。
街上人来人往,人们的邪念从小放大,一个个双目赤红着,变作了人形的恶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有人做的理所当然。
县衙腐败,县太爷和师爷躲在府衙,瑟瑟发抖,没过多久,就被平时积怨已久的人,红着眼,一起烧了个干净。
星辰变移,红芒璀璨,天机已显,魔星高照,白水城最先出现混乱和杀戮,其次魔烟滚滚将往,东凌城,云水乡,荒城树蔓延。
国师月之魂,二十来岁,岁月格外偏爱他,在他一张白皙俊朗的面容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白水城,东凌城,云水乡,荒城树,这五个地方,将十二寻夜使大统领全部派出,各地寻夜使辅助,查访天魔使,莫要惊动她,必要时,牵离百姓,而我,随后就来,若有不敌,可发援呼救,”在一个很大的地图上,月之魂指着地图说道。
“是大人,属下领命,”半跪在地上的黑色劲衣男子,遮着面容,他起身影藏在暗处,上了横梁,沿着屋檐消失不见。
天子影卫,国师月之魂能随意调动,这份信任,凌国至今为止,独一份。
凌国长安,高楼百丈,城墙修建的直入云端,百姓安居乐业。
秦淮河畔灯火辉煌,群芳楼的歌女唱着喜悦安乐的词。
秋娘生得绝色倾城,她穿着一身白裙,裙上绣着几支颜色鲜艳的蔷薇。
琴者,为琴而生,问琴者死。
秋娘是当之无愧的琴者,素手拨弄琴弦,欢快的琴音缭绕,听者认真仿佛忘却了烦恼。
俊美阳刚的少年是这里的常客,他常来秦淮河畔,喜欢在群芳楼听秋娘弹琴,他出手大方,衣着华贵,举止言谈不俗,很得姑娘们的喜爱,可他只喜欢听秋娘的琴音。
“公子,”秋娘笑语言言,她柔情似水,眼蒙黑纱,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即使生在黑暗,也向往光明,作为一个天生眼盲之人,又身在青楼,她的生活并不好过,可她依然乐观,遇到她的心上人,心里的喜悦却怎么也藏不住。
花楼上,居高远望,是凌国长安,长安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宫殿,在万家灯火的陪伴下,显得美轮美奂,神秘莫测。
没有月,天上的星星点点猩红,燥热的天气,最是恼人。
“魔星高照,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可惜这般好光景,又不知有多少百姓遭难,”少年暗暗感慨,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心里的苦闷无人可知。
“公子,可是有了心事,秋娘新作了一个曲子,想弹给你听,”秋娘温婉说道。
“哦?你且弹来听听,”即使秋娘身份低微,少年也是彬彬有礼。
他从不怀疑,秋娘虽然是风尘女子,可她善良美丽却是一位好姑娘。
朝堂之上,天子掩手悄悄的打着哈欠,加紧的批阅奏折。
“陛下,妖孽横行,乱像已生,”臣以为陛下应下罪己诏,昭告天下,以求平乱,正直的言臣一如既往的令天子厌恶,哦?这似乎是他皇叔张恒的人,少年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记下了,又低头批阅奏章。
“这应是天灾,干陛下何事?魔星现,世间乱,若有妖孽作祟,除了就是,陛下,臣以为静等消息就好,国师大人一定会平乱天魔的,”一个臣子站出,世家子弟,国师的忠实拥护者,他相信国师月之魂,国师说了能灭魔,魔就乱不了天下。
“哼!无知,天魔是人心生怨恨,天魔乘虚而入,取而代之,才出现的存在,这一切都是凌国上一代天子征战天下种下的恶因,种恶因得恶果,恶魔乱心,源自凌国。
陛下下罪己诏只是为了安抚百姓,有何不可,”言臣反驳。
“是啊!这么说也对啊!”
“的确是西凉余孽灭了个干净,这天魔才会出现,诞生魔使,是上一代天子种下的恶果。”
言臣说的话,有些大臣居然觉的有道理,对于这些墙头草,天子记下了,一个个中饱私囊,尸位素餐吃得满脑肥肠的家伙,“唔,应该换些新人了,嗯,慢慢来,不着急,”天子心中暗道。
离开热闹的朝堂,天子换了常服,在练功的校场,练起武技,他对月之魂信任有加,月之魂投桃报李,指点他修行,如今天子已是武道修为六重天的一流武者。
“陛下,这天魔使很可怕的,小人的爷爷本来家境殷实,结果六十年前遭遇天魔,他行走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出现大旱,连年旱灾,爷爷的粮食和钱都被抢了,所以小人出生为了养活弟妹和母亲,才会进宫做了太监。”
慌乱的大太监元宝,娃娃脸上满是冷汗,他怕的说话都不顾身份了,童年的回忆,让他满是心酸泪,还要提防自己的母亲,为了口吃的,被他将卖到更为不堪的地方,看着可怜兮兮的妹妹,总是吃不饱的弟弟,元宝一咬牙,把自己卖了。
砰!
白色的匹炼若水柔和,又散乱狂暴。
天子张百战,挥剑一出,剑芒划过,斩断了一棵两人合抱粗的榕树。
“慌什么?”他斥责元宝,果敢坚毅的性格,使他极具威严。
“若不是皇叔对我威胁太大,我真想出去走走,”天子踱步,目露思索,“译旨,昭皇叔张恒,皇弟张月和风,书生和武者榜上前十的考生分别去,白水城,东凌城,云水乡,荒城树,镇压天魔使,”天子一句话,底下的人跑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