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呈现出晚霞的颜色,大地披上了红衣,与这天空相衬。
四周巨石交错,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隐匿在未被光照的阴影里。整个怒海没有一株植物,没有一丝鲜活生命的气息,放眼望去,只有那遍布在巨石表面的坑洞,直勾勾地盯着天。
周围发出猛兽的嘶吼,一会儿像是在哭诉,引诱着好奇的人前去一探究竟:一会儿又像是吃饱喝足后的愉悦哼唧,变化极快,让人听了不免心中打颤。
在远处被削弱的嘶吼声中渐渐醒来的藤沽,发现自己躺在呈斜坡状的池边,那池水刚好没过腰部,传来阵阵冰凉。
她望了望四周,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顶上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红色光芒。她想再往右边看仔细点,结果稍稍转一点头,脖颈发出轻轻的“咔嚓”声,让她立即停下动作不敢再转头。
忽然一下闪了脖子让她没有回过神来,不敢轻举妄动。
她尝试着抬了抬手,发现双手根本使不上劲,连基本的抬起来都不行。至于被浸泡在水中的双腿,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知觉,甚至都有一丝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像是已经与池水融为一体了。
“我这是躺了多久,关节都不灵活了。”藤谷有些郁闷,身体如此反应,只好继续躺在池壁上,稍作休息。
她转了转眼珠,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在这黑暗之中寻点生气,自己却像是许久都未说过话,口水突然呛着自己,引起剧烈的咳嗽。那咳嗽带着腹部的酸痛,和胸口的疼痛。
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喘不上气,像是表皮要裂开一般。她只能强忍着咳嗽,将动作放轻,才让疼痛减缓。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藤沽心里暗想。她尝试着运气疗伤,却发现自己无法催动内力。
“不会被怒兽打得修为散尽了吧!”想到这里,藤沽心里一惊,自己从凡人苦苦修炼三万余年,一朝功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藤沽不相信,又试着运气,还好这次身体有了反应,那仙气渐渐将藤沽包围住。
藤沽看着身体泛着盈盈白光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散尽修为,不然做的亏本买卖就是自己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与云伯上身的买卖,说要是她能来这怒海寻得上古凝珠一颗,便将她觊觎已久的木楠笛给她。
“我说藤沽啊,这把木楠笛我也就刚刚得到,你怎么就看上它了,非要带走。不过是一把能吹的短玉笛,你说你也不懂音律,你拿着它干嘛!”穿着一身墨蓝衣物,披着黑斗篷的云伯闭着眼躺在藤椅上一摇一摇的,两只手枕着头,好不惬意。
“切。”一旁穿着黑衣的藤沽一脸不屑:“若就是一把普通的玉笛,你怎么还会这么跟我墨迹,所以拿来吧。”
“哎呀,不是,这给你你也不能物尽其用,所以还是让它留在我这儿等待它最终的归属吧!”云伯听着她这么说,赶忙起身从藤椅下来,瘪着嘴站在藤沽的面前。
他极力维护木楠笛的样子让藤沽眯了眯眼,用一种看穿他的眼神盯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作甚。”云伯有点被她的眼神吓着,心虚地别过身体往一旁走了走,远离她的视线范围。
结果刚走没几步,藤沽就施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啊!吓死我了。”云伯一副心魂未定的样子,边拍自己的胸脯边说:“我说藤沽,你干什么啊!你为了一个木楠笛,你至于这样对你哥吗!”
“怎么不至于,让你这个云伯上神如此宝贝的东西肯定不赖,你直接开个价吧。”藤沽挑着眉毛看着云伯,她的哥哥他还会不清楚。作为九重天搜刮宝物的能手,常年在天庭做买卖,怎可能舍得把真的好宝物拱手与人。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这句话可就见外了,使不得使不得。”云伯摆了摆手,极力躲避藤沽那看穿一切的眼神,深怕一个没躲过,宝物就没有了。
“我知道,买卖是要拿东西交换的,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定为你拿来。”
“你当真如此想要?”
“怎么,动心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拿来交换。”
“不是,我就是...”
“啧,”藤沽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云伯,摆手打断了云伯的话:“你怎么这么墨迹啊,好好的买卖不想做了吗。”
“你...”云伯无奈地拿手指着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算了。”
云伯看着藤沽,骂人的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咽了下去,本来对自己的妹妹做买卖在情义上还当真说不过去。
“你要是真想要,就去怒海给我找一颗上古凝珠。跟妹妹做生意确实是我有不妥,就当我作个赔本买卖,回来我再送你一样东西。”云伯口气软了下来,满脸不高兴。
“好,一言为定!”藤沽听到这话立马收回了自己犀利的眼神,走到云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我的好哥哥。”
“呵,呵,不用谢。”云伯的嘴角几乎快僵硬,对着藤沽的笑容着实开心不起来,这损失算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大。
想着临行前云伯那表情,藤沽就忍不住发笑,扯得胸口上的伤口又引来一阵疼痛。云伯要是是个凡人,估计天下的钱都会被他掏空,他可真不愧是个做生意的苗子,怪不得虽然他精于医术,却只将其当作副业,赚神仙的钱才是他终身的目标。
想到这儿,藤沽忽然发现自己还没寻得自己来怒海的目标—上古凝珠,现在倒还落得一身伤,动都动不了,更莫说再去寻找了。
不过这儿又是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