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笑问:“连王爷,你现在可以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吗?”
云易本已等的不耐烦了,之前又是被她迟疑的动作一堵,如今听到她如此说话,面色顿时一沉,没想到她还真不知趣,一开头就问自己这样的话,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的话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可以,我只是想说我的父王,多年前那位喜爱梅花的妃子,也许是你的母亲。若是你不相信,你仔细看看自己的脖子便是,那里当年那位妃子给你留下的记号。记得当年那位妃子在被父王独宠三个月后,就被送到了风云,后来就去向全无,记得她走时,父王不知为何大怒,砍杀了数十个宫人!”
雨烟心中一颤,幽幽地叹了口气,双艘紧紧的攥着衣角,她不及细想,就听见云易在继续说。
“曾有一阵子,我恨极了父王。我猜想若不是因为当年那场战役,那位妃子也许就不会送出去了。”连云易言辞狠厉地说,若是没有送出去,他就有机会夺回她的。
争战总是牺牲一些人,来换取另一些人的平安快乐。
可是为什么某些人就注定要牺牲?这样公平吗?
人人都说男儿上战场是保家卫国,可是即便赢了又怎样?为了庆祝这样的胜利,总是需要呈上女人。
“现在不恨了?”雨烟地问。
昏黄灯光下,她眉间眼底如深潭,浮浮黄光。
云易大张着眼,茫然地看着他,好半晌嘴角才慢慢挑起来的笑意,道:“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恨了。”
轻细的声音刚自嘴唇里吐出,轻轻地让有些听不清楚。
可雨烟还是听见了,却什么也不曾说,只拉住了他的手。
剩下的话被她紧紧咬进唇中,本涂了胭脂的唇此时更是殷红,低低答道:“会过去的。”
气息拂过云易的耳鬓,刺的他转首,对上她的眼。明净的眼眸,像是蘸满了天空的颜色,毫无掩饰的神情。
云易看到这里,他的手突地抖了一下,使劲地抓紧了她的手,一刹那又挣开了,转身而去。
他的脚步极快,片刻就走开了,雨烟定定望着,可灯火明辉,刺的他几欲目盲。
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走回去。路上湖边的时候,缓缓地蹲下曼妙的身姿,伸出纤纤玉手掬起河水,轻轻地拍打着雪白的脸颊,忽地一阵风吹过,从树丛后面挪出了一位身着黑色长纱的高佻身影,是上官云。
她用一双纤手推起腮,看着上官云若有所思地娇嗔道:“当年,你听说红滦的帝王曾经在一夜之间杀了数十个人吗?其实,那些人也不用全杀了啊!”
上官云有些莫名地看着她,不过随即被她眼里的冷意给收回下面问询的话。
雨烟看了看他,心里想着那妃子如果真是自己的母亲,竟然沦了战争的牺牲品,徒然间感到异常的难过,眼里开始聚满泪水。
上官云身体陡然一晃,手不由自主地轻颤。然后跑到她身边,狠狠地说:“不是叫你别去招惹红滦的皇族啊,这不,怕是又听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如今受苦了把?”
雨烟昂着头看着上官云说:“如果他们说的是我养母的事呢?”
上官云听了这句话一楞,迟疑了好一会,才一把拉回雨烟,两个人一起回去休息了。
次日,云易派人给雨烟送上一些首饰,叫她佩带好前去观礼,那些首饰上都用小字刻上梅字。
看来当年那位妃子留下来的。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接受了。她接到这些礼物的时候,信手一只只打开,尽是琳琅满目的珍玩。随意地挑了一件衣服,在宫女的服饰下换装。
她,生的就像莲花一样娇嫩,此时换上新衣的她越发显得骄美,随意的打扮竟然也出奇地表现了她的秀美。
上官云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此时的大殿静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又盼又惧的惴惴不安着,虽然转着不同的念头,却有着同一个心事。突然一个太监在禀报:“风云国上官王爷和林姑娘到。”
所有的人齐齐低下了头。略等了一下,人们的心情也安定了些,虽然都还低着头,可每一个人都向上翻着眼皮,张望着门口,亟盼着风姿。
一阵衣裙的窸窣声后,雨烟款款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她并未刻意换装修饰,只是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笑容中有一种慑人的魅力,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敬佩的美丽。
似雪的肌肤上有着精致的五官,不点而朱的嘴唇,秀气的鼻梁,忽闪忽闪的睫毛下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深邃迷人,及膝的乌黑长发更令她显得妩媚动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足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天,她可真是神的杰作。这是红滦皇上连楼天,看见这个女孩时脑中闪现的唯一的念头。
深思的神情使得她原本的美丽逼人中,更透露神秘的气息,有着淡淡的神韵。
不过有人比他更早地提出赞美的话。
“你真美!”一声清亮的嗓音闯进了雨烟的耳际,她转过头,将视线移到了连楼天身边。连云易也站在那里,此刻正是那是他在夸奖她。
“谢谢王爷的称赞。”雨烟回过神来,不容质疑的一声,打破了彼此间许久的沉默。
她走到大殿之下,跪安,然后在连楼天的招呼下赐坐。
“皇上万安。”台下,坐在两旁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