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快速浮过,月色又现,照着他们,她抬头,清辰表情有些初见的淡漠,还参杂着一丝嗔怨。原来似乎把一切都看开的清辰,也会吃醋,而且方式是这样特别。却忘了如今,有了身边的清辰,看来以后要好好的收敛了。
维以不永怀,然后呢,总有那么多的疑问想问,说出来了,却没人能回答。
她走了出去,追上他问:“怎么到现在来,还有了感人伤怀的情调,清辰公子,不怕被我嘲笑吗?一个大男人还在半夜发出这样哀伤的口吻。”
他缓步走到她身前,声音都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谁要给你管我来着,我半夜不睡是我的事情,你半夜追上来就是你的错了。”
雨烟站起来,看着他,并不着急说话,只用眼睛逼着他。
对方不说话了,她微微抬起头来,清辰正皱起了眉,眉间形成了一个“川”字,他过了片刻之后才说:“只是徒然伤心而已,你能不能不为难我,我这几日想想,到底用什么理由进宫,想了好几天,竟然是一个理由都没有,你能不能帮我?”
雨烟听了他的话,有些愣然,不过她强笑说:“你若是真的得到了一件宝,就不要卖关子。我知道你的权利很大,怎么进宫这点麻烦也是能想到法子的,为什么会想到我能帮到你。”
“呵呵……”清辰挑眉道:“宝贝的得来只为佳人的欢喜,如果没有继续拨弄的机会,那么只怕会断弦,而我虽然有些权势,可到底比不上皇族,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我真以梅妃的养子身份,如果皇上借由皇室子弟,都要留在皇宫的理由不让我回来,也许就带不回梅妃了,而你以后是红滦的公主,如果嫁人了,驸马并不定要住在皇宫里头把,因此便能随意出宫了,因此自然是不会为难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说出来,是让她找个人嫁了?
半空中似乎有闪电划过,她看见他的脸,脸上有些星光。
她倒吸着冷气,除了直直地瞪着他,思维无法动作,也无法动荡。可是闪电划过,又是一片阴暗。清辰怔怔地看着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雨烟平静了一下,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你的意思是叫我找个人嫁了吗?那个人最好是你吗?”
清辰笑了笑说:“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
“这种事情哪来的那么容易,因此我定不能从了你的心愿。”雨烟皱着眉头说,嫁人?还是嫁给清辰,用这样狗血的法子让梅妃出宫,这真让人郁闷得不行了。
“不用这么为难把,嫁给我有那么为难吗?”一声清亮的嗓音闯进了雨烟的耳际,她转过头,将视线移到了清辰身上。“谢谢清辰大哥把这个问题丢给我,我是觉得挺为难的。”雨烟回过神来,不容质疑的一声,打破了彼此间许久的沉默。
“怎么,因了这个理由,竟然改口叫我大哥了,是啊,你我都是同一个母亲,叫声大哥,本是自然,可是到如今才叫出来,不是推卸责任是什么?”清辰说。
“你虽然只是梅妃的养子,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我真嫁了你,你怎么能安心当驸马,你叫世人怎么看我们。你不怕他们说,我们从小就混在一起,早没了男女之间的区别了吗?”雨烟说。
“也是,我是没想到这么多。”清辰似乎刚想到这点一样,笑着。
雨烟不认为他堂堂一个教主,筹谋事情这么差,想到这点之上,还要她提醒他,当即气结。
过了一会儿,她坐到椅上笑问:“清辰,我觉得您好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对雨烟说吗?”
清辰听到她如此说面色顿时一沉,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的话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恶狠狠的说:“这几日,教外有不法之人出没,我已下了严旨给一个不留!而教内中人传闻梅妃这次进宫,定是不回来,我一定打破他们的话语,把梅妃带回来。”
她心中一颤,幽幽地叹了口气,故意楚楚可怜地说:“又是杀人,多怕人哪……”他竟然把话题转远了,她自然也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不过这个男人竟然从两个的婚事扯到伤人之事,也真够能耐的,看来之前所说的话自然不够诚心。
他有些愣然地看着她说:“你敢从风云到红滦,应该有胆量才是,怎么看起来却有如一般女子一样胆小,不过我可以容忍你的失态,你也知道处理一个大教的统治,自然也有烦恼的时候,我告诉你,以后在外人面前,你一定要给我面子,而在我面前,多少不要忤逆我好吗,那会让我心情很不好的。”
“遵命。”雨烟笑了笑。
“那就好。”清辰拍拍雨烟的肩,对雨烟说:“我该走了,这还得出去忙点事。”他说着话,满脸的无奈和不悦。她拉了拉系披风结子,边笑说:“‘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又何必耿耿与怀呢?不过你得记得快些想个好一点的法子,我们要快些入宫了。”
清辰听着,脸上有笑意,之后擦肩而去。
雨烟等他走后,她身穿白色纱裙、面戴白纱的婀娜身影出现在湖边,只见她缓缓地蹲下曼妙的身姿,伸出纤纤玉手掬起河水,轻轻地拍打着雪白的脸颊,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流泻肩头,左手颐着腮,眼角眉梢再无笑意和媚态,充盈着一派愁怨和厌倦,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都不想,让颠簸不停的心跳停下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雨烟慢慢地往回走,见到眼前盏盏描画着佛像的灯火,在夜色里熔金一般的笼罩下来。走到自己的住处,却看见清辰像绷紧的弓弦似得站在那里,脸被隔着牛皮纸的灯光抹上一层粉似的影子,如同一尊的泥金像。雨烟不由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