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带他跳到屋檐上,并且时常给他吹起玉萧听,然而,母亲却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母亲终究还是没能治好,他清楚的记得她在快要断气的时候,将那只存放多年的玉萧交给他,可没过多久,母亲的手还是僵硬的垂落下去。
如今,这只玉萧他依然保存着,直到他在悲伤的时候才将它从衣袖里掏出来,他面对着远处的一切,就能想起许多的过往。
“你在想什么?”此刻,当他放开她,拿起玉萧准备放在嘴边的时候,雨烟问道,长长的黑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四处飘散着,她的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那样的忧郁。
见她走到他面前,清辰拉她上屋檐,然后一起静静的坐了下来,吹萧给她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叫来小厮送来酒,然后指着远方叫她看。
雨烟抬眼观之,松枫林立,泉水流觞,虽然从未认真喝过酒,但看清辰如此相邀,便笑着点头同意。清辰将那瓶酒开封,先给雨烟缓缓斟了半杯,然后自己则取来一个大杯倒满,随即说道:“雨烟,我们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是你在我的心里的位置,竟不亚于多年相识的朋友。”
他说着便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相遇干上一杯。”他说完,便拿起刚加宫女拿来的酒喝了一大口。
雨烟听得清辰如此说,粉脸微红,也轻轻端起酒杯,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大口。酒入咽喉,感觉发热,她感觉到从未的有过的热意在身体里荡漾,仿佛就像是发了高烧,她不禁连声咳嗽起来。清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等她咳完,他笑道:“我给你跳一次剑舞把。”
清辰的身影在桌前的空地上,身随手转,他越舞越快,她只见得剑光纵横,他的身影幻化成一团飞舞的影子,身影在四周旋转着,连烛火都被吹拂的向后飘动。雨烟只看得神驰目眩,忍不住站起身来,拍手称好。
此时,清辰已然停了下来,那股旋风的气息已然消失,他笑着归剑落座。
随即举杯一饮而尽。雨烟从来没见过这等剑舞,此次大开眼界,看完之后,清辰给她的印象不免又多了刚劲的成分。两个人慢慢地啜着酒,畅谈着,雨烟喝得并不多,她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酌着,清辰倒是喝掉很多,他们从以前的弈棋,赛马,到双陆,打马,斗蟋蟀,一直谈到骨牌。
清辰若有所思:“原来你懂得这么多。”
他隐约感觉到旧日他也与一位女子这样把酒论谈过,是她吗?是坐在他面前这位女子吗?
雨烟说:“这些东西规模之大,品种之全,有些东西直到现在也还很盛行。”
她美丽,眉目清朗,并且神情举止间有一种高贵的气度。但是,他清辰好歹也算得上一个七尺男儿,平生见的美女不在少数,但是他却对面前这似曾相认的女人越来越在乎了。
“我还会造酒呢,你还是这么喜欢喝酒的话!”雨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图象,但是她不太确定。
“你会造酒?”他有了一点兴趣,“会造什么酒?”
“米酒,药酒,蛇酒,蚕酒……我会调很多种酒,会辨五齐三酒之名,并且懂得分辨选什么杯子喝什么酒可以不醉。”她正为刚才的失误有些恼恨,不过既然他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她就把脑子浮想的想法说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辰小心地循着前方,想探询根由,昏黄的灯光无力地照在地上。雨烟,忙抱了臂膀,心里一片茫然。
清辰突然在她的面前站住了,雨烟从惊讶里恢复过来,然后她集中精神听着,脑子嗡嗡直响。眼前开始变花,幸好,老天可怜,正在她醉得想流泪的时候,清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对她微笑,让她安心和温暖的微笑着,雨烟的手一颤,一滴泪滴在手背。他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她感觉到他的温暖,轻轻地靠在他身上,渐渐睡过去。
他脱下身上的长衫,轻轻给雨烟披上。他见她睡态妩媚,小脸红扑扑地煞是可爱,凑近一闻还微有些酒气。这样的她很是可爱,他心里不由得感觉到温暖。
他也渐渐地有了一丝困意,他开始做梦,频频在梦中看见同一个女人,穿霓裳,赤足,足上绑有铃铛,长发,梳髻,插着凤钗,金步摇,踏着一种很奇怪的步子,边走边打着十字。她在飞絮漫天间踽踽独行,只有她一人,带着少许的落寂。
雨烟在将近凌晨的时候苏醒过来,她临走时,她拿走了一小瓶酒,羊脂白玉的瓶子,盛着碧绿粘稠的汁液,酒香清冽。她看了看熟睡的他,她不禁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她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然后她迈着轻步消失在刚苏醒过来的一双男性眼里,她把酒端到自己房里,找了一个地方放好。
第二天早上,清辰苏醒过来,他的头有点疼,大概宿酒未醒。半明半昧间,他身不由己,再次来到了她门前,看见起早的她。
她把头发梳得滑顺,穿了一套白衣裙,不施半点粉黛,出了门。
在迈出门的那一刻,却在门槛前怔了好半晌,凝望,贪婪地吸着气,像要把这几天的郁闷都解散开,她看来刚刚爬起来的不施粉黛的侍女,看到从门槛里跨出的她,竟蓦然就叫起来。
她们会不会有些好笑地感觉这个难伺候的主子,竟然会在她们经常出现的时段出来,让他们自己是与清辰待了一个晚上的,这样的她的清白怕是不保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