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骁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女孩,不觉心中漾起一丝欢喜。
“阿惜,怎么样?可还开心?”
简惜抽出了被轩辕骁握住的右手,揪住了轩辕骁落在自己肩上的一缕发。“嗯!好了,放我下来。我想吃满香记的烤鸭!”
“你还想让你的脸………”轩辕骁将说了一半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不讽刺不挖苦,有点难啊。从小养成的习惯,哪能那么容易改。
“好!”先下了马,再将简惜抱下。唤了声小厮,将马牵走。
简惜最后自然是如愿吃到了烤鸭,烤鸭用黄色油纸包裹,皮被烤的焦黄,上边撒了一把芝麻,发出浓郁的香味。
许是吃烤鸭的时间相隔太久,简惜一闻见这香味便直咽口水。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用手狠拽鸭腿将其扯下。送到嘴边,大口咬下去,满口都是油。简惜心里暗叫爽快。
轩辕骁看着简惜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疑惑,难不成阿惜在自己家都吃不饱饭?
简惜注意到轩辕骁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鸭腿,嘿嘿笑了两下。
看我啥意思啊?难不成也想吃我的鸭腿?其实吃独食确实不太好,被人看着吃独食那就更不好了。
简惜一脸肉疼的拧下了另一只鸭腿,递给了轩辕骁。
“吃,特好吃。”
轩辕骁:“…………”看着满是油的鸭腿,轩辕骁不知道是该下手还是如何。一时难以抉择。
简惜看见他不接鸭腿,顿时恼了。
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把这只烤鸭分给他半只?
轩辕骁看见简惜的眉头皱起,瞪了他一眼。一咬牙,拿走了简惜手中的鸭腿。
简惜满意得点了点头。却听见远处传来海棠的声音。
“小姐,您怎么把我给丢了?”
海棠从远处跑来,看见简惜,挥了挥手帕。自己不过就是发了下愣,回神儿后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得问马场的小厮,才知道小姐去满香记去吃烤鸭了。以后可不能再发愣了。
要是简惜知道海棠的想法,定会笑出声,最后一句话海棠一日说出来的次数定超过三次。可终究没有一次实现。
简惜听见海棠这话才想起来她差点把海棠撂了。
轩辕骁看见海棠来了,黑了脸。他故意没提醒简惜海棠她没带,还不是想只有他和简惜一起。海棠来了,美好生活也就没了。
于是乎,三人同行逛集市。还没行多少步便看见人群簇拥着一个摊位。
简惜是个喜热闹的,拉着轩辕骁向人群走去。挤进人堆才望见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跪在地上,只是脸被灰抹的看不清,身前还躺着一具尸体。
一个婆婆拎着一篮子鸡蛋,眼中有些许泪光,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鸡蛋放在少年面前。
“太可怜了,孩子你拿着,自己煮着吃。”
“是啊,太可怜了。卖身葬父还要读书,以后该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
婆婆一扇动,大家纷纷拿出手中的铜板递给了少年。
少年将众人的手往后推了推,“你们不必如此,小生不能收。”说罢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众人岂能罢休,硬是往少年手中塞。少年见推辞不了,便也收下了。
“小兄弟,你也不必卖身了,在下这有些银子你拿去好好安葬你父亲吧。”一个衣着还算鲜亮的中年男子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少年。
少年怎么说也不肯要了,“这位老爷,您心善,但父亲生前便教过小生,君子不受嗟来之食。而且您这也不是小数目……”
海棠见状,扯了扯简惜的衣袖。“小姐,他看样子挺可怜的。要不将他带进镇国公府吧?”
简惜弹了弹海棠的额头,“非也,非也,这人恐怕没他说的那么贫困,你看他的衣服虽然满是补丁,却没沾染半点污渍。半分也不像只能在此卖身之人,而且你仔细看,他的手有茧子,显然不像只读书的读书人。最后,他面前所谓死掉的父亲,胸口不时起伏,显然是还活着。”
简惜说罢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老妇人,“你再看她的手,皮肤细腻光滑,哪儿有耳顺之年的人的半点样子?”
海棠听见简惜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轩辕骁看见简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揉了揉简惜的头。
“阿惜掉了次水,变聪明了许多啊!”
简惜说罢,便走到少年面前,伸手掀开了“尸体”上的蒲席。狠狠地踹了两脚。男人不禁发出几声惊呼。也忘了自己是个尸体,爬起来就要扬手打简惜。简惜敏捷的躲了过去。
转身看向四周的百姓,“看见了没?这人是个骗子。”
“唉,居然是个骗子。亏我觉得他那么可怜把给我家娃娃买糖的钱都给他了。”众人连忙上前从少年手中拿回他们的钱。
少年被揭穿后,也不做声。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简惜。
简惜看了他一眼,撸了撸袖子,想要上前踹他一脚,还没走两步就被旁边的轩辕骁拉走了。
轩辕骁将手中的烤鸭递给简惜,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你还想让你的烤鸭在我手上待多久?”
简惜:“…………”
我以为你是不想让我惹事端,结果你就是不想拿着我的烤鸭。
三人走在街上,猝不及防地被刚刚的少年拦住。
简惜愣了愣,不屑道:“怎么?被揭穿了想要报复我?”
少年突然上前,跪在地上拉着简惜的衣摆。“小姐啊!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个病重的妹妹!您行行好,收留收留我吧!”
“是这样啊!那你真的挺难的。这样的话……”
少年听见这话,眸子里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但你这样,与我何干?”
要不是看见你脖子上戴的玉牌,我还真能信。
轩辕骁自然也看见了少年脖子上的玉牌。
“你是白桯?”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白桯是谁?”
轩辕骁嘴角抽了抽,不做声。
白桯是户部侍郎白旭涛的小儿子,他与白桯的兄长白夜泽相识。自然知道他有个经常跑出家将自己搞得乱糟糟的弟弟。只不过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可这白家的牌子倒是见过。
如此,这人必是白桯。
不过他懒得说话。
转头对海棠说:“去白府告诉白夜泽,他弟弟找到了。”
白桯见情况不对,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跑。轩辕骁擒住了他的胳膊。白桯急了,“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放了我呗,我不想回去。”
简惜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没病吧?出来坑蒙拐骗?”
“你不懂,这是我的爱好!”
简惜扶了扶额,果真有病。
没过多久,海棠便带着一位白衣公子来了。
果真是公子世无双,玉冠束发。那双眸子若一泉清澈的湖水,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白桯,回家。”
白桯听见他哥这句话顿时颓了,轩辕骁松开了手,对白夜泽笑了笑。“管好你弟弟!”
白夜泽点头示意,带着一脸绝望的白桯走了。
轩辕骁看见简惜还盯着白夜泽的背影目不转睛,心中有些恼怒。用手掐了掐简惜的脸。
“看什么呢?”
简惜拍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脸颊上出现两个红印子。
这兄弟俩,咋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