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尘乃是当今九皇子,可纵使是皇子,在宫中的处境还不如一个刚入宫的奴才。
当年如今的陛下还是王爷时,和王妃琴瑟和睦。王妃身边有一绝色女子,王妃与那女子以姐妹相称,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只听王妃唤她蔷儿,二人情分极深,也是掏心掏肺的信任。
轩辕靖八岁时,王妃病弱,她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可谁能想到,有一天推开房门竟看见她最信任的姐妹和最爱的丈夫躺在一起。王妃气昏了过去,轩辕枚勃然大怒,说是轩辕墨尘的母亲下药算计了自己。
可蔷儿是个哑巴,解释不清。轩辕枚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被人算计。蔷儿的存在便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被算计的事实。王妃纵使如此也不愿蔷儿丢了性命,轩辕枚只能咬牙放过蔷儿。
蔷儿便日日跪在王妃殿前求她原谅,求她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书信写一封毁一封。有一日竟昏倒在王妃殿前。
后来查出,竟是有了身孕。
十月怀胎生下了轩辕墨尘,而这一天王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说巧是巧,又路过一老道。
说刚生下的娃娃命格太硬,克死了病弱的王妃。
轩辕枚和轩辕靖就将王妃的死归结在他们母子俩身上。轩辕枚答应了王妃不杀蔷儿,将蔷儿逐出了王府。
还在襁褓中的轩辕墨尘自小在丫鬟的扶养下长大。
墨尘,黑暗里的尘埃。名字中都包含了对他的厌恶。刚学会走路便将他推进河里。他半夜发了高烧,无人问津。第二天,养他的丫鬟偷偷把他带到府外治病。他名义上的兄长,将他当做随意欺辱的牲口。太子更是厌恶极了他这个杀母仇人。
侮辱的字眼从出生伴随到长大。
他生长在深渊中,无人救赎。
轩辕墨尘目光灼灼的望着马上的女子,自嘲一笑。
五六岁时初见她,他小小的身躯上伤痕遍布,她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厌恶。走近他,他记得她说,“哥哥,呼呼就不痛了。”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心中善意所带来的怜悯罢了。他身上流的血不忠不义,还克死了一个温柔的女子。
他敛了神色,低下了头。
轩辕骁看见简惜的视线移到了一身黑衣的轩辕墨尘身上。顿时黑了脸。
“走,带你去骑马。”
马上的季昀鸾看见轩辕骁拉着简惜向马厩走去,拉住了缰绳。
“墨尘哥,你也去挑一匹!咱一起策马奔腾!”季昀鸾朝轩辕墨尘喊到。
轩辕墨尘向季昀鸾笑着摇了摇头。敛住了眸子中的暗芒,低下头,握紧了袖中的手。
季昀鸾看他不愿,便也不再提。想着自己骑也没什么乐趣,也不骑了。
侧身下马,走到轩辕墨尘面前。“既然你不骑,那我也不骑了。走,我请你吃一品楼的马蹄糕!”
说罢,转头对轩辕骁说道:“轩辕骁!阿惜就交给你了。”接着向简惜摆摆手,拉着轩辕墨尘的手腕要走了。
轩辕骁听闻季昀鸾的话,挑了挑眉,不做声。将视线移到简惜身上。
“阿惜,你这表姐不太着调啊!好了,现在你又得跟在我后边儿了!”轩辕骁似乎有些遗憾,叹了叹气。只是唇角都快弯到了耳边。
“本小姐和你一起是你的荣幸好吧!以往跟在你后边儿是因为还小,可今时不同往日,本小姐也发现了你的臭屁之处,自当疏远!”简惜故作高傲,双手抱臂暼了轩辕骁一眼。
跟在你后边儿,等着被你欺负啊。我可是有前车之鉴的,想当年及笄后,这人儿在背地里吓跑好些要来娶她的人。(虽然没几个)害她到死都没成亲。动不动就讽刺她。
哼唧唧。
老娘才不要和你一起玩。
心里那么想着,可终究不能说出来。脸颊控制不住鼓起,成功变身河豚。
轩辕骁看见她鼓起的腮帮子,忍俊不禁。抬起手戳了戳,脸颊便泄了气继而恢复原状。
“好了,别气了。大不了以后我跟在你后边儿?不是要骑马吗?我教你。”轩辕骁看着简惜来去变换的表情,想起了小时候简惜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场景,心中不禁升起几丝温柔。
“那说好了,以后不准再讽刺挖苦我,要不咱俩恩断义绝!”
看着简惜义愤填膺的样子,轩辕骁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在马厩中找了一匹矮马。扶着简惜坐了上去,自己则牵着缰绳慢悠悠地往前走。
简惜坐在马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曾望见过的山河。其实她是会骑马的,现在体格虽小可毕竟她还是她。十八岁的简惜毕竟是不同的。可她知道,关于过去的所有都要学会隐藏,无论是在谁面前。她自嘲的笑了笑,她一个已死之人,却能重头再来。
她贪婪的享受着这过去的一切。作为局内人,尝试是否可以力挽狂澜。
轩辕骁看着简惜神色呆滞。笑了笑,策身上马。从身后抱住了简惜,将缰绳塞到她手中,握紧了她的手。驱动着矮马并不快得向前跑。
简惜顿时回过神来,看见手中的缰绳,扬起了欢快的笑,也瞬间红了脸。
她心中对轩辕骁的男女大防之意虽小,可毕竟她非八岁。感觉到轩辕骁抱着自己的水桶腰,也有一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