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火红般的跃动,这耀眼却没能映入男子清澈的瞳孔之中。
男子的眼眸,像是林间清晨的雨露,映照着黎明的初亮。任尘灰秽水,都不能染它一分;任耀华炎赤,都无法灼它半寸。
……
就像这样一般安安静静地过了快半个时辰,炉中的药汤开始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药香味也早已从罐沿钻出来,都飘到了院子外头。
笙酒的药膳是别无他二的独特秘方,特别的配制使药材的涩苦味淡了许多,添了肆逸的飘香。即便如此,却半点不减药材的功效,甚至是更加地卓著。
这些优点都是外界配方所远不及的,笙酒的药膳,将其说为药汤都毫不为过,以至于四方各地来求问药的人络绎不绝。
这么多年苏莜都是闻着药香味过来的,笙酒常常在院子里熬制药膳,苏莜在自家都闻得真切,更别说这时候她就在笙酒的院子里面了。
不知是被药汤的咕噜声吵醒,还是在梦中闻见药香被馋醒,苏莜伸了个大懒腰打着哈欠问笙酒:
“醉醉,药好了哇?”
“嗯,我这就盛起来。”
笙酒应着,自木柜里拿出一个冰瓷碗。
苏莜见药汤熬好了便起了身准备过去把瓷碗端过来:
“醉醉,我自己来吧!”
笙酒已将药汤盛好,见苏莜急冲冲地准备过来,怕她伤势未愈,开了口:
“莜莜,你好好坐着休息,我端过来就是了。”
笙酒天生温和的声线加上一贯温柔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便软了下来,苏莜也没再执拗,乖乖坐回了藤椅上。
“小心烫。”笙酒将冰瓷碗放在了苏莜面前的石桌上,便在另一侧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你这是南荒风鼓的伤势,它本只是用来撤逃的武器,范围广,可伤害并不太大,你受伤较重可能是因为刚好位于它的中心,力量集中的地方。”
“啊?原来我这么背啊……”想想当时还不争气地摔进了墨宸熠的怀里……实在是太丢脸了……
笙酒见苏莜懊恼的模样,便换了安慰之词:
“并无大碍,只消将这碗药汤服下,伤势可好大半,再连续服用明后两天,便可痊愈。”
苏莜听罢仍旧觉丢脸,闷闷地端起了药。
“醉醉,你说他……还会回来吗?”苏莜已经尽量地强迫自己忘掉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想他。
苏莜或许是觉得这话太过袒露,尽管正在听她讲话的人是她除了奶奶之外最亲近的人,仍是在话末加上了掩耳盗铃的一句:
“你们关系那么好,他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对不对?”
笙酒听着女孩的语气从伤感到急迫,终是不忍心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落空:
“我还在这里啊,想来找我的人就还会再来,莜莜也一定会遇到他们的。”
明明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语,可望着笙酒温和关切的目光,苏莜还是感觉安定了很多。
她掩盖住悲伤努力朝笙酒挤了个微笑,便默默地喝起了药汤。
笙酒看着苏莜的强颜欢笑,他知道墨宸熠对于女孩,也没有再过多言语,就这样在旁边陪着女孩坐着。
俩人就这样无言地坐着,像是在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又可能是在想着同一些事情,同一些,关于数月前不止他们两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