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的主人闻声自后院走来。
冷银色的发冠将男子俊逸的墨发冠起,发冠下浅白的发带延至腰间。一袭精致的白袍着于男子的身上更显清雅,银白色的细工腰带恰到其处地揽住了男子腰间的青绿色玉佩。
这玉佩,不可摘下,不可示人。
“莜莜,怎么了?”
男子温和的声线就好似林间溪水一般,清澈明朗,又带着几分自内而外的温柔。只消听上一瞬,就恍若原野上掠过青草的微风轻拂过来,带着清新与轻和,让人不自觉地就沉浸于这温和之中。
苏莜听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邻家哥哥笙酒的声音,方才的焦急顿时减去了许多。
“我刚才在南荒沙地,碰到南荒战队和……北辰的人……起了点冲突,就受了点小伤……”
原来,连他的名字,她都不敢再提起啊……
笙酒看出了面前女孩的犹豫,便知道那‘北辰的人’是谁人了,女孩不想说,他也就没有多问。
“你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取草药来。”
笙酒言罢,转身向着一间建造精巧的屋子走去,那是存放药材的储间。苏莜摘了几颗园里的果子,在树下的藤椅上坐着等。
“醉醉你好了嘛?我果子都吃完啦!”
苏莜吃完了果子还没见笙酒出来,从小就是个急性子,便催了起来,其实也才过去没多久。苏莜塞进嘴巴里的果子还没嚼完,声音含糊着。
“你啊,慢点吃,我这园子里的果子都快不够了。”
恰时笙酒取好了药材出来,看到鼓着两颊的苏莜,责备的话语中满是关心,眼底尽是温柔。
“没事,我这吃得也不是很多嘛,再说了,有醉醉在怎么会没有果子呢!”
苏莜眉眼带笑,与笙酒打着趣。
笙酒宠溺地笑笑,走到了院子里的石灶前。笙酒将灶旁的木柴引燃,而后便将燃着的木柴塞进灶中,之后将装了山泉的瓦罐放在灶上加热,等泉水烧开。
笙酒用一把蒲扇慢慢扇着灶口,好让灶中的柴火燃得更旺。
苏莜在几步远的藤椅上坐着,吃完了果子百无聊赖,手便自然而然地撑在石板桌上,她撑着头望着眼前的人和景:
衣袂翩翩的公子在夕阳之下轻扇着手中蒲扇,天边柔和的落日掩映着炊烟袅袅,暖色的余晖在男子的身上晕染开来,将男子的身影衬得格外温雅。像极了诗中所说:侍立黄昏下,笑问粥可温。
苏莜望着眼前如画般的景、如诗般的人,不禁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柔之中,白天的百般劳顿颠簸便被这温柔荡涤了去,苏莜便枕在这柔和之中沉沉入了梦乡。
等水足够了温度,笙酒便将药材小心翼翼地放入罐中,接下来只消盖上瓷盖,再小火细温半个时辰,药膳就可以盛起了。
笙酒取来放在一旁的瓷盖准备将瓦罐盖上,稍稍偏头,却望见趴在石桌上的女孩正睡得迷糊。
笙酒本已是温润翩翩,性情行作也温和,此时更是放缓了动作,明明是两瓷器相碰,竟无半分声响。
笙酒望见女孩仍是睡得甜美,这才轻轻地在木凳上坐下,静静地观着炉中正在木柴之上舞跃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