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净玉倏然抬起眼,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尖锐,“那么王爷以为,昨夜,七王妃是由草民守着好,还是被狼叼走好?”
秦世煌语塞,脸色冷得像块冰,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奸情”已经差不多被所有人撞破,还在心里直叨叨,被狼叼去也比被你这个色狼吃了好。
突然,帐篷进来一个小小的人儿,小馒头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径直走向床铺,把手中的一床被子甩了上去。
纳兰净玉见此,一垂眸,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秦世煌看着那床多出来的被子莫名其妙,“怎么了,晚上睡觉冷么?还需加床被子?”
小馒头冷笑着睥睨,“我当然冷啦,哪像你,坐拥美人在怀,萧曼娱那双眼睛都快喷火了,还真是个天然的火炉呀!”
秦世煌眨眨眼,心虚了,“你……你说什么?”
小馒头一耸肩,转身走到秦世煌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煌哥,要不这样吧,你去报名中央戏剧学院,我当你经纪人怎样?你一定会红到发紫的!”不等秦世煌反应过来,就又回去专心铺被子了。
秦世煌通红着脸,悄悄走上前,用蚊子叫似的声音试探着问,“……你看到了?所以你生气,所以你扁了寒一顿?所以你拿走寒的酒壶?所以你喝醉了?所以你采访纳兰净玉那个白眼狼占了便宜?”
小馒头面对着这机关枪似的盘问,没有转身,只是撇撇嘴,“算了,我看你还是去报编剧系吧,反正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秦世煌上前拉住她的手,温柔如水,“告诉我,是不是吃醋了?”
小馒头一把甩开,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用力地转身背对他,“这里******有水有酒,就是没有醋这个玩意儿!”
秦世煌叹了一口气,或许这个小丫头要抱抱她亲亲她才会解气吧……解开衣襟正准备上床的时候,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咦,小馒头,为什么这两床被子是分开铺的?不是怕冷要加被子吗?”
那他要睡哪里?这样叫他怎么抱她?
小馒头依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秦屎黄,谁说我怕冷了,从始至终都是你在一厢情愿吧。”
秦世煌捏紧了拳头,每当听见她叫他秦屎黄,他知道她就是真的生气了,可他也憋气啊,“你给我出来。”
小馒头扭头瞟了他一眼,蹭蹭蹭挪出来,但是又马上进了另一个被窝,鄙夷地说,“连睡觉都要挑被窝,你烦不烦?!”
秦世煌忍无可忍,抓起另一床空的被子唰地就甩出去老远,然后掀开被小馒头压得死死的被角,强硬地挤了进去,“我就要睡这里!翅膀硬了你!”
小馒头猛地转过通红的眼瞪住他,“秦屎黄,你就知道欺负人!”
秦世煌不由心一软,回瞪她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讨好似的环过小馒头的小腰,大手掌贴在她的小肚子上,随后脸也凑了过去,蹭着她的后颈似有似无地问着,“为什么要分被子,嗯?成亲一年多,我们何时分开过……”
小馒头浑身一颤,但是坚定立场,曲臂向后一拱,给了秦世煌的肚子措手不及的一击,“秦屎黄,别再靠过来,两个人本来就很挤了,更何况现在是三个人!”
“嗷嗷……小馒头你好狠心呐,谋杀亲夫啊……”秦世煌悚地缩回手直哼哼,疼得整个人都躬了起来,低头看了下受伤部位,下三寸就是命根子啊,好险……
欸……不对,她刚说什么?三个人?“谁?还有谁?没人啊!”
小馒头懒懒的像要睡着的声音幽幽传来,“小金鱼,你的小金鱼,你藏在心里的小金鱼……”
所有表情霎间都僵在脸上,秦世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缓缓躺平了身子,两眼失神地看着帐篷顶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有些感情,或许要等到小馒头你再长大一些,才能懂吧……”
这句话,绝对一句暧昧到不行的话,模棱两可,还特别容易产生歧义。
比如说,小馒头就理解为,我和小金鱼之间青梅竹马的爱情,你是不会懂的。
所以那一秒,小馒头听见自己的心“啪啪啪”碎成好几块,然后又被拿到砧板上剁成了饺子馅。
可实际上呢,人家秦哥哥真正想说的其实是,我和你之间海枯石烂的爱情,是连根针都插不进来了,何况还是那么庞大一个人呢。
没有办法,误会已经形成,倔强的两个人硬是背对着背,忍受孤独和寒冷撑过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秦世煌沙哑地唤了她几声,见她没反应就自己起床了。
一年多来,习惯了小馒头每天为他穿衣服,这天一下子没适应过来,秦世煌对着复杂的一整套衣服有些茫然,笨手笨脚地耗了好一会儿才穿好,又试着叫了她几声,而小馒头也还是纹丝不动,保持着昨天入睡的姿势,秦世煌只好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叹息着走出帐篷。
他知道她没睡,以她那要命的睡相,每天醒来一只脚不是打到他脸上,就是架在他腿上,又怎么会保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