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一句话,让空气静滞了几秒钟。
沐歆溪仰头的动作一顿,白芷投去担忧的目光。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无法求证的消息就答应你呢?”沐歆溪扯了扯嘴角,抬眸看着柳氏。语气里没有柳氏期待中的急切与希冀。
白芷看着小姐冷静的样子松了口气,毕竟这么多年的执着,突然被人这么说了出来,就怕小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昏了头脑,做出些自己不喜欢的决定。
“我不会骗你的,骗你对我没好处!你要相信我,真的!”柳氏彻底慌了,“咚”地一声便跪到地上,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可当她靠近那个泰然自若的女子时,伸出去的手陡然顿住了。
“骗我究竟对你有没有好处我怎么知道?”沐歆溪看着地上的人,目光凉了下来。
柳氏确实聪明,知道用什么能拿捏到别人,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奈何她碰上的是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沐歆溪。
沐歆溪的确想调查自己母亲的事情,可是却不喜欢被人威胁。她想要的答案,有的是法子去查,不缺这么个为自己揽麻烦的办法。
“况且,你觉得父亲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吗?可他并未与我说起过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氏还没从沐歆溪冰冷的眼神里抽身,耳边就骤然响起这句话。想到那张英俊却不苟言笑的脸,惊起一身汗,攥紧了拳头,抬头直视着沐歆溪说道:
“因为他怕!因为他心存愧疚!他连看到你都觉得喘不过气,又怎么敢告诉你什么?让你知道真相呢?你还不知道吧,为什么这么多年被人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因为他怕看见你,看见你他就觉得心虚!哈哈......”
听着地上有些撕裂的喊声,沐歆溪并没有觉得难以入耳,而是话里的东西让她身躯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的死与沐承锋有关!就算不是沐承锋弄死她的,但也逃不了间接的关系。你以为沐承锋是爱你吗?不是,不是的!他怕你,哈哈!没想到吧!”
柳氏看着沐歆溪渐渐龟裂的表情,心底有种从所未有的舒爽。
“你觉得我会信?”
“你会!”肯定的语气不带任何犹豫。
“呵~就算我信了又如何?你难不成还会觉得我会去杀了沐承锋?”沐歆溪松开握着的拳头,手掌上留下四个鲜红的小月牙,身上气息放松下来,一拂衣袖,将手遮住。
“什么!”柳氏看着身上找不到一丝暴虐气息的人,心底爬上恐惧,“你不为你母亲报仇了吗?”
“报啊!可是,你也知道的,我一个女子,以后早晚是要嫁人的。现在我都已经快成寒王妃了,要是出了弑父的名声可不好,对不对?”语气含笑,眉眼嘲讽。
柳氏被惊得往后跌坐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很明白一些事情,还望柳姨娘为我解答解答。”请问的话,却没有一丝请求的语气,反倒像是成竹在胸一般。
柳氏乍一听,以为还有机会,“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
“不如说说,柳姨娘是如何宠女灭子的?生了个可以争宠的,却偏要把他养废,着实是令人难解哦!”沐歆溪从桌上捻起白芷放在桌上的摇扇,自得的扇了起来。
“你,你,与你何干!我自己的孩子,我喜欢怎样就怎样!”柳氏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一顿,低着头,像是在掩饰眼底的情绪。
沐歆溪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女人,有些不屑,“既然偷梁换柱了,就遮掩得好些。”
“你什么意思!”柳氏突然后悔今天到这儿来了。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那么,我不介意说得明白些。当年你与李氏一同怀的孕,可是为何被诊断出要生男孩的她最后却生了个女孩?而你却刚好相反呢?真的是大夫医术不精吗?”
“不要说了!不是这样的,你污蔑我!我没有!我生的本来就是男孩!”柳氏似是想到了什么,抱着头发狠的对着沐歆溪吼道。
“你尽管大喊大叫,我不介意把他们请进来看戏。”沐歆溪用秀气的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对着狰狞的人提醒道。
柳氏闻言瞬间安静下来了。
“现在,可以谈我们的交易了吧?”沐歆溪看着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轻轻抛出问题。
“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呵~你现在还有什么底气跟我讲条件?要么如实说了你知道的,我心情好了,顺手拉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要么,带着你的亲生女儿在这儿后宅继续过那没有盼头的日子吧!”
沐歆溪看着还妄想获利的人,只觉得这副嘴脸简直恶心至极。被戳破阴谋,竟然还有脸提要求。
“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柳氏现在只希望沐歆溪看着自己知道的消息的价值上,能护着一些沐歆璇。
“你母亲的死确实蹊跷,但是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是被沐老夫人买来的,当年进入右相府的时候,你母亲并不在右相府。但是每个月沐承锋都会外出一段时间,我只知道府里有了大夫人了,那时候辛姨娘也还在。
后来过了几年之后,沐承锋忽然领回一个貌若天仙的人,那人就是你母亲。可是她并不常在府里,所以我与她也没什么交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似乎与玥妃,也就是寒王的母亲关系很好。
玥妃当初生下寒王的时候,就是你母亲进宫陪着的。后来又过了几年,你母亲就怀上你了,但是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需要大夫一直在身边守着,沐承锋也是爱极了你母亲吧,那会儿,他总是每天陪在她身边,于己与求,甚至连朝堂都顾不上了,可皇上也没下令怪罪。
后来,你早产了,身体不好,你母亲便贴身照顾着你,请的奶娘都没用。两年后,玥妃的冷月宫一场大火,玥妃身陨,你母亲也不在了。”
话音落下了好久,无人说话,屋子里安静得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的可以听见。
良久之后。
“你回去吧,只要沐歆璇安分,便可平稳度过一生,也可寻个好人家嫁了。”
“是,是,多谢!”柳氏连忙应谢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