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莲...乔以莲...”
“啊?”
“你愣什么神呢?”
“哦哦,没什么。”
“你没事吧?感觉你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你还在想那空缺的位置啊,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们起码尽力了。”
乔以莲看着不远处的光晕愣了愣神:“...嗯。”
“诶,你说那柏笙今早怎么没来,都开始排练了还没来,你说不会是也罢工了吧。”
“可能...可能有事吧。”轻声说出。
“诶诶诶,你快看。”王茹激动的说。
乔以莲向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竟然来了,那她......
“他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啊,你不是一直在愁这个事吗?”王茹看着没有太大反应的人问出。
“没有。”说完就像外面走去,留下懵着的王茹。
卫生间里,消毒水在空气中飘散着,水龙头里的水在哗哗作响,乔以莲靠在墙上看着镜子里面的人,眼里露出一丝厌恶,更多的却是满足,那也是她应该的,原本就是她的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聂玉宸在排练室里扫视一圈,皱了皱眉,她怎么没来,心头划过一丝疑惑。
柏笙醒来时,入眼一片白,有一瞬的恍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医院渡过的日子,手上有些沉,抽了抽,没抽出来,抬眼看去,他...怎么在这,原来那时候看见的是真的......
他睡着的样子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有侵略性,少了张扬,多了温润,原来他还有这个样子,眼底的乌青...他是没睡好么?还有那薄而有型的唇...柏笙瞧得仔细,跟猛然睁开眼的人对了上,他一瞬又恢复了原样,刚刚那一切好似幻觉,柏笙惊慌的收回了视线,有被抓包的尴尬。
晓肆看她如小兔子一样,笑了笑:“好些了吗?”
“嗯。”
“已经通知你们家里人了,他们刚走。”
静了静。
“今天谢谢你。”柏笙郑重的道谢。
晓肆伸出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哪那么多客气。”
“这不一样。”
晓肆上前在她后面垫了抱枕,撑起她面前的桌板,不打算再与她争,他不是为了听她的道谢才做这些,打开了刚刚柏家人来时带的餐盒,看了看分量够足:“来,吃饭吧。”
“你也吃吧。”
女孩坐在病床上,白着小脸,软着声,头发也凌乱的贴着脸颊,晓肆看的心里一疼,她应该是捧在手心的娇花。
“我不饿。”其实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吃,只是说了这倔强的人儿肯定扭着不吃了,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是...”
看吧看吧,果然就是这样,晓肆扶额掩下了眼底的笑意:“行,一起吃。”
女孩细嚼慢咽吃的少,吃的也慢,少年也放慢了速度,与女孩的步调一致,不管快了还是慢了,总是那么恰巧,什么都是第一次面对她时却像是与生俱来的匹配。
柏笙其实心里很是焦灼,看着少年自如又优雅的动作,只得放慢再放慢了动作免得惹了笑话,脑海里全是那天画室的吻,还有...
“那幅画...”
晓肆看着面前的女孩,还以为再能憋一会呢,这就憋不住了,眼里带了笑:“什么?”
“就那副画?”
“哪里的?什么画?”
“就是那间画室的,那副画。”
“哦。”少年的声调尾音挑高,带着诱人的语调:“然后呢?”
柏笙看着他的眼,犹如被看透了心间,浑身赤露。
“继续说。”晓肆低沉着声说。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柏笙此刻只想逃。
“你不说,听我说。”
柏笙怔怔的看着他。
“你七岁的时候来过一次大院,记得么。”
七岁,七岁,那时候自己生了场大病,几乎都是住在医院,后来好不容易有所改善,医生建议换个地方养病,就从N市来到了上京来到了大院,天天在家拘着,偶尔出出门也是在院子里转转,根本就没机会认识......是他。
“你是那个哭泣的小男孩。”
晓肆挑了挑眉,盯着女孩的眼睛,好似在说,你再说一句哭,试试。
柏笙当即禁了声,现在惹了他想跑也跑不掉,那被抓住还不欺负惨。只是他跟小时候变化太大,实在联想不到一起,那时候自己天天在家养病,有一天醒来家里突然多了个小男孩,剃着光头,掉着眼泪,还一直要往外跑,被抓回来更是闹得厉害,后来几天渐渐变得安静下来,不闹了,柏笙才敢跟他说话,只是被欺负的厉害,每天起床都是躲着的,好在没多久他就走了。
当时问他第一句是:“你哭什么?”
小男孩,哭红着双眼,哽咽着说:“他们说我妈走了。”
当时她是怎么答的呢,她好像说的是:“她会回来的。”
小男孩被激怒了,吼出声:“你懂什么,你就是个傻子。”
小女孩被吼了,也被骂了,可没有立马走,而是坐在了旁边,其实她感觉到他很难过,也是悲伤吧,这个词应该是这么用的,医院里也时常能看见这么哭的人,有些人忍着忍着忍不住了就会悄悄擦掉流出来的眼泪,他们以为没有人看见,可是很明显的,就像她全看见了,像他这样不顾忌哭的人真的很少了,小女孩还是觉得他很厉害,陪着他坐了很久,直到哭声减弱,她说:“哭没有什么丢脸的,哭不出来才难受,我觉得你很厉害。”
晓肆的记忆里,她是他灰暗记忆里的光,每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都是那样的突然,熠熠生辉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不是太阳,却是月亮,照亮了所有的黑。
柏笙认出了他来,可还是觉得他跟小时候差别很大,他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什么,想着想着心里不知怎的堵得难受。
“想想那时候可真出丑,不过也是真快乐啊。”少年似感叹的说了一声。
柏笙看着他的侧脸那堵得难受劲似乎大了起来,想问他现在还快乐吗,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要乱想。”
“我没有...”顿了顿:“晓肆。”
她明亮水润的眼睛看着他。
“嗯?”
“对不起。”
晓肆挑了挑眉,看着她。
“教导主任那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清楚,我...”
“那不怪你。”
“可是是我害的你们...”
“笙笙。”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女孩的声音,双眼炙炙的看着她:“我做这些只限于你。”
话音刚落柏笙有了惊慌,有了害怕,也有了不知所措,一系列复杂的感情充斥在心间,她不懂,她只是从来没想过,怎么会,她不明白,那一吻,他只当他是糊涂了,可是现在......
“笙笙,我知道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