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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相

二姑姑来时给我们带了一箱方便面、一箱酸奶、一大盒饼干、一大包小面包、一盒巧克力,还有一些糖果、果丹皮、牛肉干等,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好久没有吃到这些零食,每吃一次我就会想家一次,所以我很节省着吃,将它们都锁在柜子里,更不会给别人享用,但我看到夏竹清倒是吃得欢,拿酸奶当水喝,一天起码喝三瓶,这让我有些不快:明明是二姑姑看在我的面上顺便给你带的零食,你竟然这么放肆享用,别人管你要你也大方给,好像二姑姑的钱就不是钱一样。她说她在家就是喝奶的,可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啊,虽然别人的行为犯不着我来管,但我就是见不得她得了二姑姑的好,尤其是她也称呼二姑姑为“二姑姑”,这个称谓哪里是她叫的?她应该叫阿姨,瞎套什么近乎。

拜她所赐,很快宿舍里的人和其他宿舍的人都知道了我们柜子里的零食,有人竟然八婆地将这个反映到教务主任那里,当天晚上教务主任就带着校长一众浩浩荡荡来到我的宿舍,让我们打开柜子一探究竟,现场就像是拿赃,我就奇了怪,怎么自己的东西还要如此心虚地展现给别人看,无奈我和夏竹清只能照做。

“这么多吃的?你们吃了这些怎么好好吃饭呢?”校长问,虽然是关心的语气,但却让我有不祥的预感。

“不影响的,我们就是周末或饭后吃一点。”我小声说道。

“全都拿到我办公室去,只能允许你们每周到我那取一次。”校长用不容拒绝地语气说罢边走了,教务主任赶忙冲我们使眼色,无奈我们极不情愿地一件件往外搬。

等所有的零食都搬空后我有些怨夏竹清:“都是你害得,如果不是你那么招摇地吃零食,也就不会被人知道了。”

“哪里是我的问题,分明是你从不给别人吃,所以让人背后告状。”夏竹清分析道,也许真的想她所说,还真有这种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小人。

我刚想反驳几句但还是住了嘴,心想着以后每周才能去校长那里拿一次零食,那得多尴尬,怎么开口呢?跑到校长办公室傻乎乎地说:“校长,我想拿点零食吃。”明明是我的零食,却莫名其妙被别人主宰了,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了,好像不大开心?”陆鑫同我吃晚饭回来的路上突然问我。

“有点不爽。”我嘟起嘴。

“怎么了,谁惹我的女人不开心了,我去揍他。”

“也没什么啦,就是被人告状了。”我顿了顿,“什么叫你的女人?”

他坏坏笑着看着我,也不急着回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12月底,北方的冬天真的好冷啊,冻得我的手和耳朵通红,还不时痒痒的,肖超告诉我可能要生冻疮了,让我注意保暖,戴手套和耳罩,我虽然都照做了,但依然抵御不了那刺骨的寒冷。不过让我感到欣喜的是我看见了雪,那是我人生中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密集的白色雪花飘落而下,降低了室外的能见度,加上厚厚的积雪层层覆盖在本已结冰的地面上,稍有不慎就会滑倒,但我和夏竹清倒是在冰面上玩得不亦乐乎,以前在家那边只能滑旱冰,而到了这却可以滑真冰了,那叫个兴奋,我们摔倒又爬起来继续,好不欢快,有时我还会独自一人跑去滑,但自从我看到夏竹清独自一人滑倒摔跤的丑态后,我便再也不去滑冰了,尤其是独自,那让我觉得自己的形象全无。

由于雪太大,学校停课让我们在宿舍里呆着,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三三两两结伴出行,我们吃罢饭后就挤进小卖部采购一堆零食带回宿舍,然后和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吹着暖气,那种感觉竟然像过年,特别温馨惬意。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后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天终于放晴,积雪在不算热烈的阳光下缓慢地融化,而我们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日子继续枯燥了起来。

正当我为无聊的日子发愁时,圣诞节到来了,学校为了给大家营造大家庭的氛围,就在食堂搞起了聚餐,菜品比平时多了好几种,而且重点是啤酒畅饮,这让从未饮酒的我来说是多么新鲜和刺激的事情,我无需顾及爸妈的禁令,可以放肆一回,于是那天我和夏竹清都喝了酒,还学着别人的样子到处敬酒,从师长到教务主任再到校长,再从舍友到学长学姐,把能敬的都敬了个遍,其实哪是为了敬酒啊,分明就是找个借口多尝几口酒的滋味,不一会儿我和夏竹清面上就红润了起来,处于微醺的状态,我发现这种状态非常棒,游离在清醒和迷醉之间,好像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一样,正当我和同桌的人嬉笑怒骂时,斜眼瞥见夏竹清坐在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碗发呆,好像她整晚都没有参与我们的话题,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吃着早已凉透变硬粘在餐盘上的菜。在那么热烈的气氛下,我根本无暇顾及她,所以也没多问就继续投身在推杯换盏中,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酒量真的还可以。

正和大家聊得欢时,我的手突然被抓住往门外拽,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破口大骂:“大爷的!谁这么扫兴啊?”只见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我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出了食堂,那人才放开我的手,这才瞧明白是谁:“你干嘛啊?我正吃得欢呢。”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多傻啊?”只见那张英俊的面容下闪烁着炽热的目光。

“哎呀,不是学校聚餐吗?大家伙儿都高兴啊,狂欢一下合情合理,你看那些老师、教导主任,还有校长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女孩子不能这么喝酒,遇到坏人怎么办?”

“哈哈哈,坏人?坏得过你吗?”我眯起眼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很是挑逗的模样。

没想到他顺势抓过我的手将我搂在怀里,用力过猛,我吃痛的惊叫:“陆鑫,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怎么会放开你呢?”说着唇便迎了上来,我来不及躲闪便被他捕获了,让我像触了电一样回应了他,这便是酒精的妙处,让很多事都有个正当的理由顺理成章地发展,不会让任何一方窘迫且失去主动权,他粗重的呼吸贴在我耳边:“给我吧。”

这三个字突然将我从他的柔情深渊中拉了上来,我挣脱他的怀抱,“陆鑫,你喝多了吧,我可没醉哦。”

说完推开他,快步走远,我本以为他会追上来,可我的希望落了空,他并没有,我故意走远后躲在拐角处回望,那里早不见了他的踪影,我的心里莫名失落起来,与之同来的还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可不知为何经过那晚之后,我发现我跟陆鑫之间隔了层纱,连我主动找他,他都不咸不淡地应付我,难道那天我让他生气了?生气也该跟我和解了吧,毕竟看在我主动找他的份上,这下让我摸不清头脑了,原本我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啊,我的欲擒故纵难道他会看不出来吗,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啊,那晚我们明明很热情,怎么恋情会在最顶峰的时候极速降到冰点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让我终日郁郁寡欢的,即便二姑姑让人捎来大堆零食,都难以将我的失落抚平。

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这是不是他在跟我玩手段?让我陷入他编织的情网,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上,这样看来他真不简单啊,很懂得琢磨女孩的心思。

越是这样,越不能乱了分寸,不能栽进他的圈套里,我开始有意识地不让自己去想他,将重心放在了学习上,直到那天下晚自习后,我去舞蹈房拿白天上课落下的舞鞋时,我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就是傻瓜蛋一个。

为了找舞鞋,一进舞房我便打开了所有的灯,一对男女交缠在一起的画面赫然映入眼帘,我先看清了那个女的,是上个月将我围在水房的闵惠子,而在她优美曲线身后陶醉的人,不就是这段时间让我抓心挠肝的人吗?

他看到了我受了惊吓的样子,不但毫不避讳,还扬起嘴角的弧线,像是对我说:“好久不见。”

我落荒而逃,竟然连爆粗口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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