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森将那盏汤轻轻灌进了那只鸡的嘴里,不消片刻,便见那只鸡好似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后头便直接睡在地上不起来了。付森上前仔细看时,却见那只鸡未曾断气,但却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付森看着脸上变得雪白的贺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药果然厉害!我当初跟着师傅学习的时候,曾听得师傅说起过有一种毒药名唤‘醉梦’,虽说名字听着好听,但这药却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人吃下去不小半盏茶功夫便会昏昏欲睡,从外头来看查不出任何异常,只是在梦中不断梦见一些想象的场景,再也醒不过来。”
贺嬷嬷正想说什么,便听见外头齐声请安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嬷嬷和付森连忙迎出去,见皇上一脸寒霜地走了进来,见他二人也不耐烦等着他们跪下去便说道:“别跪了,好生给朕将今日的事情说清楚了!”
叶秦岚进宫便到上座上坐下,右手扶着额头。他可当真是头疼啊,今日在御书房中正和左右丞相议事,便见外头候着的王德安急急忙忙跑进来颤颤巍巍和自己说是纹鸳宫里出师了,有人给郡主下毒,把御书房里的几人唬的魂飞魄散。
贺嬷嬷上前将今日的事情细细回了,又跪下磕头说道:“皇上,今日这番事情全怪老身疏忽大意,险些酿成大祸,还请皇上责罚。”
叶秦岚将手中的茶盏一丢说道:“这宫里头的人是什么样子我比你清楚些,一个二个全是些心怀不轨的,只是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我将你放到郡主身边的意思,除了让你好生教导郡主规矩之外,便是让你好生看顾着郡主,莫要出了什么岔子。可是如今你竟还是这样大意,亏得今日是郡主小心,不然便是杀了那下毒之人又有何用?”
贺嬷嬷跪在地上磕头,也不敢说求饶的话,只管跪着磕头,不过一会子,头上的油皮便破了。
叶秦岚越想越气,但这气却不是朝着贺嬷嬷去的。想起如今那些人竟就这样迫不及待想要里间朝廷和南疆的关系,便觉得牙痒痒,看起来当真是自己太过温和了,竟连什么猫狗畜生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王德安,朕将这事情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让那太监将后头的人招出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王德安看着皇上眼中露出的红光,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暗自替那不要命的人默哀。虽说皇上一向宽厚仁慈,但龙有逆鳞,今日的事情可是犯了皇上的忌讳,再加上外头朝廷上的事情也即将要收尾,这时候的皇上可是没什么顾忌的了,不将人彻底收拾了才怪。
有了皇上的圣旨在手,王德安审问起了犯人来可算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不过两天时间便将那小太监的嘴撬开了。那小太监收了许多的酷刑,又得了王德安的保证,将他的家人安顿好了,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至于王德安,只管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好了,至于那受刑之后的小太监是死是活,便丝毫没在他的考虑之内,再者,毒害郡主的重罪,不株连九族就算是好的了,就算是现在能活下来了,难不成还能指望着皇上放过他不成?
王德安将从那小太监口中掏出来的事情全都禀报了皇上,一来是这样大的事情他一个太监是做不了主的,就算再加上大理寺,也没法子;二来这件事情不仅仅牵连这后宫,还和前朝有着扯不断的联系,还是得皇上亲自做主才好。
叶秦岚听了王德安的禀报之后,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先前在那寒血燕燕窝中下了罂粟的事情还未来得及和她算账,竟然又除了这宗公案,敢情真是将他叶秦岚当成傻子了?
叶秦岚闪烁着一双阴冷的眸子,冷声说道:“王德安,你亲自带着人去将雅韵殿抄了,你记着,可得里里外外细细抄检,不管抄检出了什么东西,一律就地封存!再将雅韵殿里里外外的宫女太监全部看押起来,尤其是宁嫔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人。全部给我看紧了,若是有一个死了,便拿你问罪!抄检时候若是有人反抗一路就地斩杀!再将宁嫔移到冷宫看押起来,好生守着,其余的莫管她,只要活着就行!朕这时候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来处置这贱人!”
王德安带着禁宫侍卫到雅韵殿搜宫的时候,宁嫔早已经听到了风声,正在宫里和云雀商量着怎么将自己身上的疑点消除。却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哗之声,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说道:“娘娘,王公公带着禁宫侍卫闯进来了。”
宁嫔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见王德安早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
宁嫔心中慌张,却仍旧是色厉内荏地指着王德安喝道:“你这狗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这样没规矩,还不给我出去!”可是若是仔细看时,却发现那向前直伸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王德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咱家倒是知道这里是雅韵殿,是您平娘娘的地方,只可惜不清楚的人是娘娘呢。哦,对了,皇上说了,让娘娘移驾秋泠宫呢。”说完看着宁嫔“唰”地变得雪白的脸色朝着周围待命的禁宫侍卫说道:“还不快些服侍着娘娘过去。娘娘可是金贵人,你们可得好生看紧了,每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了人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皇上饶不了我,看可饶得了你们!”
不等着宁嫔说话,禁宫侍卫们便一拥而上,将宁嫔往外头拖。宁嫔放声大叫,却听得王德安说道:“你们几个是猪脑子?这里可是离着皇上的乾坤殿不远,这样杀猪的叫声,若是叫皇上听见了,还想要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