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初春,偶像学院首次在宝石镇的KOBE体育场举行万人演唱会。演唱会一共举行了三天,在最终日行将结束时,成员们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泪水,在最后一首歌曲还未结束时已泣不成声。
“真的谢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栗原小春擦干眼泪说道,“出道以来,一直饱受各种质疑。包括我们自己也曾经动摇过、崩溃过。但是经过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天,我明白了:并不是因为有希望才选择坚持下去,而是选择坚持下去才有希望。”
其余的成员,尤其是前三期的成员,地在默默地低头擦拭着眼泪。
姑娘们真的太累了。以前的那些日子很累、这三天也很累。姑娘们能坚持下来,真好。
“从樱花大道的学园剧场到宝石镇的KOBE体育场,直线距离是1830米。我们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在这里开演唱会是什么感觉;曾无数次幻想过站在闪耀的、巨大的舞台上是什么感觉;也无数次幻想过数万人一起呼唤我们的名字是什么感觉。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栗原小春深深地鞠躬,许久都没有起来。
“你的梦想是什么?”
2005年10月初,渡边宏和服部浩志突发奇想准备着手组建养成系少女偶像团体时,他们准备的报名表除了姓名、出生年月、年龄、居住地、联系方式以外,只有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若干年后在一个称之为《中国好声音》的综艺中,这个问题被一个江湖代号汪峰的优秀摇滚歌手无数次提及。甚至被广大网民讨伐。依稀的记着当时一个观点占据了主流:“人们越是缺什么就越问什么。”
我一开始听说这个观点,脑子里只想起两个问题。
汪峰他真的没有梦想吗?
我们这一众抓心挠肝要组建偶像团体的人没有梦想吗?
这个问题暂且不谈。在以后的章节中,“梦想”这个话题将被无数次提及。甚至这本小说的主旋律就是“梦想”。包括上面的两个问题,在后面将会有细致的阐述。
到2005年11月初,我和服部浩志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剧场(可容纳250人),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在樱花大道上,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我们可以很容易的打开市场。
“我们一定会在樱花大道站住脚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我信心满满的说。
“没志气。”服部撇了撇嘴,“我们会是梦想城最优秀的偶像团体,肯定不会比蜜桃城的马尾少女组差。”
完成了剧场的租赁,在加紧装修的同时,我们开始招募成员。
我们在全市的大街小巷、车站前、商店门口贴了许多征集令。有意参加甄选的女生都会从偶像娱乐制作所领取一张报名表。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报名表:除了必要的基本信息,这张表上只有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若干年后我有一次填表,同样的,填到一个问题时,发现本来十几个字就能写完的问题,那张表格上留了半页A4纸的空白。我顿时很慌:“要不再写点什么?没必要啊。要不就......再写点儿?嗯!写!”
结果本来只需要十多个字就能说明的问题,我满头大汗的磨蹭了半个小时凑了200多个字才交上去。末了负责审核的同事说:“坂井桑,不好意思,那个......我当时排版失误了。那一栏其实只准备给窄窄的一行来着。”我第一次体会到眼睛喷火是什么感觉。
那位工作人员是无心之举,可是渡边当时是有意为之。
“我们就留一整张纸。看看姑娘们能写出什么。面对那么大的空白,任何人都会陷入无端的恐惧与不安之中。这个情况下人们表现出来行为是最真实的。他们有的人会老老实实写下自己的愿望,只有几个字;有的人会长篇大论,天马行空的抒发她的想象力;有的人甚至会在上面画画。”渡边押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们要找到的就是那些有特点的女孩子。只知道空表决心的我们不能收。我们这是刚刚起步的偶像团,她们面临着开天辟地的责任。他们会经历同龄人不可能承受的压力。那些空表决心的人是不会忍受这种煎熬的。一味地哭诉自己有多么困难的也不收。我们是偶像招募,不是超女选拔。”
“那到时候我们和偶像娱乐制作所的康平先生还有音乐部的田中先生一起开会研究吧。”
“暂时这么办。那坂井你先联系康平广博和田中翼。”
我来到偶像娱乐制作所,来和康平还有田中两位先生接洽甄选的相关事宜。
偶像娱乐制作所——这个冷冰冰的名字背后,确实也是冷冰冰的收益。康平广博是渡边宏的老朋友。当年康平广博一门心思想成立偶像团体,于是成立了这个事务所。但是由于正巧赶上百年一遇的“泡沫危机”,全国经济遭遇滑铁卢,他的事务所成立伊始便连年赤字。只能通过搜罗几个三线写真模特来维持生计。所以当渡边宏和康平广博提出建立偶像团体时,康平随即表示支持。并且提出甄选环节就在事务所举行,试音等环节也在本公司录音棚内进行。
在随后的共事过程中,康平广博也和渡边宏产生过分歧。并且这个分歧在今后一段时间内一直存在。那就是关于偶像团体的运营模式,或者说是偶像团体的“属性”——是偶像养成系还是练习生制度。
现在人们一提到“养成系”都会本能的在前面加上定语:日系;同理,在谈到练习生制度时也会在前面加上定语:韩系。可在当时,整个亚洲不说偶像团体稀少,就算有,也是被隔壁韩国碾压。当时韩国的H.O.T、N.G.R等都成为了韩国乃至亚洲的偶像团体名片。反观日本称得上“养成系”的只有早安少女组。几年之后的少女时代和Wonder girls都对早安少女组形成了围攻之势。
外人看来,日韩娱乐圈的对抗从未停止且难分伯仲。但是从偶像从业者看来,韩国偶像至少在2010年之前一直是碾压日本的存在。
所以康平广博想通过练习生制度正面对抗韩国的偶像团体,也无可厚非。套用《亮剑》李云龙的一句话说:“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但是渡边宏坚持养成系,他认为日系养成系有很长的生命周期。练习生制度的一大弊端就是周期短。更何况日韩两国各有不同的国情,人民的审美也不大相同。韩国的偶像团体来日本巡演两天可以。让她们每周都来巡演?观众很快就会厌烦。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曲风、一样的穿着......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就让你天天吃鸡蛋喝牛奶一样。只要你坚持不懈,总有吐的那一天。
康平广博无奈的笑着,他默认了渡边宏的养成系方案。
这是他第一次无奈的笑,表示屈服。
我没想到他第二次无奈的笑,也是表示屈服。
不同的是,第二次他是以竞争对手的身份屈服于我们。
我只见过他这么笑过两次。后来我听说他去马尼拉发展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目前,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我们要对即将到来的充满新奇、不安甚至是恐惧的姑娘们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