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沈檀停在一片空地上,来回转了几圈,显的十分困惑。
刚才那武士分明是跟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黑色光带在走,怎么走到这里却不见了?这里既不见他的同伙,连有人停留过的痕迹都没有。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啊?”沈妙仙不耐烦地问,“你不是来过这里吗?还骗我说没有。”
“上次来这儿是三年前,有人领着。”
“檀檀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快点下山吧,我不要见那个凶女人啊,呜呜呜呜呜……”易长行不停地绕着沈檀转来转去,急的跳脚,简直要哭出来。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来的时候,他在梨山主人面前说错话,被那个笑面虎骗着吃了一整棵榴莲,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说什么了?”沈妙仙强忍着笑问道。
“他说‘你们这山真好啊,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哈哈哈——”沈妙仙顿时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我就是想说这山里清净啊!没有草,没有鸟,也没有人!”易长行委屈的抗议道。
“总之你这次见到琴姑,最好什么也别说了……”沈檀重重地了叹了口气。
“对了!檀檀你快让那些梨花树灵带我们下山,她们刚才不是还替你解绑吗?”易长行忽然眼前一亮,急急地说。
“树灵现在应该已经把我们进山的消息告诉琴姑了。”沈檀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易长行,“所以下山是不可能了。我们干脆在这里等着,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与此同时,梨山深处。
跨过洞口的龙玦和龙初雪眼前一晃,再回过神时已经身处一间厢房。夜挽琴像是等候了多时的样子,坐在正前的太师椅上,懒懒地斜倚着扶手,与在幻境中初见时并无不同。
“那白玉剑柄是龙修信物不错。龙将军带着个姑娘千里迢迢跑来中都腹地,想必是有要紧之事。”夜挽琴等得两人落座,笑吟吟地说。
龙初雪看了身旁的龙玦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她便起身上前,略一施礼,柔声说道,“小女龙初雪,此行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说。”夜挽琴头也未抬,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字。
“其实此行还为山主备了一份薄礼……”龙初雪面露难色,“那人本该到了……只是这梨山中的术法实在高深……”
“哦?困在山中的两人是我旧识,还有一位姑娘是你们的人?”夜挽琴显得颇有兴趣。
“山主前几日不是发了悬赏帖,要寻得傅医仙之后么?那位姑娘名叫沈妙仙,是傅医仙老前辈的孙女。”龙初雪说着,又咳了两声。
“悬赏帖?傅医仙?呵……”夜挽琴略一蹙眉,很快又笑出了声,“这老家伙,胆子不小。”
龙初雪有些茫然,夜挽琴抬眼看了看她,依旧笑吟吟的,继续说道:“旁的先不提了,说说你这恶魇……”她饶有兴味地停顿了一下,“再不拔除,可就要把你吃干净了。”
龙初雪脸色本就苍白,此时已经惨白一片。她像是陷入了事实被说破后不知所措的境地,呆立着没有说话。
夜挽琴也没有再继续,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面前微微发抖的少女。
龙玦看了龙初雪半晌,终于忍不住,咬着牙上前,默默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刚才幻境之中不知深浅,多有冒犯,望山主见谅。”
“龙将军何必行此大礼?”夜挽琴却像是对这一时的尴尬与沉默毫无察觉,笑意不减,“我与龙修有过约定,见他信物与直系血脉,必尽力相助。这姑娘是龙修的什么人?”
“小姐……乃先帝之女。”
“哦?”夜挽琴难得露出些吃惊神色,“龙修之女,年方十五……这到有趣多了。”她略一思忖,忽然脚步轻点,像缕轻烟似地,倏忽间便不见了踪影,“薄玉上茶,我去接一位贵客。”
“知道了,姑姑。”略显稚嫩的女声应道。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玲珑的女童捧着茶盘从内室走出。她看似八九岁的模样,把茶盘放在矮桌上,沏了茶,又端起走到龙玦面前。
龙玦低头看了一眼,沉声问道:“怎么这里只有三只茶杯?”
“爷爷一杯,暮哥哥和安哥哥各一杯。”薄玉乖巧地答道。
“那,还有一位姐姐呢?”龙玦的脸色变了一变,依旧颤着声音问了下去。
“那位姐姐是将死之人呀。”薄玉显的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