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果然是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倒也没有想象中的破败不堪,连杂草也没长几棵,院子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漆黑的瓦缸,宋怀瑾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酸腐气涌了出来,应当是刘骥用来腌菜的。
刘家是个两进的宅院,前边就一个大院子,从垂花门进去后边就是正院,左右两间厢房,一间住人,一间用来堆放杂物,正房门前种着两棵桂花树,可惜没到开花的季节,树上只有青葱的绿叶。
宋怀瑾先去的是正房,原以为刘骥父母去世多年,正房应当是他生前居住的房间,没曾想,推开屋子一看,正对着大门的供桌上摆放着两个牌位,桌前还有一个香炉,炉中香早已燃尽,只剩半炉香灰,屋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衣柜之外再无其它,床和桌椅一看便知,宋怀瑾将衣柜打开,里面并无衣物,只有两床叠放整齐的旧被子。
刘骥住在东厢房,一间屋子被他当成卧室和书房用,一侧是床和衣架,一侧是书桌和书架,与正房一样的简洁干净,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不过比正房多了些生活的气息,比如桌子上的一把茶壶、几只茶杯,比如花瓶里已经枯萎的白玉兰,再比如厚棉被还铺在床板上,床底放置着一双布鞋,床边的衣架上仍搭着他的两件外衫……东厢房并不大,但却布置的极为舒适,屋子里一共有两扇窗,一扇在东边,一扇在西边,西边的窗子向着庭院大开着,窗子边上还放着一盆绿萝,碧绿柔嫩的枝叶都垂到窗子外边去了。
早前听闻刘骥不近女色,年逾不惑也未曾娶妻,宋怀瑾还以为他定是个不近人情、古板刻薄之人,没想到这屋子里的摆设处处都透露出主人的闲情雅致。
宋怀瑾先是将桌上的茶壶拿起来晃了晃,又打开闻了闻,然后放到桌子上,转到书桌前,见笔架上还悬着支湖笔,砚台放在桌角,内里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桌面上搁着一沓宣纸,宋怀瑾拿起来一张张翻看,将最后一张纸抽出来,举起对着光仔细辨认,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阵风吹进来,宋怀瑾背对着房门,所有心思都在这张纸上,蓦地脖子上闪过一丝冰凉,宋怀瑾心头一惊,听见身后那人冷冷道:“你是何人?与刘骥什么关系?”
宋怀瑾下意识讨好地笑:“大侠大侠,我只是路经此地,随便进来看看,刘骥?刘骥是谁?我不认识啊。”
身后人冷笑一声说:“少装傻,不说,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像是验证他的话一样,剑一晃,直接贴在脖子上,宋怀瑾感觉一阵刺痛,脖子上被划出一道伤口,慢慢渗出血来。
宋怀瑾脸色一白,额头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忙求饶:“大侠大侠,我错了,我其实是个捕快,这不是前些天刘大人死在家中,知县大人便命我到这来查找线索,您先把剑挪开些,架子我脖子上,我害怕。”
宋怀瑾两指捏着剑尖慢慢往外移,身子作势也转过来,转到一半,她手一扬,一把白色的粉末甩到持剑男子脸上,男子反应迅速,立马抬起胳膊用袖子捂住口鼻,但粉末仍是不可避免的进到他的眼睛里,他的两只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宋怀瑾得意的笑了声:“这就是你威胁姑奶奶的下场,真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