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都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叫起来:“哎,不是说好了,林丫头请客吗。”
罢了,要不是他闹着出来吃饭,家里可能也不会出事儿。殷子都摸摸鼻子,从身上掏出几块银子放在桌上。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
林玖一阵风似的跑回家里。只见赵氏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一座泥塑。
“娘。”林玖扑到炕上。
“玖儿。”赵氏的眼珠动了动,声音嘶哑绝望。
“玖儿啊。”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聚焦。
“玖儿啊,他是个畜.生,畜.生啊!”赵氏放声痛哭起来。
林玖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知过了多久,赵氏总算平静了下来。她接过女儿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把脸,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玖儿,娘不想再忍了,娘想狠狠地教训林海。”
赵氏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忍了半辈子,得到的是无休止的欺凌羞辱。她哭求着,让林海放自己一马。可结果呢,只是激起对方更强烈的兽.欲。
林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赵氏再也不说什么你爹之类的话了,这样甚好。
“你放心吧,娘。这次,不揭了她的皮,我就不叫林玖。”
林玖轻轻退出了东屋。一转身,她脸上出现的狠厉之色,快步走到柴房门口,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林海被甲一哭着最捆得结结实实地躺在柴房的地上,听到有人进来,他扭动着身子,发出嗯嗯的求救声。
林玖冷笑着看着地上的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缓缓走到林海面前,弯下.身子,轻声说道:“敢欺负我娘,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说完,对着林海便是一顿毒打。连踢带踹,连打带掐,她知道怎么打最疼,便捡着最痛苦却不致命的地方一顿猛打。
尽管堵着嘴,林海痛苦的闷.哼也不时传出门外,直听得外面的人心惊胆战。
正打得兴起,外面有说话声,是郑奶奶和郑家栋回来了。郑家奶奶叨叨了两句作孽啊,就直奔东屋看望赵氏了。
林玖出了口气,照着地上的林海啐了一口,鄙夷道:“便宜你了。”
走出柴房,林玖从身上掏出一粒丸药递给甲一。
这是她刚刚从空间拿出来的。上次离开林家的时候,她给林海下了药,让他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
没想到,这厮居然还不死心,想着害人。那就索性,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甲一帮我审审他,问清楚谁给了他胆子到这儿来捣乱。然后,再把这药给他吃了。”
甲一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什么药啊?”
林玖似笑非笑地看了甲一一眼,回答道:“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省得他再去祸害别的女人。”
甲一接药的手僵在半空中,院里一片寂静。
殷子都问林玖道:“干嘛那么麻烦,直接废了他扔出去不就行了。”
楚凌珹瞥了他一眼,俊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好一个楚狐狸,有本事,你告诉小爷为什么。光在旁边说风凉话算什么本事。”殷子都气得直蹦,恨不得立刻拉着对方打一架。
楚凌珹冷哼一声,转头看着林玖,轻声问道:“你觉得,林海是被人怂恿,才会过来捣乱。”
“是。”林玖点点头,神色凝重。
“楚大人从前就跟林家撂下话了,说我们母女都是楚家人,跟我们过不去,就是跟楚大人过不去。跟当官的过不去,林家人还没那个胆子。所以,这么长时间一来,林家人都没敢古来闹事。”
“那为什么今天又敢来了呢?”殷子都搔搔头,有些不解。
林玖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悠悠道:“那自然是因为,有人告诉他,我们跟大人没什么关系,就算动了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楚大人更加不会为此而发怒吧。”
不出林玖所料,林海真的是受人指使才跑来闹事。
有人告诉他,楚凌珹虽然收了母女二人的卖.身契,但是根本就没去官府上档,跟楚凌珹没有关系。
那人还给了林海一笔钱,让他想办法把赵氏和林玖带回林家看管起来,如果能把林玖做出来的东西拿给他们,还能另外再得一笔银子。
林海脑子一热便跑了过来,把从前被林玖狠狠收拾的过程忘了个干干净净。
“哼,真是不知死活。”殷子都冷笑一声。
这个人怕是个傻的吧,林玖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连他都不敢随意招惹这丫头,他长了几个脑袋,居然如此有恃无恐。
“这就有意思了,林丫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背后给你捅刀子。需不需要小爷帮帮你。”殷子都漆黑的眉毛下,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显得跃跃欲试。
“不用你们直接找人算账,只需要拿着各位的名帖,把林海送到县衙去法办就行了。剩下的,我自有计较。”
“对了,”林玖扭头看着殷子都说道:“殷小将军若是能拿来卫大公子的名帖,就更好不过了。”
打着卫知府的名号把人送到县衙,量那县令也不敢徇私枉法。
“这个好办,小爷现在就去,就说有贼人闯到家里来,想暗害楚大人,想必卫兄一定会愿意帮忙的。”说完,殷子都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林玖也没闲着,随后出了家门,直接去了鲜味居。
“王叔,我要见你们东家,越快越好。”
王掌柜被突然出现的林玖吓了一跳,又见她神色如此郑重,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王掌柜不敢怠慢,马上派小厮出去报信儿,又派了马车把林玖送到曾逸仙办公的地方,连问都没敢问林玖究竟有什么事儿,。
半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下了,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宅。
大门无声地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玖后,男子尖声尖气地说道:“是林姑娘吧,跟我来。”
林玖也不矫情,抬脚便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走了半天,两人最后来到一个小院。门口,站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长得唇红齿白,清秀可人。
中年男子转身向林玖做了个请进的姿势,然后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姑娘自便。”
屋内,曾逸仙一席白衣,宛若谪仙一般,静静地坐在一张书桌后面。
见林玖进来了,他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林玖坐下。
林玖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左边上首位。
“曾少爷,因为生意问题,我和家人遭到打击,作为合作伙伴的曾家,不应该袖手旁观吧。”
曾逸仙点点头,这个要求很合理。
“姑娘是遇到事情了吗?”
林玖冷笑道:“确实如此,是严家,曾少爷打算怎么办。”
曾逸仙一惊。
“我们和严家虽然同属云州的商业大户,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从未出现过这种恶性竞争的事件。”
“所以,曾少爷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觉得我在说谎?以前没发生过,不代表现在和以后不会发生。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吧。”林玖垂下眼眸,意味不明地问道。
曾逸仙脸色变了变,勉强道:“对严家大小姐,我……”
曾逸仙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白皙的面颊胀得通红,额角也渗出了汗水。
林玖惊讶极了。
“不是吧,曾少爷别告诉我,你其实心悦严春花那个疯女人啊。”
林玖只觉得头上天雷滚滚,这个贵公子,口味还真是够与众不同的。
曾逸仙叹了口气。
“林姑娘,其实我从小就生长在一个众星捧月的环境中,不管是谁见了我,除了惊叹便是夸耀。听着挺不错的,可是,我真的很厌烦这一切。”曾逸仙的脸上显出几分憎恶的神情。
最后,来人还向林海保证,就算是赵氏母女告官,将他送去县衙,他们也有办法让他好发无损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