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黑夜就如同一块无形的巨大黑布笼罩了整个世界,无边的夜空之中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与漫天闪烁不息的繁星向大地投射出它们独有的光芒,一丝柔和月光从窗帘缝隙照射下来,夏洛特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就会仿佛回到那宛若置地狱的地方,每每到这个时候他体内恨意翻滚,就像是在巴莱西大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会怨恨滔天而无法入眠,索性从床上坐起身来。
再加上,夏洛特隐约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的不祥的预感,今晚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就在这时,他看到原本紧闭窗帘此时突然动了一下他立刻警觉起来,继而一截剑尖从窗帘缝隙间伸了进来,他右手悄悄地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黑色手枪。
这时候,那窗帘已经被完全的掀开了一名黑衣人从窗台上跳进了卧室之中,被子下还躺着一个人那便是雇主桑德琳他们今夜要暗杀的对方夏洛特无疑,只是对方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进来,心头不禁有些得意,想道:这次的任务未免也太容易了,
黑衣人手中握着长剑轻手轻脚地走到夏洛特床边,用长剑挑起被子的一角,随后慢慢掀开被子,刚把被子掀开,一把黑色手枪猝不及防的抵住他的额头。
夏洛特右手握着手枪眼神凌厉的盯着他冷声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见对方原来早就有警觉,而且面对刺杀竟然丝毫都不惧怕,反而这样镇定,不禁感到十分震惊,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突遇暗杀还能保持冷静的少年,以前他见过突遇刺杀的时候哪一个不是面露惊恐之色,吓得浑身发抖。
黑衣人哪里会想到,夏洛特什么样绝境没见过一个刚从地狱死里逃生的人,这种刺杀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只是再次开口问道:“我再问一遍你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冰冷,面上神情变得越发冷凝。
黑衣人脸上的神情已经从刚刚的震惊恢复平静他又怎么会出卖自己的雇主,面对对方的质问他自然是闭口不言,他们黑莲士暗杀团绝对是不会背叛或者出卖雇用他们的雇主,这是他们暗杀团必须要遵守的原则。
夏洛特见他不说话倒也不生气,唇畔反而扬起一抹冰冷的笑:“你以为不回答我就不知道吗?你们的雇主桑德琳,原来这样惧怕我和她争夺理查德的宠爱,已经惧怕到要雇你们黑莲士杀手团的杀手来刺杀我吗?”
黑衣人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知道这些,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什么,更加不会做出什么提示对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原本平静而有些冷酷的面孔,不禁再次显露出震惊至极的神情。
夏洛特看他面上震惊的神情,就彻底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当真是桑德琳雇黑莲士暗杀团等到午夜的时候来刺杀他的,想到这里俊美得出奇的面容之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在唇畔,神情刹那间变得极为淡漠:“你不用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你只要知道你今天恐怕是无法活着走出这个房间了。”
黑衣人振动过后便是浓浓的愤怒,一把长剑架在夏洛特的脖颈之上,一双眼睛如同恶狼般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夏洛特活生生撕成碎片一般牙齿死死的戳着几欲擦出火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一番话:“夏洛特,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现在——”
可是夏洛特不等他把话说完,右手手指已经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声响起,子弹瞬间将黑衣人的整个头部都给击穿了,鲜血即刻飞溅而起,鲜血几乎溅了夏洛特一脸,随后黑衣人整个人已经血流满面的向后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疾溶蔓延开来。
夏洛特拿起白色手帕擦出脸上的血迹,像是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自己从来不带这种白手帕的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望去,却看到维森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床边,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冷声命令道:“维森特,将尸体处理好。”
“是。”维森特笑着回答道,随后便将地上黑衣人的尸体装进麻袋里,随后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随即将尸体的麻袋带出了夏洛特的卧室。
夏洛特看到麻烦已经处理好了,随后将手枪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之后,重新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
维森特正在服侍着夏洛特穿衣,就听到一阵尖叫声传来,可是两人仍旧面色平静显然是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一定会有人过来兴师问罪,果然不出两人所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桑德琳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恶狠狠的看着夏洛特怒声问道:“夏洛特,我房间的尸体是不是你干的?”
夏洛特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袖子以后冷冷地说道:“你不知道进别人卧室之前要先敲门吗?”
桑德琳不禁越发恼怒:“你不要扯开话题,夏洛特我在问你一次,我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尸体跟你有没有关系?”话说到最后已经是质问了。
夏洛特这才缓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酷的极端无情,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把锋利至极的钢刀:“你是来这里兴师问罪的吗?桑德琳你不妨先想一想我是否能够进出你的房间再说,这样无凭无据就过来质问,你好像还没有这个资格。”随后便绕过桑德琳向外面走去。
维森特向她礼貌性地鞠了一躬之后跟在夏洛特身后走远了,桑德琳看着对方离去的神情不由得气得要死,可是夏洛特的确没有办法自由的进出自己的房间更何况午夜的时候,自己房间的门分明是锁住的,可是尸体又是如何出现在卧室之中的?
只是夏洛特没办法,并不代表维森特没办法只是现在的桑德琳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而已。
理查德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之上看报纸,此时看到夏洛特和维森特两人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要往外走,不由得高声问道:“夏洛特,你要去哪里?”
夏洛特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望向对方,冷冷的回答道:“朋友有难,我去帮他。”其实这完全是瞎扯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朋友,不过是随便编了个理由胡乱搪塞回去罢了,毕竟对于这个人他没有必要实话实说,说是父子充其量不过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夏洛特也不怕对方怀疑自己什么,更加不惧怕对方调查自己,既然他们都是敌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理查德一看到夏洛特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可是一个儿子就可以对自己父亲撒谎吗?他承认他的确对这个儿子极为厌恶,不,甚至是痛恨万分,可是如果真的言论辈分的话,他始终是夏洛特的父亲,理查德放这里便放下手中的报纸慢慢走到对方身前,直视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夏洛特,你别想欺骗我,父亲知道你从来没有什么朋友一个脏东西是不会有什么朋友,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夏洛特听后眼底略过一丝惊诧,他还是第一次听对方当着自己说出这些话来,眼前这个人一口一个父亲,却说出这种侮辱自己儿子的话来,还真是好父亲!纵然心中怒火烧得旺盛,可是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依旧冷静得可怕:“父亲,不,应该是理查德公爵,那么你厌恶我至此,那以后你便无权再过问我的事情,从今往后我夏洛特是死是活,再与你毫无瓜葛!”话说到这里,语气已然极端酷寒,这一番话说完就直接绕过对方向前走去。
“夏洛特!”理查德怎么都没想到一直以来都被自己死死的捏在手心,随意搓圆捏扁的人,从巴莱西大陆回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竟然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不由恼怒起来,“你给我站住!”
夏洛特不得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眉目之间带有薄薄的怒意,薄唇紧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他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理查德疾步来到他的身前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得几乎脚离了地,怒声道:“夏洛特,到底是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你如果今天不和我道歉,我就不允许你走出这个宅邸的大门。”
夏洛特心头的怒意再也无法压抑,抬手猛地打开他的手,而后后退几步,语气冷到极点:“如果你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我自然会向你道歉,可若是敌人那就没这个必要,我还很忙。”
随后便带着维森特头也不回走远了,夏洛特已经受够了眼前这个人总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模样来对待他,凭什么,他夏洛特既然没有必要靠对方才能活下去,那就不需要承受他的趾高气扬,更加不需要像是仆人一样,对他摇尾乞怜,舔他的脚来讨好他,他夏洛特还没那么卑微。
理查德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身影,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夏洛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此时已经忘记了,是他自己先不顾父子情分,将夏洛特送到敌国——巴莱西大陆承受长达了足足四个月的凌辱和折磨,只要不是死人都会有回归复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