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聚会,大柱别出心裁地戴了一定红色的棒球帽子,显得非常古怪。大刘问他是哪里得来的灵感,大柱说:"成都这破地方到处都是绿帽子,我戴顶红帽子,免得被人误会。是吧,老大?"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大赵打了个寒战,身边的女人却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大赵这次带上杜霞到沸点出席老友的聚会是有目的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之前特地带了形形色色的女人连续光顾了沸点多次,而且她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胖。
他想让老友们知道他喜欢胖得像轮船一样的女人,然后突然带去一个比独木舟还瘦的女人,这样一来,以刻薄闻名的大柱肯定会对他的口味大肆评论一番。
他无暇考虑大柱能否第一时间认出这条独木舟就是他的原配夫人,因为,他要尽快行动,否则,杜霞会离他越来越远,而事实上,大柱也没有。
虽然大刘和大柱的表现有些夸张,但他还是满意的,确切的说,是相当满意。他必须要让杜霞知道他身边并不缺乏女人,他必须要让这个他最爱的女人意识到危机感。
为此,他还经常让女秘书们晚上给他打电话,美名其曰谈工作。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们自然愿意在夜晚暧昧地和年轻英俊的上司谈论工作,于是,热火朝天的一个电话经常打上一个多小时。
只是,杜霞从没过问。
今晚的事,杜霞居然也不过问!
大赵有些窝火,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自乱阵脚。他调整了情绪,装作心怀鬼胎的解释道:"今晚上,他们是在开玩笑的,我其实--"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老公,我爱你。"杜霞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我也爱你,老婆,我最爱你。"大赵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像是例行公事。
妈的,什么叫爱?口口声声说最爱我还跟别的男人上床?我才是真正的爱你,虽然我也跟别的女人上床,但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懂得珍惜,你以为我图啥?我不就不想失去你。老婆,我爱你。大赵在心里默默的嘶喊。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女秘书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这个女秘书是一个周前上任的,那天在招聘会场,他一眼就觉得这个应聘的女大学生似曾相识,他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听她和考官的应答,锦缎般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绵绵地照在他脸上。
他有些晕眩了,脑袋里突然想起大学时候的杜霞,当招聘人员征求他意见时,他一睁眼豁然发觉眼前这人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杜霞,断然说道:"就她了。"
他果断地辞掉前任女秘书,公道地说,这个女秘书干工作还是令人满意的,但她连绵不绝的电话居然没有引起杜霞的重视这就令他很不满意了。也许女秘书没有错,但他不能再等了。
"赵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新的女秘书在电话里礼貌地说问。
"小李哟,我找你想谈谈工作的事,这次和三帝公司签的合同有多少利润你知道吗?"大赵故意提高了声音,他想让卫生间的杜霞知道他又在"谈工作"了。
"赵总,利润?因为成本我们不知道,所以不能确切的计算出具体数额,但我想大概在三百--"
"行了,咱们说点别的吧,你今年多大了?"大赵压低了声音,他学过刑侦和心理学,他知道这个音量对于卫生间的杜霞来说听得到但听不清,最能激发人的窥探欲望。
"赵总,我二十二了。"
"你以后非上班时间不要叫我赵总了,叫我赵哥吧!"
"好的,赵总。"
"哎--!"
"好吧,赵哥。"
"这样才乖嘛。"大赵故意提高了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问道,"小李,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赵哥,这个属于私人秘密,我保密。"
"小丫头还挺倔的。你老老实实交代的话,我下个周到海南出差就带你去。"
"真的?我可喜欢海南了。咱们去捡椰子!"
"椰子是捡的吗?"
"对呀,椰子熟了不是要从树上掉下来,咱们在树下等着捡不就得了?"
"那叫守株待兔,谁像你守树捡果?"
"我就守树下捡不行吗?你不愿捡的话我可以送一个给你,算是对你不劳而获的最高奖赏。"一离开工作,李婷就变得开朗多了。这样才有味道,现在的很多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为了丁点利益在领导面前摧眉折腰低声下气毕恭毕敬,装孙子伴奴仆,帽子戴的一顶比一顶高,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
他们或许也知道领导需要的并不全是恭维,领导也是人,更多时候,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敞开心扉交谈--哪怕仅仅是开玩笑的朋友,可惜,他们放不开,他们总觉得自己在领导面前就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毛孩,跟领导没有共同语言。
"好好好,我陪你守树下等着好了。"大赵开心的说。
这时,卫生间里传出浴缸放水的声音,想必杜霞洗完澡了。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儿吧,你这几天加点班把工作赶一赶,咱们下周一就出发,把生活用品都带上,可能要去十多天。"
大赵瞅准杜霞走出卫生间的瞬间故作鬼祟的挂掉电话,他在最后一句话里面精明地给杜霞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他们表面是在谈论工作,实际上又要去某处游山玩水。
大赵本以为杜霞会问一下谁的电话至少该问一声又要出差之类的,可是她啥都没说。
"老婆,你真美。"大赵站起来搂过只披着浴巾的杜霞,在她脸蛋上吻了一口。她没什么反应。
"老婆,我下个周要去海南出差。"
"哦。"她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靠,一点舍不得的样子都没有,你不会是巴不得我走吧,我警告你,你只要再敢和别的男人勾搭,老子非宰了你们狗男女不可。大赵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
"老婆,我们很久没有恩爱了,今天晚上月色这么好,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大学时候的生活,那时候,来吧,老婆。"大赵说着要去解她身上的浴巾。
"老公,我累了。"杜霞推开他的手。
大赵捧起她的脸,手指抚摸着微湿的头发,深情地说:"老婆,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老公,我累了,想早点睡觉。"杜霞转过头去。
大赵脸上温柔的笑容顿时僵硬,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吧,你累了就先睡觉去。"
"哦。"她小声应了一声走进了卧室,边走边擦脸--刚才被大赵亲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