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花溶凝着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想帮你,你又何苦要据他于千里之外呢?”
凛凛的寒风拂过,窗外,萧条的枯树,寂寥的古道,稀疏的人群。我涩然的向花溶说道:“他已经帮了我太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他了……真的,够了。”
花溶怔了怔,许久她缓缓的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
望着外面的那名车夫,我轻声答道:“不知道,先出城再说吧。”
听了我的话,花溶愁眉不展的望向了窗外,再也不发一言。
马车一路扬着尘马不停蹄的奔向城门外。
身后,那座堂皇的宫殿已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终还是逃出了那里。只是,我却没有丁点的轻松和喜悦,心情也只有更加的阴晦和沉重。
我似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当笼门敞开,自由的天空触手可得,但却可悲的发现自己早已经失去了那颗想要飞翔的心。
我苦涩的一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花溶狐疑的望向了我,我却转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当马车出了城门,我探身掀起了车帘,轻声唤道:“车夫,停车。”
驾车的师傅疑惑的回头问道:“停车?”
看我郑重的向他点了点头,车夫忙伸手拉紧了手中的缰绳,骏马嘶啼而驻。我侧头向花溶唤道:“走吧。”
花溶映声忙跟随着我下了马车,直到看着马车荡尘而去。花溶终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疑虑,她忧心的问道:“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花溶继而问道:“是哪里?”
“沂山。”我转眼望向了花溶定定的答道。
花溶越发的不懂了起来,眉心紧紧的结在了一起:“那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去渡口?”
我却不再理会花溶,驻足四下张望了起来,看见围城边拥停着的几辆马车。我忙疾步走去,身后花溶面带蹊跷却还是紧紧的跟向了我。
谈好价钱,花溶与我辗转再次登上了马车。
“你不相信他?”花溶望着我,言语间带了深深的埋怨。
我无言以对,涩然的抬眼望向了花溶。
花溶冷然一笑,她别过了头深深的凝望向了窗外,脸上挂上了一弯浅浅的哀伤:“皇宫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不是嘛?”
望着她的哀伤,听着她的嘲讽,我淡淡一笑,此刻我已然是心如止水,无哀,亦无怨……
半天的功夫,马车终于抵达了渡口。我将几两碎银交给了车夫之后,便与花溶先后下了马车。
风呼啸着凛过耳畔,我蓦然的站在江边,抬首凝望向了眼前这片浩荡无边的江河,波涛滚滚,拍起了朵朵如白莲般绽放的浪花……
彼岸的那端,可否有你那一袭阴柔缠绵的白衣也辗转流连驻守在江边?你那温柔的眸子此刻是否也在望穿秋水般的凝望着这里?
浩荡的江海映在眼中,终苦酿成了一滴悲伤的清泪的静静淌下。
“你这是怎么了?”花溶走来身边,担心的伸手拂向了我的肩头。
轻袖一拂,带去了脸上的泪痕。我凄然一笑:“没什么,许是风大迷了眼吧。走吧!”
说完抬步向着江边走去。
刚步及渡台前便蜂拥而上了一群人将我与花溶团团围在了中央,七嘴八舌的说道:
“两位姑娘可是要渡江吗?”
“坐我的船吧,我给你们算便宜些。”
“我的比他的还便宜,还是坐我的船吧。”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你不懂得这渡口的规矩吗?”
“明明是你先压价的,你怎么能怪我?”
周围很快噪杂的乱作了一团。花溶一脸苦笑的望向了我,望着眼前的一片混乱,我蹙额高声唤道:“都别吵了!”
身前的人们纷纷安静了下来,个个面红耳赤的望向了我。
我忙趁着眼前这份得来不易的安静,急声的问道:“哪位船家现在就能渡我二人过江?我们要去沂山。”
此话一出,眼前的几名船家面面相觑,纷纷面带惧色的匆忙散去,我心里一惊连忙拉起了身边一名腿下功夫慢的船家,疑惑的问道:“你们为何如此恐慌?”
“姑娘你们有所不知,那一带常有海贼出没,他们各各杀人不眨眼,烧杀抢掠是无恶不作啊!听我一句劝,你们还是打消去那里的念头吧。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啊!”说罢,他一脸的不安与恐惧。
话落,花溶的手紧紧的扶向了我的小臂,我知道她是怕了,在劝我放弃。只是,一路走到现在,我与他已是近得只隔一岸。我如何能放弃?
我掏出了怀中的那包碎银冲那名船家说道:“渡我们过江,这包银子全归你。”
船家摆了摆手,苦笑着说:“我怕我没命花啊,姑娘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船家甩开了我的手匆忙的跑了开去……
手徒然的怔在半空,我失望的站在原地,难道我与他真的是此生都难以相见了吗?可是,千翼明明说过的,明明说过,我与他会有再见的一天不是吗?
身后一个豪迈的声音传来:“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若肯渡你二人过江,那袋钱你当真如数奉上?”
我转身望去,一名身材魁梧容貌刚毅的男子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瞪着我。
“是。”我忙答道,心中浮起了一丝希望。
“是。”我忙答道,心中浮起了一丝希望。
“好,我渡你们过江。不过我要先收钱。”他严肃的说道。
我望着他,深深的凝起了眉,然后直言不讳的答道:“不行,你若食言,我们岂不是骑虎难下?钱我必须到达目的地以后再给你,因为……我不相信你。”
听了我的话他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不相信也得相信。你若真想渡江就必须先付钱。你没的选择,除了我绝没有第二个人敢渡你们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