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宁纯白的里衣已被鲜血染红,多处伤口如点点红梅绽放,看得白若宁咬牙直发酸。
“将军,等朝廷的援兵到了,我们就有希望了。”朝霞把天边染红,副将看着升起的红日,满含希望的说。另外两名将士闻言,眼中也生出希翊的光芒。
白若宁知道,那是对生的渴望,一如多年前的她。
白卿宁身形怔了怔,看向将士的目光有些不忍,自顾自的说道:“不会有援兵来救援了。飞鸟尽,良弓藏,白家功高震主,王上早就欲除之而后快。”
黎景帝精心布置多年,从姜国王室手中窃取江山,又怎会真如朝臣看到的那样,是任用奸佞,昏聩暴戾的君王。
自古以来的开国功臣,有几个能得到善终的?他们的王上扶持没有任何后台的华氏兄妹,不过是想借他们的手,铲除他忌惮的权臣而已。
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白卿宁就知道,黎景帝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回到帝都。先派他大挫叛军,等两方元气尽伤时,黎景帝再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他没有带着白若宁出来,只怕他们此刻已经成为朝廷的刀下鬼了。
白卿宁伤势过重,副将趁机点了他的昏睡穴,换上他的盔甲,三人一齐跪在白若宁身前,“小姐,卑职们自幼追随将军,戎马一生,死不足惜,愿前去引开敌军,请您务必带着将军回到帝都营救相爷。”
看着他们视死如归的表情,白若宁的心猛然一震,是怎样的忠心,才能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不等她回答,三名将士迅速起身离开了山洞。
七、诛杀
残阳如血,把皇城西面照得通红一片。
华硕只身一人,踩着落日的余晖来到天牢。牢头见了他,立刻献媚笑着迎上来。
“本官奉王上之命来亲审罪相白止循,你们守着门口,不得让闲杂人等入内。”
狱卒连连答应。
天牢终年不见天日,空气里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白相,此时身着囚衣,狼狈不堪坐在草榻上,微阖着双目,神形枯槁。
见华硕进来,白止循反应过来之后目眦欲裂,因太过激动剧烈咳嗽起来,“你……你和那妖妃……必定,不得好死!”
华硕阴测测的笑笑,英秀的脸上生生添了几分邪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哦?妖妃。白相如此为国为民,不知道昭仪娘娘若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如此怨毒她,她会作何感想?”
“你!你说什么?”白止循起身踉跄两步,震惊问道。
华硕悠悠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是在和友人恣意山水,“半年来白相是否每到深夜,全身便如虫蚁啃噬,痛不欲生?这可是白大小姐的一片孝心。”
白止循猛地想起,一年前和白若宁相认后,她便每天清晨亲手熬粥送他吃下,他每每喜笑颜开。
只有对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他才会毫无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