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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 花绽

桃烟春风,又是一季如画佳期。

丝丝缕缕的阳光穿透着林间的黑暗,爬进叶片之中的缝隙。微风不寒,摩挲着嫩叶青草。

“柳将军!”闫摩诃低声呼喊道。

“嘘,切勿轻举妄动,”柳崇峰将食指抵在唇前,“这帮海盗甚是狡猾,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人,再作商议。”他将反手将刀刃插入地中,另一只手三两下拆下坚硬的胸甲。

“摩诃,你过来。”他向闫摩诃摆手。“怎么了柳将军?”闫摩诃带着疑惑将身子探来。

“用你的刀把我的胸膛划破。”柳崇峰镇静自若,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刀刃的到来。

闫摩诃吓了一跳:“柳将军这…这是为何?”他不敢相信柳将军竟会要求别人伤害自己。“快。”这一个字有千斤之重,从容不迫地说出当下的严峻。

他的手里一直握着刀柄,却迟迟未能下手。“快。”柳崇峰的语调里多了一丝不耐烦。闫摩诃深知柳将军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于是缓缓提起刀来,一咬牙一闭眼,便感到身上溅满了粘稠的液体。

他手法熟练,懂得控制力道,刀砍的并不深。自始至终,柳崇峰未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闫摩诃缓缓睁开眼,蒙在眼前的并不是红色,而是…

紫色!柳将军胸膛里喷出的血是紫色的!

柳崇峰道:“莫要慌张,只不过是被安赖昌次那个混蛋下了咒。”说罢从腰间的包里踏出绷带,简单包扎之后便将胸甲重新戴上,扶着刀柄艰难地站了起来,闫摩诃见势上去馋了一把。“不用。”柳崇峰倔强地将他的手推开。

“出来!”柳崇峰将月牙虎口刀斩向一棵大树,树干崩摧,卷起绿叶烟波,云烟之中显出一团黑色。

是个人影。

柳崇峰捂住胸口定睛一看:“你是谁!”那个人身着米色正装,一副惊恐的神色,就差翻白眼晕去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做了个揖:“在在…在下李献黎,是从将军原驻地而来的差事,是将军让我来的…”“胡说!”柳崇峰感到一丝不妙,“我从来没有差人过来!”李献黎脸上堆满了疑惑:“不是将军说即墨沿海已安定,差小人将您家眷接来的…”

柳崇峰全身发寒。恍惚之中,他以最大的力气揪住李献黎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献黎颤抖的瞳仁中映出柳崇峰凸起的青筋,红的吓人的眼睛,害怕的就要哭了出来。他突然感到脚底一沉,跌坐在了地上,而柳崇峰捂着胸口也跌倒在地。闫摩诃拆开柳崇峰的胸甲,看到他起伏不断的胸膛,脸色沉了下来。

伤口迸裂,紫血已流完,替代紫色趴在白布上的,是一大片殷红。

“闫禅!”柳崇峰的话里参杂着粗喘。“在!”“立刻跟李献黎去,去接应蓝儿他们,不得有误!”“将军,那您…”“快去!”闫摩诃无法反驳这义不容辞的言辞。

他一咬牙,将柳崇峰安置好,便拽上李献黎前去。

两人穿过密林,视野瞬间开阔。已是暮春,微风拂面亦不觉得寒冷,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柳将军家眷在何方?”“刚刚还被我安置于此地…”李献黎抓了抓后脑勺。闫摩诃铿然拔刀,架在他脖子上:“到底在哪?”李献黎终究是鼠胆之辈,刀上的寒光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闫摩诃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块石头,他将刀收回鞘中,蹲在石头旁,摸了摸刻在石头上歪歪扭扭的一个字符:安。

“不好!”他倏然站了起来。他要快点把这件事并报给柳将军,他两足生风,扒开草丛便钻了进去,紧密交织的树叶晃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李献黎仍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一斜便跟上了闫摩诃的脚步。

尘土飞扬于草间,闫摩诃像个石像一样僵在柳将军冰冷的身前。他头脑中嗡嗡乱响,温热的手颤抖地伸向柳崇峰的鼻前。

没有呼吸。

他不敢相信。闫摩诃追随柳崇峰整整七年。柳崇峰对没有家人的他来说是上司,但他心里已将柳将军列入家人之位。这位幽默的将士在三军最疲惫之时仍能保持诙谐乐观,在无助之时还能拍着自己的肩膀打趣道:“老弟,你还要加油啊…”

七年征战旅途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涌进他的脑海。他睁不开眼睛,他感到直射在他皮肤上的阳光在没有柳将军的庇护之下很是灼热,刺痛。

眼泪会冲塌你打仗的道路。这是柳崇峰赐给他的人生信条。

一个念头像一条微弱的电流触动了他的大脑。在作为柳将军的副官东征西讨之前,他是在姑苏寒山寺内修禅的,法号明空。他生下来便是孤儿,是自己的师傅和韵大师云游之时捡回寺内的。那一年方满十五,仲秋之时,师傅出寺采药,明空自己在寺内擦拭香案。寺内一片寂静,昏暗的大堂内弥漫着氤氲的香味。

不知从哪穿出来一只老鼠打破这份宁静,像一支黑箭射向香案。明空打小就害怕这些小动物,身体一颤,碰倒了香案,寺内被他弄的七上八下。“哎呦…”他捂着阵阵疼痛的脑袋,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心里一阵烦躁。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老鼠上。这只老鼠臀部有一块小小的缺口,这一块像是海洋中的一座孤岛。它的背部一起一伏,明空将眼睛眯了起来,杂乱的毛间,隐隐约约像是有一条红线。他慢慢将手伸向老鼠。强大的好奇心促使他暂时放下了芥蒂,令人惊讶的是老鼠似乎共鸣似的也不乱动。

他的手指轻触到了那条红线,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动乱。他感到这些不安的情绪都涌向手指然后流散,他的身体渐渐发冷。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忘记了。好像还被不明不白地说教了一顿。

三年后,王朝的军队驻扎在姑苏,寒山寺则成了军队的粮仓。明空知道则是为百姓开太平的人,所以一丝都不敢疏忽怠慢,在主持洒扫进退的同时将寺庙整理的井井有条。

翌日,他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清扫着庙宇的角落。尘土飞扬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明空不以为然,以为是一块污渍,便将扫帚挥去,谁知就当帚尖触到那块“污渍”时,它竟倏然窜出几丈远。明空被吓的后退一步,定睛一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污渍,那是只肥硕的老鼠!

明空冷汗直冒。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只老鼠。那只老鼠臀部瘦小,与这只对比鲜明。不对,他发现了异样,这老鼠的臀部,貌似也有一块斑痕!

不可能这么巧吧。明空心道。

因为臀部的肥大使得这块斑痕十分夺目。明空一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真是同一只的话,为什么能活足三年,还这么肥硕!

之后,明空的师傅被北方负隅顽抗的敌人杀害,明空便入了军,改名换姓,不到几年便成了柳崇峰的副官,从此和他东征西讨。那时懵懂的小明空和这时成熟的闫摩诃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轻易地下结论:那只老鼠是因为被自己摸过而延寿的。

他立刻停止思考,刻不容缓地将柳崇峰的甲胄卸下,使足力气将他冰冷的身体翻过来。掀开柳崇峰白色的内衣之后,一条贯穿整个背部的紫红色的线赫然趴在他的背上。他试着将身体内温润的源流汇聚到手上。

他快撑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地滴落,他的眉头开始抽搐。但他咬着牙,硬是抗下来这灼烧的感觉。

没想到仅十年前的一次经历就可以让他游刃有余。他轻车熟路地用指尖行走在线上,身体内的火焰在一丝一缕地流逝,到最后,闫摩诃的整个躯体就像一个枯竭的水源,仅有心脏还留有余热。

此时李献黎已在闫摩诃身后费解地站了很长时间,他无法看到这条红线。看到闫摩诃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眼疾手快一把搀住。

闫摩诃顾不了头脑里的晕眩感,他轻轻将手搭在柳崇峰的心口上。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但这死寂中立马沁出一条生机。

柳将军的心口有了微微的心跳。

闫摩诃长吁了一口气。

“将柳将军…抬到这附近的地主家,请求…他们…帮帮忙。”他在气喘中断断续续道。

李献黎明白刻不容缓,搀住闫摩诃的手缓缓松开,待他能完全站稳之后,艰难地将柳将军背在身上。柳崇峰原本体格健壮,加之沉重的盔甲,让李献黎有些吃不消。

出了林子,他们一切都小心了起来。一边要躲避海盗的搜查,一边还要打听地主人家。经一番打听之后,他们来到了聂府大门。

聂氏之奢侈在大门上就可以被一览无余。朱红漆大门镶金睛兽门环,两只眼如铜铃的石兽蹲坐在两侧。闫摩诃身上的温度基本已恢复,但这次李献黎感到很不支。他汗流如注,使上好几分力气才将柳崇峰安置在石兽旁。柳崇峰还没有醒来,但一路上经过闫摩诃的检测,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已无大碍。

李献黎轻拭了把汗便上前叩门。不过一会,便从屋里透出一条光亮,门的缝隙里是一位男仆。李献黎说明来意后,男仆面露难色。

这也并不奇怪。海盗兴风作浪这么多年其中一条重要的原因就是即墨一些大家族的一再忍让。

一番劝说之后,求人无果。闫摩诃心灰意冷。正当男仆把门关上,李献黎要背起柳崇峰时,一位公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是聂凤栖。早在他们来到聂府门前,他就在后面暗中观察。明确他们的来意之后才现出身来。

他向两位分别行礼。闫摩诃问道:“公子是…”

“在下聂桐字凤栖,也是这聂府之人,既然这位是圣上派来的平海大将军,那么我聂某人愿助一臂之力。”聂凤栖拱手言曰。

闫摩诃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了,立刻起身来作揖:“谢公子大恩!”

当天夜里,聂凤栖四人便自聂府后门潜入,将柳崇峰安置在了聂凤栖房间内。他的房间古朴素雅,弥漫着氤氲的香气。他不太喜爱字画与文玩,不曾将稀奇的玩意儿摆放出来,故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宽敞。

将柳崇峰安置在床上之后,李献黎便被打发走去了客栈。

听闫摩诃讲了柳崇峰到即墨之后的遭遇后,他掀起柳将军的衣服,仔细察看了伤口。

“这是东瀛的咒术,即墨的很多百姓也被他下过咒。我可以帮你解除,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聂凤栖语气逐渐严肃。

“阁下请讲。”

“要把那些东瀛倭寇打回去。”

闫摩诃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件事,一定会变为现实。“当然。”

“好。”聂凤栖眉头舒展开来,运转手腕,掐指结印,两指竖在眉前时已是熠熠发光。“最后一件事,我发完术之后,带上将军立马跑。”没等闫摩诃理解这句微妙的话,一道惊天的巨响便滚滚而来。

一条雷电自聂凤栖之手抽出鞭打在柳崇峰身上。白光骤然迸发,映在闫摩诃惊恐的脸上。

“跑!”听到这一声低吼,他才慌忙地将柳将军背起,推开内室的门,迅速离开,消失在夜幕之中。

内室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少爷,怎么了,您没事儿吧!”一名家仆举着火把,不敢贸然进入聂凤栖的房间。

“有什么事儿,就是我起夜掌灯时不小心爆炸了,勿要慌乱!”他故作严肃道。

待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消失后,他这才倒身睡下。

第二日清晨。

树梢上鸟感叹着柳翠花颜春宵,柳崇峰就在这一片感叹声中缓缓睁眼。

“闫摩诃?!”他支起酸痛的左臂慢慢起身,边揉眼边观察这屋内的陈设。他们下榻的客栈较为偏僻,房间内的家具陈旧单一。

“在,将军!”闫摩诃端着一碗飘着白烟的药汤迈进门槛,不一时屋内便充斥了浓郁的药草味。

侍候柳崇峰服过药汤后,闫摩诃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正当柳崇峰要计划下一步时,门外传来一声声清叩声。

出于不暴露计划,他及时闭上了嘴,使了个眼色让闫摩诃开门。他警惕地将门慢慢拉开,看到门外站着两位少年,其中一位便是聂凤栖。

“闫副官,”聂凤栖向他行礼,“这位是我的兄弟,聂雨濛。”闫摩诃回了一礼:“雨濛公子。两位请进。”

他一回头看到吃力起身的柳崇峰,本能的一个箭步冲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他。

“两位公子,鄙人柳山,谢公子救命之恩。”他虽是身置榻上,仍忘不了礼节,支起双手作了一揖。

三人各自入座,聂凤栖道:“柳将军,我兄弟两人此行的目的是想随军。”柳崇峰听后眉头一弯,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便豪迈而言:“可以,可以,谢公子助力!”此事说下后,闫摩诃问聂凤栖道:“聂公子,鄙人还有一事不解:昨日您使的法术是厉雷,然非但没伤到柳将军,倒还为将军治了病,这是为何?”话音未落,聂凤栖大笑道:“知道知道,在下明白闫先生定会对此事心存疑惑,这还要从我幼年时讲起:那时我正在聂府后院玩耍,却听得门响,至门前一看,门已大敞,我面前站着一位道人,他指着我手中的风车道:‘孩子,可以将此物赠予我么?’我便把风车递给他了。道人接过风车,便用手指在我手上画了几道,说,你杀戒太重,此式唯可救人,不可杀人。画完之后将口诀念与我,念过三两遍就记住了,后来第一次施术,在下也被吓了一跳,但可杀灭瘟魔,百试百灵,无病不灭,诅咒也不在话下,却伤不到任何人一丝皮肉。此式沙场上伤不了敌人,惭愧惭愧。”

闫摩诃道:“聂公子此言差矣,没有什么可惭愧的,杀瘟灭咒也可显出一方神威。”

三天之后,柳崇峰四人召回残部,上报于行省总督借兵,在倭寇疏忽之际发动奇袭,以为柳山已死的倭寇阵脚大乱,被官兵杀的节节败退,期间聂雨濛用秘术与剑法几乎杀入倭寇主营,聂凤栖负责后方,处理倭寇下的诅咒。两人与官兵配合默契,前线捷报频传。

征倭第二月,聂凤栖率军单刀直入救出柳将军家眷三人,其中有柳将军老母,女儿柳蓝,妻子卢钰甯,全身而退。

征倭第三月,柳军后营。柳崇峰,闫摩诃与聂雨濛赴往前线讨伐倭寇残党,聂凤栖,柳蓝,卢钰甯留在后营打点。一日,柳蓝进山采药,聂凤栖施术救治被咒之人,自辰时起到未时,柳蓝一直未归营。聂凤栖正与后营主管对饮,觥筹交错之间,卢钰甯走了进来。

见她走近,聂凤栖掷下酒杯便站起来作揖:“卢夫人。”

卢夫人掩饰不住担忧之情,道与聂凤栖:“凤栖,蓝儿自辰时入山采药,到未时已有两个时辰未归,怕不是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聂凤栖内心也开始慌乱,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入山去找。若是被倭寇俘虏,麻烦只会更大。

他提起佩剑,向主管示意之后,对卢夫人说:“在下这就去找。”

断山东脉。

聂凤栖找了也将近半个时辰,仍一无所获。正当他要转路去其他方向找时,一个顽童的声音响起:“喂,小子,你在找一个姑娘吧!”他回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挠了挠后脑勺,谁知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笨蛋,看下面。”他的目光照相了地面。果然发现了一个小玩意儿,这个小玩意儿长的像一块木头,有眼有嘴,身材极小。

“你是…”“这座山的山灵。”聂凤栖明了。即墨城里很多人都在传“山灵”的事情,是真是假不可判断,这山灵在他们的嘴里,时而是个大怪兽,时而是个老头,时而又是个孩童,这次竟然让他碰见了,他感到挺有意思。

“我可以带你过去找他,但我有个条件。”山灵的眼睛一眨一眨,颇为可爱。

“请讲。”聂凤栖仍不失君子之风。

“这几个月来了一帮强盗,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什么唧唧哇哇的,我的条件就是要求你告诉他们不要再上断山。”聂凤栖觉得好笑,它说的必定是倭寇。“我答应你。”“一言为定。”“嗯。”

聂凤栖追着山灵走了几里山路,越走四周越黑暗,到了一个几乎密不透光的地方,它止住了脚步。看到山灵停下,聂凤栖才扶住大腿狠劲喘了几口。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山灵倏然钻入地中,想找也找不到了。

聂凤栖渐渐冷静下来。他将右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聆听着四周的静谧。忽然,他眉头一颤,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喘息。他寻着声音踮脚走去,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灌木丛。他小心翼翼地扒开,感觉头要炸开了。

一个倭寇赤着上身,身下压着燥热的柳蓝。

他脑内空白一片,手指僵硬着拔剑。剑如火舌喷出,没等那名倭寇反应过来,颈间就多了一条红线。滚烫的血液喷溅而出,蒙到聂凤栖迷茫的眼睛上。

聂凤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立刻清醒过来,看向不省人事的柳蓝。柳蓝全身燥热,身上许多衣服都被倭寇撕烂。聂凤栖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不仔细听,发现不了柳蓝嘴中轻轻吐出的喘息。聂凤栖的目光落在了倭寇腰间的红瓶上。

合欢散。

“操。”他心中暗骂。果然倭寇都是这么下流。

柳蓝还未醒来,聂凤栖只好背起她。正要踏风而去,却感觉肩上一沉,一个柔声缠住了他:“帮帮我。”正当他还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一个趔趄拉倒在地,清醒过来之后,柳蓝就已经趴在了胸口上。

“柳…小姐,这是…”聂凤栖心乱如麻,明白了春药的时间未过。

“我一直都,喜欢你,这次帮帮我。”说罢便将滚烫的唇贴上了聂凤栖的唇。

他清澈的瞳仁微微颤抖,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像触电似的一把推开柳蓝,而柳蓝燥热难耐,那能在意这些,又是一把扑了上去,忽觉脑袋一沉,聂凤栖用手砍到了她的后颈。

见到她终于消停,聂凤栖长吁一口,背上柳蓝踏风而去。他的内心很迷茫,仿佛有一层纱蒙住了一团似火的热情。

奔走于黑暗之间,忽然春光迎面扑到脸上。

他内心也明亮了,那层纱,破了。

征倭最后一月,独角帮点兵助力暂时放下与官军的芥蒂,共同打得倭寇溃不成军,将其彻底赶出即墨沿海,柳山成为镇城将军。

这一仗,打得真漂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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