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呼延高岑停下手中动作怒目看向楚江蛟说道:“你怎么这般无礼对我家先生,我家先生学富五车腹藏诗文千百篇,哪是你一个豆大字都不识的靠着杀人攀关系才侥幸得了大将军之位的人可以这般耻笑的。”那一旁的韩貂实在忍不住说道:“我家主子,那可是秋日大举得头魁,一句一剑丈江湖得武学宗师,我家主子可不是你嘴里的不学无术之辈,我家主子厉害着呢!”呼延高岑笑道:“欸呦呦,这就是南夏对下人得管教?这在你们嘴里蛮夷的北疆都不曾有过主人们说话,下人这般无礼的举动,原来南夏就是这么管下人的啊,今日高岑算是领教了。”那柳慎之和楚江蛟看两人斗嘴,一个二十多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个十多岁的不忌讳人言可畏的小太监,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年在翰林学宫的时候,那柳慎之也是二十出头,楚江蛟也是和韩貂相仿的年纪,第一次偶遇,两人也是这般水火不容,那时楚江蛟不知从哪里偷学到了一道珍惜美肴,名字叫做叫花鸡,楚江蛟便偷偷闷棍打死了一只山上散养的鸡,正当楚江蛟烘烤鸡肉之时,那柳慎之提溜着棍子就跑过来了,质问是不是楚江蛟把他的鸡烤了,那楚江蛟光棍一条说道:“你怎么证明这鸡是你的?”柳慎之看着地上的一地鸡毛,哪怕自己再对自己的鸡收悉,但是这都被拔了毛还上哪里去问,那楚江蛟看柳慎之放下了棍子,贱兮兮的走过去说道:“反正鸡都没了,这么大一只,我也吃不完,咱俩把它干了?”那柳慎之看着自己本来打算用来下鸡蛋的老母鸡,在烤的干硬的黄泥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仍然止住了自己的口水说道:“你给老子滚。”那楚江蛟不放弃的说道打开脚边的荷叶包说道:“我这还有从厨房偷来的调味料,你等着哈。”说完楚江蛟就把调料撒了上去,调料撒上之后,柳慎之彻底移不动脚步了,那香味实在太过诱人了。两个人蹲在地上,就开始啃了起来,片刻之后只剩下一地的鸡骨架子。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从此两人变成了好朋友。
约莫是两人都想到了一块去,柳慎之率先开口说道:“要不比比?”楚江蛟无奈说道:“要不算了?”柳慎之抓起楚江蛟的胳膊跑到山上无人之处。这真是一览众山小啊,两人对着山下的虎牢关大营脱下了裤子,开始尿尿,那柳慎之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又怎么比得上正值壮年的楚江蛟呢,柳慎之说道:“老了啊,但是且看我一泼黄河之水淹了你虎牢关上万兵马。”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楚江蛟知道,这柳慎之已经在北疆已经压抑了太久,满腔热血却要为敌国抛洒,还要遭受北疆蛮子们的白眼,哪怕呼延文昊对柳慎之以军事相待,表达了足够多的敬意,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仅在南夏实用,在北疆同样是这个道理。两人绑好腰带,挑了个可以看到夕阳的石头坐下,吹着徐徐的微风,柳慎之说道:“你不问我效忠于谁吗?”楚江蛟笑着说道:“我还用问?你一进大帐就告诉我了,不就是宫里那个吗。”柳慎之并不惊讶于楚江蛟的机敏,如果猜不到那自己又怎么会受到那李绍川如此器重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做自己的小师弟,不得不说翰林学宫,柳慎之是出了名的人缘不好,被楚江蛟烤的那只鸡也是为了缓解自己没人可以交心,索性找一只鸡来解闷,那时楚江蛟知道后,便下山去买了一只,第二天柳慎之就扒光了鸡毛来到楚江蛟宿舍,招呼一起烤了吃了。楚江蛟接着说道:“你在蛛网什么地位?”柳慎之嘿嘿笑着说道:“你猜?”楚江蛟故作惊讶的说道:“比安得海还高?”柳慎之嘿嘿说道:“差不多。”原来这柳慎之便是蛛网的头子,也是蛛网内称的大爸爸,安得海见到柳慎之还要低上一头,原来这云深不知处的大爸爸就在自己眼前,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何柳慎之可以在北疆安排落户,又可以解释了,这十几年来,北疆高层为何如此腐朽不堪,一切都在那蛛网的谋划之中,安得海监视南夏百官,而那柳慎之则是在北疆密探。
楚江蛟问道:“那你给师弟透个底,蛛网何时对付我?要知道,那李现可是把我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啊,你们蛛网不会放过我吧,就算你放过我了,那宫里那个蛇蝎美人可不会放过我,我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安啊。”柳慎之没有回答楚江蛟这个问题,反而质问道:“小师弟,你好端端的江湖你不去混,你为何偏要涉足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谋政。”楚江蛟回答说道:“柳师兄,你比我明白,当年书炉中,你取得最多的书便是安国治邦之道,但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享受的永远只是那享受王位的人,受苦的永远只是那不知自己生命能换几个钱的平民百姓,我要做的,就是将干戈粉碎,我心中自有谋略,我要让这大夏国人人都平等自由快乐。”柳慎之看着楚江蛟被夕阳拉长的身影,身上的袖袍被山风吹得鼓起,斜长的影子将自己遮住,柳慎之知道这天下就要变了样子,自己心中的忠义道德,在眼前的人眼里相对比天下黎民看起来都是那么不值一提,柳慎之说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慎之师兄愚笨只知效忠帝王,眼里没有师弟的宏图大业,我只能告诉你,你只要做了任何不利于大夏王朝的人我都会亲手杀了你,也许你猜错了,我效忠的不是先帝所器重的李怜儿,相反我们暂时是同一阵营,我只效忠于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