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计是一鼓作气,跟那沧州守军拼命,我们是举一国之力,他楚江蛟只有一州守军号称十万军马,又分轻重甲军。反观我军将士皆身披皮甲,手握弯刀,我们能拼的就是命,拼得过就是胜利。”柳慎之说道。
呼延文昊陷入深思,摩挲着下巴,过了一会又问道:“敢问军师,若是拼光了我三十大军的底子,该当如何?此次南伐,上守大单于之命,要夺了南夏北郡十城,若是在沧州就拼光了弟兄们,我没有脸回去见大单于。”
柳慎之说道:“大都统且听我还有一计,便是退守五丈原,我军善马战,但不擅攻城,如大都统所见,这虎牢关加固三米有余,城墙之外又铺设陷阱,若攻城必遭埋伏,不如我们回那五丈原,只管引诱那南夏的将领率兵来打,我们掉转马头,直接将其扑杀!”呼延文昊听闻此言,心中大喜,这次出征出事不利,先是奴军竟然有了反心,后又遭埋伏伤了不少弟兄,这时呼延文昊说道:“来!传我的命令,前军变后军,时刻保持警惕,后军变前军,退守五丈原!”正当呼延文昊丢下将令时,屋内来报。“报!有敌夜袭大营,大营左右两侧遭到袭击。”呼延文昊慌张说道:“快,防守防守,赶快退守五丈原。”
那袭击大帐的正是当年楚王贴身侍卫乔恩之子乔楚,自从跟随楚江蛟来了沧州大营,看着身边一起厮混的典秃子倍受重用,自己反而没怎么出力,这一次,乔楚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多斩些匈奴狗头,证明自己不比那典秃子差。那乔楚挥舞着宽叶大环刀,收割着那来不急拿起武器的匈奴兵的性命,也暗暗惊叹,自家主子谋技之深,杀至清晨,乔楚手中宽叶大环刀早已被敌军的头骨砍的卷了刃,从马上杀到马下,手持的兵器也换了不知多少个,天蒙蒙亮,三十万大军被自己这不足五千的轻骑杀的丢盔弃甲,心中不免得意起来,转身上马,对着周围军士说着:“来,我们乘胜追击,杀他们三十万大军只剩火头军。”周围一随从兵长劝慰说道:“乔校尉,典都尉传楚将军的话可没提要乘胜追击啊,更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我们这不到四千的轻骑早就拼光了力气,现在就靠那股子劲儿撑着呢,过一会就散了。”乔楚皱了皱眉头喝骂道:“你个兵长懂个屁,战机稍纵即逝,误了我的事老子军法处置,你怕死,就滚回去吧。”乔楚调转马头说道:“众将士听令,我们一鼓作气,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说完提起手中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大刀开始追击,那早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兵士们,挥舞起手中兵刃,就向那三十万大军‘悍不畏死’冲锋。只留下一个老兵长,骑上马跑回了大营,向将军传递军情。
乔楚向前冲锋了十里,便摸到了那刚被自己打退的匈奴大军,那乔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带着手下不足四千轻骑就冲了过去,起先那三十万大军还且战且退,昨夜酣战,那沧州轻骑像是鬼夜修罗,一个个夺走了自己兄弟的命,但是才交战不足一刻钟,有一匈奴头子发现这轻骑后面并无援军,只有这四千轻骑,便逐渐将其合围,要说攻城之术是自家短板,但是这草原上对拼,我戎蛮子国的爷们们就没输过。那乔楚也忽然觉得,周围被敌军所包围住,那匈奴不再望风而逃,反而紧而有序的向自己包围起来,手下兵士们的双臂也没了力气,那乔楚笑道:“没想到今日一战竟是死战,弟兄们你们后悔跟我这个莽撞汉子冲锋吗?”身边一个还不足十六的少年说道:“今天斩了五个狗头了,一会杀一个就是赚一个,不亏!”又有人喊道:“咱们沧州营自古就没降俘。”乔楚喊道:“众将士听令,出刀,斩大旗!冲锋!”那四千轻骑就这样冲向了包围圈直冲那匈奴大旗。身先士卒的乔楚浴血而战,那刚刚少年在第一次冲锋就被一侧的流失穿透,那乔楚看在眼里,但仍然看向前方。正当那四千轻骑拼的只剩五百之时,乔楚被周围兵士围在正中,再外面是那匈奴大军,从远方传来一声乔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说道:“匈奴小儿,可敢跟我典雄一战?”那典雄正是那典秃子,只见此人挥舞着双戢身旁追随的正是自己刚刚喝骂不知时机的兵长,那典雄从后杀入,匈奴大军来不及防守,只能抓紧撤退,那处在包围圈中间的乔楚一军也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两军里应外合,又斩杀许多。此战落幕,清理兵马之后回城路上,乔楚一直不曾抬头,一路到了虎牢关大营,见到了楚江蛟一行人正在大帐内等他,那乔楚跪在地上,楚江蛟问向詹仰庇说道:“依大夏军法,不遵军令,当如何?”詹仰庇面无表情的说道:“当斩!”楚江蛟淡漠的说道:“拖出去斩了!”一旁的典雄赶紧下跪说道:“将军不可,此次夜袭匈奴大营,乔楚一人,便斩了三十,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将军万万不可啊,念其父曾是将军母亲的侍从,将军留他一命吧!”张绣袖也跪拜道:“我与乔楚交情不深,但是这人属实是一个好汉,悍不畏死,我张某佩服,请将军收回将令,责乔楚功过相抵,留他一命!”楚江蛟看着地上一个个为乔楚请命的胞泽们对詹仰庇说道:“先生刚说此罪该当如何?”詹仰庇说道:“当斩!”楚江蛟起身走到乔楚身前一脚将乔楚踹翻说道:“我说当斩!那四千弟兄的命不是命吗?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那四千弟兄会死吗?你要我怎么面对那四千弟兄的妻儿老小,难道我说是我手下的校尉不听话,他们会相信么,念在你我交情,你自尽吧!”说完转身出了营帐,留下面面相觑的营帐众人,那乔楚手握着匕首说道:“典兄,张兄谢了,今日所错的确在我,要不是我,那四千弟兄也不会枉死,这心里并不怨恨大将军,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砍断匈奴大纛,不过典兄啊,今日我杀的可尽兴了,我还是比你强一些的。”说完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一旁的典雄红了眼睛抱着乔楚逐渐变冷的尸体,说道:“乔老弟啊,你说你跟我比什么,小时候撒尿你跟我比谁尿的远,现在又来,乔楚啊乔楚,你让我怎么跟老爷子说啊。”营帐内的众人都出了大帐只剩下典雄抱着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乔楚的尸体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