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历代武举,有上任左将军白乾,此人能文能武,还唱的了黄梅戏,大本三十六、小曲七十二,样样得心应手。如今告病颐养天年,再说最近的一次,便是当朝宰相张广欣,此人相貌平平,身份平平,武艺平平,但是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此人下一步棋,后手早就安排妥当,事无巨细,当今天子曾笑称为张青丝,意为此人心思如头发一般细腻。所以凡是进了武评,大部分都是可直步青云了,若是文评失了水准,又何能进得了武评,
然而那楚江蛟避水山庄所作所为,竟直达天听,免了那奏疏陈己与武艺对拼,那一日楚江蛟所展现的广为士子传唱,京城说书人以此又多赚了百十两银钱,将那楚江蛟吹的天花乱坠,京城大小千金都以能见上这说书人口中人为最新的追求,更有甚者,直言非楚江蛟不嫁。
这一日,楚江蛟于木兰围场进行最后一项——排兵布阵
“楚兄,你看这朝廷六部,你看上那个侍郎的位置了,弟弟把他的乌纱帽给他摘了送过来。”李绍川勾着楚江蛟的肩膀说道。
“李兄,你我虽不算一见如故,但是你对我坦诚相待,我楚某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楚江蛟正襟说道。
李绍川收起嘴中笑意说道:“但说无妨。”
楚江蛟回应道:“我希望李兄与我划清界限,我参加这大举是为给我娘报仇,报仇那人正是你的父亲,我娘正是那曾经的楚王。”说罢,跳下马车。破口大骂道:“李绍川,你如此助我,居然只是为了让我助你登基扶龙,我楚江蛟,一生只为国为民,若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定不会赴你约,你我从此割袍断交。”
车厢中的李绍川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之前他心中存了一丝在楚江蛟刚现峥嵘之时,招为府上门客。但是一番结交下来,才知此人腹中韬略,竟是与自己的父亲不相上下,文采又远远高过自己,所以,只把此人当作兄弟来看,假若自己有幸登基,招他为当朝宰相有何不可?一个一心只有为民为国的人,他李绍川的肚量可比自己的父皇大得多!
往日大考,这天子只负责检验结果,没想今日竟来到木兰围场,秋风瑟瑟,看着自己的数万勇士。李现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那强攻劲弩,大声喊道:“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这台下的诸君啊!若是那北疆来犯,当如何?”
数万甲士齐齐吼道:“战!”
皇帝哈哈大笑道:“朕有尔等精猛良士,北疆五十年内必是朕囊中之物。”
台下甲士齐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李现走下点将台,由一旁的张广欣说道:“今日比试,由楚江蛟与三皇子李绍川,三军分列。”
这时楚江蛟与李绍川一同走到天子李现面前,李绍川忽行叩拜俯身说道:“臣请命,臣自知不如楚江蛟,臣请皇上授秋举魁首于楚江蛟,臣认输!”
李现高坐宝塌之上,捂着嘴咳嗽道:“未战先怯,我李家丢不起这个人,给我滚!”
说完,李绍川起身告退,走过楚江蛟身旁只是暗自叹了一口气。
楚江蛟知道这是李绍川在为自己赚筹码,但是没有任何表示。张广欣对这种主动认输并不陌生,因为自己就是对手认输,才给了自己这功名,当下宣布:“三皇子认输,楚江蛟为这一轮胜者,楚江蛟上前听命。”
楚江蛟走上前,却不行叩拜礼。皇帝左右文武,正要怒斥,没想到一向注重礼仪的天子李现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李现一脸宠溺的问道:“楚江蛟你夺了这秋日大举的魁首,可否看上了哪个位置?除了这张宰相的位置不能给你,其余的你说,朕就允给你。”
左右文武哗然,虽说夺魁之后,可直步青云,但是总该有个过渡期,最高的也不过二品京官。但是这一上来就官拜尚书郎,着实离谱了一些。不要忘了这才是个才堪堪二十岁的少年啊,与自己这种黄土都埋了半截的老头子可不一样,人家有大巴的时间。
楚江蛟听后说道:“李现你知道我为何要参加这秋日大举吗?”
一旁带刀侍卫正要因此人直呼天子本名大不敬之罪抽出手中宝刀,却被一股剑气推回刀鞘。
李现装作不知笑道:“说来听听?”
楚江蛟周身罡风阵阵说道:“我要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拿你的人头去祭奠我的母亲,楚王!”
李现捂着肚子笑道:“就你?你母亲当年没有将我这头上之物拿走,你以为,她是为了大义?”
李现接着说道:“若只堪堪用大义,我便能牵制住你的母亲?我李家人没那么荒唐。你看这是谁?”
说罢,只见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着八爪蟒袍,这蟒袍乃是王爷的规格,但是却被绑在椅子上,双膝之下空无一物,只见那人看到自家儿子,此时意气风发,眼中尽是欣慰,但又自责的说道:“当年给你娘添麻烦,现在又给我儿添麻烦,儿啊,这都怨爹啊,爹,没本事啊。”
李现走下台阶问向楚江蛟说道:“侄儿啊,你可知为何你母亲明明是剑仙,却不带你父飞升吗?哈哈,你可曾听过一句话‘龙腾于渊,翔于天,蟒眠于渊,而止于渊’,你父亲当年夺嫡失败,他失去的不是这座天下,失去的是飞升成仙的资格。”
楚江蛟听后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母亲为何不携家眷飞升,为何惨死于北疆异乡。咬着牙一步步走向父亲,将父亲绑在自己身后,转身走向那拖着副病怏怏的自己‘叔叔’。以剑二直指李现额头,李现面无表情的坐回宝塌。轻声道:“杀!”
台下精锐甲士涌上,将楚江蛟父子团团围住,楚弘济说道:“儿啊,你觉得随了你娘的姓,没随这江山主子的姓不丢人吧?”
楚江蛟说道:“不丢人。”
楚弘济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弟弟李弘济嘿嘿笑道:“你爹啊,这辈子就这件事不愧你娘咯!”
楚江蛟皱着眉头骂道:“直娘贼的,陆煜你他娘再不出现,老子就把你废了。”说完,一袭黑衣,将脸鼻嘴全蒙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说道:“直娘贼的,你喊了老子的名字,这下在南夏以后咋混啊。”之后将楚江蛟身后的老汉绑在了自己后背之上,就要离开说道:“直娘贼的,活着回来,老子那小黄书还没看够。”说罢,左手掐诀,引天道紫雷,轰然消失。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右手握剑的少年。
李现身边护卫齐齐出手,甲士三万将楚江蛟团团围住,楚江蛟身陷阵中以手中木剑退敌,忽然有人执铁锤忽然砸向楚江蛟的后背,那楚江蛟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将此人顺着那力道丢了出去。砸向楚江蛟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从未有人见过出手的当朝宰相张广欣,张广欣收回力道站立于阵前,楚江蛟右手握剑直刺而来,张广欣摆锤迎击,硬碰之下,楚江蛟只觉得虎口发麻,遂以巧力化招,不再施硬。一时间张广欣竟落了下乘,挑、拨、架、挂,闪躲,尽力避开锤头,楚江蛟此时险象环生,哪怕他此时为一品中上品对上这中品的张广欣便是有些吃力,还要提防周围甲士的冷枪暗箭,一时间力所不待。但依旧拼死向那李现杀去,手中剑二嗡鸣不止,此时楚江蛟停了手中动作,不再应付那周身甲士,也不理睬那张广欣的铁锤,鲜血从剑二的剑尖滴落,袖中神荼忽然窜出,竟像是化为流质融入剑二其中,那剑二的剑身开始掉落木屑,露出其中本来面目,原来此剑正是当年楚王所配之剑——干将。那楚江蛟好似入魔,感受到剑中母亲所遗留剑气,顺着引导,向前握住干将。
楚江蛟握剑说道:“今日这一剑,我上不为国下不为民,这一剑只为抒尽心中不平意。”
说完又看向远方说道:“陆煜你看好了,那本书道尽了屠龙技,若无屠龙意,空有屠龙技又如何!且看我这一剑取了那龙头。”说罢手持干将一剑挥去,哪怕是身为一品高手的贴身太监和当朝宰相张广欣也自认无力抵抗,但也是横在了李现身前,此时李现终于露出了恐惧。
那一剑犹如极光出昼,霎那便到了李现身前,安得海和张广欣的生机被寸寸剥夺,那剑犹如吸人血肉一般,眼看此剑就要穿透,刺中李现,突然出现一位女子挡在李现身前。那看似不近人情的楚江蛟看到此人,不顾气血逆流,将那剑气横移了一寸,此时楚江蛟七窍流血,但是依旧直挺挺的瞪着那个女子,那女子不是他人,正是那李怜儿,同属一姓的妹妹。只见这当朝公主,泪流满面的挡在李现身前苦苦哀求道:“楚哥哥,你原谅我父王好不好?”
此时的楚江蛟再也没有能力递出第二剑,形神意皆如枯槁。那李现凸着眼球,恶狠狠的说道:“朕要他死!”
那女子化作一道弘光出现在楚江蛟的身旁,作势要扶起楚江蛟,但是却将手中剑一横插在楚江蛟的腹部,欲绞杀了楚江蛟最后一丝生机,楚江蛟看罢放声大笑。好似走火入魔,这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倒在血泊之中。周遭甲士正要将其用刀穿透,突然梵音大作,一名不见经传的无名老僧,于血泊之中背其楚江蛟对李现说道:“善有善报,施主他日因结下今日果,今因果已了,就由老僧来了结吧。”说罢,踏虹而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