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柒一翻白眼:“最后一壶了。”
骆斌生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无所谓,接着说道:
“我第三次特别关注这巡山教会的时候,全罗山上下已经适应了这教会的存在。而且由于这教会也没个什么教主之类,也不关心权力,甚至两个来使很和善,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是我们这些罗山兵油子有时候借着机会去闹事,而对方也一直谦让,搞得几位叔叔没少训诫人。而我也是那时候去教会里面捣乱,发现了一个秘密。”
杜柒听闻慌忙聚了聚神,知道戏肉来了。
骆斌生这时稍作停顿,沉默一会儿道:
“我当时发现他们在敲定做个雕像,而那雕像,似乎是他们这一个月时间不到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当时我听到的是‘此像可直通人心,此像可通神’一句话,听得十分清楚,而随后就被赶了出来,还因此挨了老爹一阵批。”
“通神?”杜柒疑惑道。
骆斌生点了点头:
“嗯,我当时记得清清楚楚,我听到的‘此像可通神’五个字。而之后我自然产生了好奇,但再之后半个月,局势渐渐变得有些奇怪了。首先是这些石匠开始催促我们,让我们去往各地去寻那石材和一些见闻,而更主要的是见闻,说要找最近有没有一些群体癔症和闹鬼之类的事情,而到了每个地方,打探的都不尽相同。而第二便是要在罗山单独开一个地方,禁止外人进入。”
杜柒奇怪道:“你们不会答应了吧?”
骆斌生一怔,脸色却是有些愤怒了,随即倒是越发难看,慌乱道:
“谁曾想现在会是这般情况,只不过当时确实他们来换的代价太大了。”
杜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骆斌生。
骆斌生面色不善,接着说道: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当时他们给了个罗山**们决计无法拒绝的条件——半辈子积蓄。”
“半辈子积蓄?”杜柒有些疑惑。
骆斌生叹了口气:“哎,就是字面意思,半辈子积蓄,所有巡山石匠教会的人的半辈子的积蓄,就是手里有什么,都立马分一半与罗山军。”
杜柒“嘶”地一声大喘了一口气,此时也是大吃一惊,这手笔确实是颇大了啊。
骆斌生看向杜柒:“所以这条件,就算再大的猫腻,搁你,你会拒绝么?”
杜柒看了看骆斌生,未加思索地摇了摇头。
骆斌生苦涩道:
“所以我们没拒绝,不过当时不止我想知道,叔叔们肯定是更想知道,这帮子匠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不是所有教会信徒都是那种理想主义者,也有一些是锱铢必较很务实的人,但都被吸引了过去,那必定所图甚大,而罗山自然不会让这些匠人坏了根基。
但调查来调查去,结局很奇怪,就是在准备石雕,而让罗山去做的调查,也不过是为了做石雕,其他的事儿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思来想去,老一辈儿做了个决定,既然已经看到真金白银,就算这帮人要反,一则打不过他们这些大兵,二来也不过是驱逐出山,就算最后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保住命和钱还是简单的。”
杜柒嘴角一颤,倒是没有继续言语。
骆斌生也没看杜柒,无奈说道:
“然后不到一个月,全世界上下都知道了我们罗山似乎有了个什么教派,而一直在挖寻什么奇怪的东西,毕竟一群罗山在各地的话事人,天天都是教里教里的,弄得整个罗山莫名其妙似的。而之后逐渐出现了几件怪事儿,罗山在各地的话事人,身边纷纷出现了一些问题,轻则经历些歹人,重的则家破人亡,甚至有几个话事人离奇失踪了,似乎有什么人在阻止罗山继续帮这教会一般。”
骆斌生看到杜柒似乎有话要说,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先说完:
“而且最关键的是,有不少失踪的话事人,身边相继出现了巡山石匠教会让找的一些线索,就在他们失踪之后,就仿佛……就仿佛他们化作了线索一般。”
杜柒闻言一怔,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忙道:
“元城有么?”
骆斌生重重地看了一眼杜柒,缓缓说道:
“元城……李掌柜好像已经失踪了。”
杜柒“啊”了一声,似乎很多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而杜柒串联住这所有线索后,却是更加地奇怪,似乎事情的一方势力已经可以肯定是这教会了,但这样一来,章家也好,陈小姐也好,到底又是代表哪一方势力呢?而这教会来自西域,那些邪教现场一样的东西也是来自西域,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杜柒感觉虽然事情变得清晰了一些,但依旧是一团乱麻。
随着二人交谈深入,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初生的朝阳映着两人的身影,本应该是暖意洋洋的画面,但杜柒这时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甚至有一些越发寒冷。事情串联在一起,变得越发诡异了起来。
杜柒略微冷静,点头示意了一下:“你接着说,元城有具体情况么?”
骆斌生闻言有些许疑惑,随即倒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
“到了此种地步,我们自然该坦诚相待,希望我告诉你后,你也莫要骗我,无论你是哪方人物,现在的情况是你我是一根线上的两个蚂蚱,你要明白。”
杜柒深深吸了一口气:“理应如是。”
骆斌生点了点头:
“那便信你。元城话事人李传德,被委托调查是否有人举行秘密仪式,另委托挖掘新的石匠来石匠会,另又委托采购石材。现已失踪,而后元城发现码头惨死案,罗山接到汇报后很是慎重。”
杜柒微微一怔:“你怎知如此详细?”
骆斌生无奈道:
“骆家本就是罗山一大家,你真当以为我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不成?也是做些实事的。”
杜柒仔细瞅了瞅骆斌生,倒是之前没发现,此时一看,此人倒是看上去蛮稳重的,也算是一表人才,不过那逃难时的样子可能太过于深入人心,以至于杜柒还是觉得这货是个窝囊废。
不过本以为那李传德此时应是已经回到了罗山,却是未曾想到,竟然失踪了,而看来刚刚骆斌生所言的怪事儿,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心想:
看来我之前所遇到的种种事情,和这元家和李传德都有关系,而事情前后顺序什么的,却是要考量了。
而骆斌生这时却一句问话打断了杜柒的思考:
“你又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