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两人对视无言。
直到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禀国主,城外疫区发生暴乱。有病患欲闯进城内,已经被驱逐出去,关闭了城门。”
“因何暴乱,寒叶在哪?”慕贤绮攒足了力气,着急的问道。
“病患们说今日送去的有效药汤过少,既然有药可医,希望国主不要吝惜药材,让每一个人都能医治才是。寒叶姑娘刚刚已经赶过去了。”护卫回答。
“她过去了就好,寒叶应该能应付……父……国主,不生气了好不好?你吓得我腿都软了。”慕贤绮哀求。
“国主?你腿软是被我吓的还是虚弱所致,你自己清楚!好好看看你拼死要救治的刁民!不给是错,给少了,更是错。你去把自己磨成肉糜让他们吃了,恐怕他们也会因为肥瘦不均而大打一架。”被慕贤绮换了称呼,慕墨瑾只觉得整个心都是酸的,恨恨的紧了紧拳头。
慕贤绮摇摇慕墨瑾的手“父皇,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我……我以后再也不想这些了。只要你不生气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慕墨瑾撸撸她的脑袋,深吸一口气“躺下睡会吧,我去看看。”
“父皇带我去。这是我的功劳,你不能抢。”慕贤绮瞬间转换成小无赖,拽着慕墨瑾的衣角。
带着难以动弹的慕贤绮,马是不能骑了,等着套车又嫌麻烦,于是慕墨瑾就抱着慕贤绮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门。好在行宫离城门不远。
寒叶看到慕贤绮虚弱的样子,本就心疼不已,此时又听说百姓因为汤药供应不足而暴动,更是心寒,怒气冲冲的便赶去了疫区。
由于城门紧锁,她爬上城楼,学慕贤绮当日一样,拿着铜锣现在矮墙上敲了起来。
暴乱的百姓听到动静,纷纷抬头望去,见不是慕贤绮,又起哄“下去吧,派个说了算的来。”“公主呢?不是说要救治我们吗?好几天没露面了吧!”“国库空虚吗,我们的药费供不起?”……
寒叶觉得更加心冷了,拿起铜锣又是一阵猛敲,直到城下的人安静下来她才停止。怒喊“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刁民!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胡闹?你们也发现公主好几天没有露面了?那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问问她去哪了?为什么啊?因为你们只关心自己,根本没想过别人的死活!你们嫌汤药供应不足,那你们可有想过治愈你们的汤药是什么吗?”城下议论纷纷,寒叶不想听,接道
“今日,我就都告诉你们!愿你们知道后不要为今日的行为后悔才好!你们所服的汤药,只是最普通的强身健体的滋补方子,很便宜,根本无需动用国库就够你们喝的。但是,之所以有人喝了会好,有人喝了不会好,不是因为缺少某味药草,而是缺了一味药引。这药引就是长公主的鲜血!只能是小公主的血!”城下瞬间安静,而后又是哗然一片。寒叶含着眼泪,等,等他们安静。
许久后,终于有人发声。“这怎么可能,治好的人能有一大半了,要多少血?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伤害自己去……”
“到现在你们还在怀疑她?是!我也觉的不可能!我也不相信她能做到!她是公主,虽说不是娇生惯养,却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她怎么就能做到一天一酒坛血往外放?她怎么能做到坚持了一天还能坚持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四天。可她就是做到了!她才十二岁,比我还小了好几岁,还是个孩子!她却真的做到了!乡亲们,你们家十二岁的娃娃在做什么呢,她,你们的长公主,此时已经为你们丢了半条命。今天有效的药少,不是因为国库紧张,是因为我怕害了!今天血流到一半公主就昏迷不醒了,我实在不忍心再让她这样下去了!从我们接到消息到现在,足足九天了,只有今日她才算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却是因为晕厥。你们竟还因此在这抱怨?看看你们善变的嘴脸,都相互看看,看看这脸孔有多丑陋!我今天还告诉你们,未来的几天都不会有汤药了,我不同意公主再伤害自己!不值得!”
话音未落,慕贤绮刚好赶到“寒叶,不许胡说!父皇带我下去吧。”
“不可,程事,宣旨!”慕墨瑾仍然生气。
“你不送我就自己跳下去,以我现在的体力,摔死的话黑草谷少谷主的位置就传给父皇吧。”慕贤绮不想慕墨瑾在百姓面前生气,故打趣道。
慕墨瑾无奈,只好带着慕贤绮下去,落地“我没力气大声说话,让寒叶也下来,帮我传话。”
暗卫自觉接下寒叶。
“我说,你转述!”寒叶点头。
慕贤绮坐在暗卫帮她搬来的凳子上,声音几不可闻,“我先要和大家道歉,我没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救治你们,也没有能力将你们一同治好。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尽快调理好自己,尽快让每一个人都康复。在此之前,还请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在修养的时间里,失去更多的子民。我说过我会站在在你们中间,就一定不会在有人需要我的时候离开。”
人群中有人开始抽泣,有人低头自责。
突然人群中一人跪下,正是带头闹事的人。“公主,回帝都修养吧,就算有了药,我也不会喝了!”陆续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下。“回去吧,我们就在这,不乱走,死一个,焚一个,七日而已,瘟疫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