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程天身边如此久,二狗也熟知‘天哥’的脾性。知道若是遇到他高兴或是得意的时候,最是好说话,几乎有求必应,但若是他生气的时候,除了村里长辈与那些不谙世事孩童之外,其他人最好是远远地避开,等他气消了再过来,否则,谁碰谁倒霉。
此刻,眼看正是程天最好说话的时候,二狗赶紧抬了抬自己依旧伸出的右手,请教道:“天哥威武,那我这...?”
正得意的程天翻了翻白眼,一指探出,戳在二狗使出‘虎爪’的右手手腕上。
啪!
力道不重的一指点在二狗手腕处,却让他爪上劲力莫名一顿,探出的五指再不能成爪,竟是被小小一指就给破掉了这一招威势不俗的虎爪。
“手腕,小臂,肘...”程天依次向上点戳二狗探出的那只手臂,边道:“虎爪,虎爪,不是只让你练掌上功夫,即便你掌上功夫练得再好,不将手腕手臂练至浑然一体之境,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程天正侃侃而谈,突然瞧见二狗脸上疑惑的表情,暗叹一声,换了个说辞:“就是让你手腕手臂的劲道都拧到一块儿,否则这‘虎爪’就是一个纸老虎,外表看着吓人,有经验的武者一眼就能看穿,一指就能破了去。”
二狗脸上疑惑顿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挠挠头,笑道:“怪不得我使这虎爪的时候,老是觉得不得劲儿呢。”
“天哥,那我这碎石拳如何?”脸上沾着泥土的大壮从大坑里一跃而起,兴冲冲地在程天面前演练了一遍他不久前才学会的碎石拳。
“天哥,天哥,还有我呢...”猴子在屋顶上挥舞着手里的木板,大喊大叫。
别看刚才他们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挖地窖’(铺屋顶)的模样,暗地里,耳朵竖得老高,唯恐听漏了一字半句。
毕竟,‘虎爪’这门武技,他们也学过,至今还在小成境界徘徊不定呢。
他们巴巴地赶着来程天家做苦工,除了为了那健骨液,补血散外,不就为了能得程天一两句指导吗,如何能错过这难得的机缘。
不知为何,只要看上一遍,程天总能简明扼要地指出少年们所演练武技的破绽之处,还会给出正确的习练之法。
最开始少年们虽敬畏程天,却不是那么相信未突破练力境且只看了一遍武技演练的他真的能给出正确指导。程天也不解释,直到后来接二连三有人在武技上境界上取得突破,这才不由得他们不相信,于是一窝蜂地涌到‘天哥’面前,请求指导。
但程天却架子一端。
想要指导?行啊!拿东西来换,无论是猎来的妖兽还是从山里采回来的山货都可以,再不行,出卖劳力,来程家做苦工,雕石鼎,铺屋顶,挖地窖,砌院墙...品种多样,任君选择!
当然,若是趁着程天心情好,什么都不需要,你也能获得指导。
村里少年们都不明白没有突破练力境的程天是如何看出一门武技的破绽的,也只能将这种能力归为其天赋异禀,眼光毒辣。
天赋异禀确实算得上,但眼光毒辣嘛,倒是有一半要归功于他的‘天赋异禀’,如果不是能依靠精神力驱使血气运转,他早就偷偷将这些武技练到一定境界的话,即便是他五感敏锐异常,也无法这般轻易看出他人的武技破绽之处。
毕竟,没有血气运转的武技也只能算是普通拳脚功夫罢了,只从武技招式是看不出多大问题的。
得了指导,大壮,二狗干起活来自是愈加卖力。
等三人将活做完,领了各自的健骨液,气血散便各自回家了,因为大壮的好心‘提醒’,他多做了一倍的活计,自然也得了多一倍的健骨液,这让与他一起的二狗和猴子羡慕不已,想着自己下次也这样提醒提醒,即便多做一倍的活计又如何,这可是大赚的买卖,只是当两人看到程天脸上‘温和’的笑容时,不由齐齐一颤,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程家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壮他们走后,程天也将手中的《草木纲要》合上了。
此刻他躺在藤椅上,双目闭合,似是在休憩。某一刻,其双目睁开,整个人竟瞬间从藤椅上消失无踪,下一刻,程天的身影在离三米处显出。
竟是幻影步法的圆满之境——惊鸿一现。
“喝!”
程天吐气开声,一式碎石拳砸在院子中心的一块青岩石上。
这是之前二狗砌院墙留下的。
嘭!
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在青岩石上,声音却很是细微,而且,毫无建树,别说‘碎石’,岩石表面连一个坑都没有。
漱漱!
下一刻,青岩石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前后透亮的洞口,观其大小位置,正是程天一拳砸在青岩石上的地方。
其一拳之力不仅全部集中在所击部位,分毫未泄,且将所触及之处尽皆化作齑粉。若是这一拳击在人的身体上,其威力可想而知。
程天脸上不见异色,移步,转身,右手探出。
饿虎扑食!
吼!
程天体内淡金气血随其意念运转,奔涌于其手臂脉络之中,掌指之间竟有猛虎啸林之音。
虎爪圆满之境——虎啸风雷!
“呼。”
程天长吐一口气,散去体内气血。
“虎爪,碎石拳,幻影步法都已臻圆满之境,加上先前的破岩指,便是四门武技,而这四门武技都是我在与那血色人影的对战中使用的最多的几门武技,难道与那血色人影对战还有促进武技境界的效果?”程天喃喃道。
他会的武技虽多,但用得最多也最熟悉的也就那么几种,身法,拳法,指法,爪技。
在与那血色人影的交战中,他不敢大意,使的武技尽皆是自己最熟悉也是破绽最少的,否则,被那血色人影抓着机会,轻则身上多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重则没命。
或许是生死一战的缘故,其它的武技的境界虽离圆满之境还差得远,但威力与熟练程度都涨了一大截。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带到那个诡异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与人生死一战,但他在大成之境卡了好几年都不得寸进的武技境界,只在一夜之间便有此收获,实在可喜可贺。
但另一件事可就让程天大皱眉头,就连久滞不前的武技境界突破的喜悦都被冲淡不少。
“肉身又变强了。”程天细致感应了一番身体情况,自语道,语气里没有喜悦兴奋,反而一副无奈语气。
他的肉身强大速度越来越快,这要归功于那愈加浓郁的淡金气血,即便这些淡金气血融入他肉身的速度未曾变化多少,但那比起最初浓郁了至少三成的淡金气血无时不刻不再强化其肉身。他虽能控制淡金气血运转,但在气血运转的过程中,这些气血之力便会如同流经干涸土地的水流一般,悄无声息间渗入其肉身,即便他有心控制,也无济于事。而且,若是在其战斗时,淡金气血便会以一种可怖的速度疯狂融入肉身,即便是如他现在这般催使武技活动拳脚,都会导致血气融合速度加快,粗略估计,他现在只论纯粹肉身之力,怕是已有三千斤气力,都比得上一些聚灵境武者的肉身强度了。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涨。
反观他本身的气血之力,虽然在其强大肉身的滋养下,比最开始亦是强大了不少,但比起肉身,无论是强化程度还是强化速度,都远远不及。更何况,还有昨日里被吞的那株血参‘助纣为虐’。
“唉,我的血参啊!金参化血的血参啊!至少九百年份的金参化血的血参啊!...”
一想到如今这些化入他体内,使其肉身与本身气血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的淡金气血中也包含了那支‘得来不易’的血参药力时,程天便不由脸庞抽搐,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