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这边的作息之后,日子过得也是快得很,余笑掰着指头算算,都二十多天了。
薛怀秋的伤好的也快,第二天就能陪着上县城,那身体本就不是一般的强健,加上每天都喝药,伤口愈合不说,气色也好了很多。当然,这其中余笑每天三顿丰富的饭菜功劳居半。
她这段时间洗澡都只能是坐在木桶里,很是不习惯。这里要说的是,并不是电视上看着那种浴缸大小的高长木桶,而是一个大木盆,人勉强能坐进去,还得小小心心防止盆里的水溢出来,用布撩着往身上呼,一点都洗不痛快。
于是,等薛怀秋买来了石灰等材料,他们又一块去河边捡回来一堆石头,终于要开始做新厕所了。
余笑的设计图改改画画,决定做两间,一间浴室一间厕所。地点设在竹屋一侧,靠着去河边的路上,走上几步路就到了。
浴室这边用木桩子钉着做了个隔层,上头放了个铁丝筐着的大木桶,底下挖个洞,用竹管插着连到下面。
要洗澡的时候,只要将水装到木桶里,拔掉竹管里的塞子,就是个简易的淋浴。
地上则垒了一层平滑的石头,又在石头上面放了块竹片钉的板,洗完澡那水就能顺着渗进去,流到挖好的水沟里。
厕所这边则在下面挖了个大坑,一层沙土一层石头加石灰都抹过,用整根的竹子密密实实地横在上头钉死,在坑边上钉了个坐便,还弄了两半竹子斜着通向坑里。这边也摆了个大木桶,上完厕所用水一冲,干净又卫生。
两个人也没请人帮忙,忙了四五天终于大功告成,余笑当晚就试了淋浴房。门一关,点上大蜡烛,终于舒舒心心地洗了澡。
薛怀秋话不多,但是自从看到厕所和浴室的图纸以后就对余笑又刮目相看了,眼神中透露着赞赏和探奇。他这些日子虽然也见识了余笑的厨艺,却不知道她在别的方面也能给他惊喜。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而且,之前派人探查她所说的“上海”,并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山上的笋长成了毛竹,余笑的笋干已经晒好,她小捆小捆扎好,码在买来的缸里面。
灵玉里面的蔬菜已经长了出来,余笑有时候借着去县城的时候,会弄一些出来卖。
她的蔬菜新鲜水灵,又大又好看,所以每次摆出来不多久就会被买走,价钱也都比别人家的好。那些人回家去烧起来吃,都说味道比平常吃过的要好,便传来传去的多了好多新客和回头客。
稻谷玉米之类的杂粮,墨云手一挥就给按堆收好了,也不需要复杂的割、打、晒,灵玉里面就是这点好,几乎全自动。
不过稻子碾米需要石磨。倒不是不能问张叔家借,就是这稻子是灵玉里面的,她凭空变出来,别说张叔他们,就是薛怀秋这里也解释不通。
一时半会她便存放在灵玉里面没动。其他的蔬菜收完,卖了些日子也卖完了。她垫垫手上的银子很是欢喜,这可是到这里以后的第一桶金。
余笑干劲十足,赶紧又买了些别的种子种下。还在一个老头那,斥巨资买了几盆价格比较贵的兰花。
灵玉里面的地她也做了规划,一种菜一块地方,全都整齐排列好,已经颇具规模。那个小水坑也不知怎么地,扩大了数十倍,是个真正的湖了。
余笑看那水碧波荡漾的,又买了些睡莲和藕放进去。
唯一遗憾的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过辣椒的影子。
厕所建成了,生活档次立马提高,所以余笑看着那个简陋的厨房又动了心思。
这回却是需要别人帮忙了,村里别人也不熟,顶多来回见过几面,所以还是找张叔。
余笑想了想,剁了些肉沫,又切了些葱,用面皮包了擀得薄薄的,然后用油双面煎的酥脆晶莹,趁热就拿着去了张叔家。
到的时候张叔家很是热闹,好些眼熟的村里人都在,余笑笑着跟大家点点头,把眼光投向当中的张叔。
“余笑姑娘,可是有事?”张叔停下话头问她,而后又对着屋里喊张婶:“孩儿他娘,余笑姑娘来了。”
余笑止住还要再叫的张叔,说明来意。“张叔,确实是有事求您帮忙。”她把饼拿出来分给在场的,幸好做得多,一人一张还能有的多。
大家刚开始推辞说不要,余笑再三强调只是一点小心意,才伸手拿了。余笑又让他们趁热吃,吃完点评点评她手艺如何,大家才吃起来。
一口下去,赞赏声果然此起彼伏。
“这姑娘手艺真不错啊,饼子又香又脆!”
“对对对,这里边这么多肉!”
“这皮擀得可真薄,还都完好不破。”
“嗯,好吃!”
……
余笑被大家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张叔,吃完了饼,先笑着说余笑姑娘手艺没的说,上次那个粿吃完还想吃。余笑一听,想起来了,答应的事都没完成。赶紧说道:“张叔您瞧我这记性,说好要教给张婶做的,一忙就给忘了!”
“不打紧不打紧,想学了你张婶自会去找你学,这段时日农忙,也都没顾上别的,这不是一阵忙完,大家会在这商量商量春宴的事。”
“春宴?”
“哦,这春宴啊,是咱们这片的传统,附近村里也都会办,开春农忙结束后,家家户户凑一起办一次酒席,一来犒劳犒劳这段时间的忙碌,二来,祈求一整年都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吧?”
“这可是大喜事,到时候需要帮忙,张叔您就知会我一声。”
“唉唉,好嘞。”张叔知道余笑手艺,听她主动提出要帮忙,连连点头:“这再好不过了。”又问:“你方才说要我帮忙,又是何事?”
“叔,是这样。从前怀秋一人住着,那院子便建得简陋了些。现在我来了,便想着将那厨房改一改,两个烧饭做菜都得用到不是。别的都好说,这火灶却不会做,想问问您村里可有会的,我请来帮着造一个新的,工钱就按市面的价格给。”
她话说完,全屋的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到一处。余笑顺着一看,是个身高体壮的年轻男人。他也走上前,道:“余笑姑娘找对地方了,这个我会,村里这几年新造的火灶都是我给垒的,你家里什么时候做?”
“越快越好,不知您明日成吗?”
“好,明日正好有空。”
“还不知道大哥如何称呼?”
“我叫姚大春,就住在张叔隔壁,明早我就上你家去。”
“如此就谢过姚大哥了。”余笑又将剩下的饼递给张叔,说是给他小孙子尝的,才跟大家告辞走了。
到山脚的时候,薛怀秋也正好从县城办事回来,余笑把事情跟他简单说了说,他也没有意见,照例拍拍墨云,让它自由活动。
最近薛怀秋经常出去,余笑早在心里猜测了好多个版本,什么富家公子宅斗失败被赶出家门啦,冷酷杀手隐藏身份独居郊外啦,武林高手遭人暗算隐居养伤啦……
只不过薛怀秋看出她身份不明也没有揭穿,她一个寄人篱下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更加不会过问他的真实情况。两个人讳莫如深,倒也默契。
隔天一早,姚大春果然带着个人来了。余笑将自己想法跟他一说,他便同带来那人开始拆。
砖头是之前向张叔打听,去县里定的。姚大春两人分工合作,不到半天就将新灶台垒好了,还按照余笑的要求,刷上了两层石灰浆。
整个灶台比先前的大了一倍,左边一口大锅,右边两个小点的口,用铁棒嵌好了十字,可以放水壶和小的炒锅,正面站着做饭做菜,背面烧火。
原本余笑还想着跟小时候家里那样,在做的时候弄个铜管进去,烧火的时候在里面加满水,就能直接有开水了。不过跑了圈县城,铜在这边很少见,有也是价格高昂,便算了。
看到成品是真的满意,余笑直夸姚大春两人手艺好速度快,要付工钱的时候,姚大春还推脱了一番。余笑板着脸,说:“姚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我找别人也是要付工钱的,不然以后有什么活我可不敢再叫您帮忙了!”
“好好好,余笑姑娘性子爽快,那我俩便收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帮忙。”
“好嘞,有您这话我可安心了。”又递给他们一人一包饼,道:“这灶头拆了,今日也没法留二位吃饭,这是昨日回来后烙的饼,冷着吃也行,回家稍微热一热也行。”
“这就客气了不是!”另外那人说道。
“就几个饼而已,我拿得出手的也就做吃食那点功夫,您二位别嫌弃就成。”
二人收拾了东西,喜滋滋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