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店铺,看着古朴的柜案上陈列着林林总总的好玩意,陆即明掏出腰牌笑道。
“掌柜的,你看这腰牌能抵几个钱?”
老掌柜看着那质地细腻,白如凝脂的和田玉牌,定睛一看,其上还雕刻着一只金色麒麟,如活物般游走于玉牌之上,一看便是大家之作。
南剑盛产和田玉,钟鸣鼎食之家皆爱此物,而面前这块显然不是一般的和田玉,玉体如凝脂般透亮而又纯粹必是和田玉中的精品羊脂玉,再看那只金色麒麟,来人的身份便是呼之欲出了。
“海棠依旧在”,老掌柜单膝跪地说道。
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老掌柜旋即行礼,喊出了内房里正在整理情报的三人。
一个卷帘人据点通常有五人整理情报,南剑探子收集到的情报再交由这五人进行传递,其中分工又有不同,因为南剑皇族的放权,当地的情报权全交由当地的卷帘人负责,故此在应对紧急状况时显得更为灵活,条件也是极为优越。
以此建立起了南剑独特的情报体系,几乎是天下最好的情报组织。
“您出事之后,大皇子便吩咐南剑境内所有的卷帘人寻找您的下落,谁曾想您居然到了中州。”
老掌柜又说道。
“哦对了,诸老二也到了中州他听说您出事了,马不停蹄的便向这边来了,大家都说他魔怔了,没想到居然被他猜对了。”
“需要和宫里说一声再知会诸老二过来吗?”
看样子自己出事之后,大哥果然终于原因听了自己当初的劝告:
无论如何,都必须拿下卷帘人的控制权,在耳目上必要肃清肖小!
这样,虽然大哥久不在朝中,但依此优势在与陆离徐徐图之,陆离一时也能以得手,况且,陆离准备了这么就,几乎是针对自己绝对必杀的杀招也已是扑了个空,总得重振旗鼓,休养生息的。
自己应该还有充分就的时间准备之后的事情。
倒是诸老二居然寻他寻到了中州让他意外,那个只有一身重甲和两把板斧的缺货怎么会猜到自己到了中州,真实奇怪。
但此刻陆即明仅仅在这小小的径里卷帘人据点,一叶障目得出的结论也不敢全信,还是谨慎些好。
“我的信息告诉大皇子就行,其他的就暂时不用传回南剑了,倒是诸老二可以唤他来径里,这事你清楚该怎么办的。”陆即明说道。
“对了,告诉大皇子我的身体已经不似从前那样虚弱了,叫他不要太过担心。”
若是为了安全,陆即明最好是不走漏半点风声回南剑,但又怕大兄和【安歌】太过担心,另一方面,陆即明接下来一段时间也打算暂时待在青山,这方圆几十里便是这处卷帘人据点最是方便,陆即明也需要验证一下他们的衷心,此在南剑,就算他们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路离他也是难以第一时间做出什么反应的。
“下官自是有的分寸,您放心便是。”老掌柜说道,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又向陆即明说道。
“三皇子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早些回南剑吧,大皇子也需要您在边上帮衬这,再者说,从下官得到的情报来看,现如今的中州可不像表面的那样安生。”
当初陆即明在南剑之时便有耳闻中州如今一片莺莺燕燕欣欣向荣,但却只是满朝文武在极力粉饰太平而已,但是千年国力鼎盛即便是粉饰太平,却并仍旧没有什么没有强敌,边境蛮夷也难成气候,如此情况下中州百年之内也是难有倾覆之灾。
“自宋太宰上任以来,中州朝堂矛盾越发严重宋党和青山东林党人的斗争已然蔓延至中州各地,宋太宰主战,东林党人求稳,宋太宰本想增加赋税以此增加军粮肃清边境宵小,若不是被中州皇帝驳回,仅仅增加了江南富商的赋税,但如此一来,那些富商向朝中官员的打点也变向减少了,弄得朝堂庙野都是一片怨声载道。”
“哦?”陆即明对那位宋太宰也是略有耳闻,一介布衣而已靠自己的一腔书生意气和家中的几两银钱又得皇帝赏识一路在中州朝堂混的风生水起,只是近些年陆即明疲于应对陆离,后来又退居了清水王府,耳目难免受阻,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竟是爬上了太宰的位置。
不过这都不是此刻陆即明最关心的,陆即明此刻最担心的还是安歌的安危。
想到安歌陆即明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柔情向老掌柜问道“可有三王妃的消息?”
听到陆即明问道王妃,老掌柜脸上的神情不觉得凝重了起来,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您出事后,大皇子吩咐我们探寻您二位的下落,三王妃同您一样发回了安全的信号但是未有告知我们她将要去往何处。”
“但...”老掌柜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陆即明随即感到一阵不妙。
“北海的卷帘人里出现了好似出现了内奸,使三王妃在北海卷帘人据点报安的消息过早的传到了陆离哪里,但也有约莫三天的时间差了,王爷您也不用太过担心王妃的安危。”
阵阵气旋从陆即明脚下环绕而起,散发出阵阵威压。
陆即明深深地捏住右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此刻肆虐的真气摧毁了这小小的卷帘人据点,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看到陆即明即将爆发老掌柜连忙开口说道“事发之后大皇子已经对北海卷帘人乃至整个卷帘人进行了整合清洗定是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的了。”
听了老掌柜的话,陆即明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少半分,以血还血又有什么用的,若是人死,杀光了同陆离有关的人又能何如呢。
但是转念一想,北海?莫不是安歌也是朝着中州来了。
若是这样的话,陆离的手倒是难以伸的如此之远。
当务之急还是要在中州积蓄力量,以作宏图,不然只能被动挨打。
陆即明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南剑朝堂如今的现状还有安歌安稳与否才能知道自己能有多少时间借助力量,不过就目前来看情势还算稳定,自己那个病入膏肓的老父居然还能对陆离有所掣肘,不然想来大哥是没有这么好掌控卷帘人的,那之前他都想什么呢,正是他对陆离的放任自流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弄不清楚的事陆即明索性不去再想,不如处理好眼前的事。
“这径里县近期传的神神叨叨的大大善人家的事,卷帘人可曾知晓?”陆即明开口问道。
“一知半解,难以寻其踪迹”老掌柜如实说道。
“说说卷帘人是怎么看的。”陆即明问道。
“卷帘人从不信鬼神,如若不是鬼神,从卷帘人得到的情报来看那永王家的贴身丫鬟是位准小宗师的高手,想要无声无息的杀死这样的高手至少得是小宗师巅峰乃至大宗师,永王近些年同宋太宰走的颇近,难保不是那些政敌动的手。”
陆即明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你可知这大大善人有什么喜好吗?”陆即明开口问道。
“此人深好辛幼安的词。”老掌柜回答道。
“店里可有?或是帮我从哪里寻一副辛幼安的词来,让我好好去会一会这孤魂野鬼。”
得了陆即明的吩咐,店里的一位卷帘人便出门办事去了。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那人便提了一副诗词走进店里,由老掌柜交由陆即明。
不知为何,陆即明深以为这大大善人必是他踏足中州的第一块踏脚石,然而陆即明并不知道的是,一篇横跨中州朝堂二十年的密谋巨幅画篇,才刚刚在他面前展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