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难息,心中何忍啊!
面对皇上接下来的责罚,哪个敢出气辨驳,哪个敢哭出半声求饶之语,此事关系到了镇国公,关系到了边城二十万将士,关系到了数千百姓。做下此事的北蛮子果然狗胆包天,狼子野心。调换折子,劫杀赵将军之人,更是歹毒至极,阴谋,天大的阴谋。
户部,兵部,连礼部大员都未能幸免,原因无它,他们手里那些北蛮子呈来了修好国书,全是****一堆。
赵有礼长脑子有何用,北蛮子如何呈上,他就如何呈到御书房,更誓信旦旦,北蛮那是实识务,不敢与国强民壮的燕泽为敌。
“赵有礼,朕贬你,你可服!”
“皇,皇上,臣,臣服!”赵有礼脸色残白,浑身颤抖的禀报着,心里纵然想百辨千解,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在龙颜大怒之时顶风直上,到不如暂且应下来,待事态缓和后,再托梅相想想办法,保他再就高位。
可怜痴傻的赵有礼,皇上既然将他这个礼部大员踢下来,不但不会再提拔重用,那礼部侍郎的位置自然有合适之人顶上,想找机会翻身?到时候害了自己,也将梅立仁牵连上。
“皇上,臣请皇上降罪!”梅立仁也学着魏相的样子,跪爬到了御阶下。
“左相要请何罪?”整治了数位大员,发了好一通火气,此时的皇上声音变的低沉,神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臣请办事不细之罪,发往边关的粮草一直是由臣签批的,臣只看到手中笔笔登记在帐的签印,却没能派人亲赴边城核实,臣,有罪!”
“哼,该死的老狐狸!”南宫逸扬咒骂着,被跪他身边的太子轻瞪了眼。
梅立仁这罪请的还真是高明,明为请罪,实则在撇清自己,发往边城的粮草每笔都有签印,任天皇老子下界来查,也查不出他梅立仁丝毫毛病出来。
“梅相做事一向心细如丝,是梅相没听明白朕的话啊。赤城本不缺粮草,只因粮仓被奸细所毁,致使城中余粮不足,老将军不得不宰杀战马,将士们不得不省吃少吃。若镇国公的折子没被调换,朕相信梅相自当全力往赤城发粮。”
“是是,皇上所言极是,若臣接到老将军催粮的折子,臣定会亲自押运粮草去边城。”
梅立仁不但说的郑重,更摆出身先士卒的架式,逍遥王恨的牙根痒痒,暮迟骏的拳头正要狠狠按于地面时,女人的话闪了出来,“有本事把火撒外头,伤了自己算什么英雄好汉。”
皇上那份折子里写的尽是赤城的惨烈,而老将军那份独给他的密信里写的可是惊天的大事。赤城以北那是摆在明面上的北蛮侵兵,埋伏于赤城腹城劫杀探子的黑衣人,老将军给了暮迟骏五个字,“国中有暗鬼”,至于暗鬼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是远在京城,还是就在京师亦若就在这群跪着的人臣里,不得而知。
待余下众臣自地上爬起时,圣旨让他们又跪了下去。
从赤城到京师,所经州郡一查到底,哪怕是小县小村,不许有任何纰漏,盛世之下竟有如此猖狂贼人,当地州府郡首是真不知道,还是安逸的太久,不知如何办差。
衙役,官军,全力搜捕一切可疑之人,不过,严查之时,若何人敢借此事扰乱民心,假公济私,哪怕他有再高的功绩,绝不辜惜,诛九族。此事着勇王、左右二相协同刑部、兵部查实。
“皇上,赤城之难也是当务之急啊!”心神平静下来的魏仲直言道。
皇上的安排随即而至,被召的暮迟骏跪地领旨,双手接过禁军统领雷鸣双手奉来的御赐金令。赤城已处燃眉之时,特赐骠骑将军暮迟骏金令,明天前往赤城,助镇国公斩杀外敌,保国护民。金令在手,可调动燕泽任何一处大军及粮草。
暮迟骏刚谢主隆恩,起身站回原位,文王南宫清越大步上前跪地请君恩准他随骠骑将军一同前往,清越虽不才,却也自小熟读兵书,会些拳脚,国危难之时,正是他等男人为国为君为民分忧出力之时……
文王这时请旨出征,令人料想不到。众人本认为那跪地请旨的应该是逍遥王才是,细看下原来是向来优雅淡逸的文王。再看那位平日里爱嘻笑闹腾的逍遥王爷,到是深沉稳重的站在太子爷身后,低垂不语。
“父皇,儿臣请父皇恩准!”南宫清越诚恳求道。
一身龙腾万里衮服的九五之尊突然沉默不语,炯炯龙目俯看殿内众臣,尤其跪在地上的南宫清越,许久,久的众臣认为文王请旨无望时,金口再开,“准!”
“儿臣谢父皇恩准,儿臣定不负我主隆恩。”
“列位爱卿,看看你们所在的这个金殿,看看你们所着的件件官袍。不要以为你们食的奉禄是朕给你们的,那是燕泽万千百姓在奉养着你们。在你们吃饱穿暖之时,想想此时此刻远在千里的赤城百姓,他们可有饭吃,他们可有药医,他们一家老少的性命可安稳。百姓国之根本,百姓苦,朕之苦,国之苦!敢欺朕的百姓,敢期朕的大军,敢欺朕的国家,敢欺朕者,杀无赦!”
皇上的话点到此处,再犀利再透彻不过,针对赤城的阴险毒计,就此打住吧,纸包不住火,天不藏奸,赵虎将军的命不会白白逝去,万千将士的血不会白流,敢做出如此大逆之事,就等天谴人罚吧!
午时已过,朝会才得以散去,走出金殿的人各个低首禁言,各个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