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问的多余,南宫逸扬眸光精亮,已将答案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
“好,太好了!如果外公手里有这宝贝,折子断然不会被调包。骏,这东西真是你女人想出来的?”
见暮迟骏只笑不语,南宫逸扬又将密码表小心翼翼拿了起来,“乖乖,你家女人不但惹不起,更了不得!骏,你真弄了个宝回来,不对不对,应该是我真招到贤人才是!”
“行了,你这话千万别让她知道啊,否则,更没个管!东西再好,也要有可心的人把握才行。太子可能会去金羽国,你不想我把这东西交给梅立仁,或是文王以及其他什么人吧。”
南宫逸扬目光凶恶瞪来,暮迟骏话峰轻转,“所以说,你逍遥王当仁不让。这是我让你留下的最重的原由。再来,琳儿的事还没了结呢,你布的天罗地网总要你亲自收吧。下毒的人仍有可能在宫中,甚至就在琳儿跟姑母身边,一天没抓到,你我怎能心安,若因我等不慎,让她们有何闪失,你我有何脸面活于世上……”
北部边境战祸起,皇上会比平日更加劳心,又怎能分为多余心力料理后宫之事,祖宗规矩,后宫事务向来是由皇宫打理,可是,摆在明面上的事皇后能打理的井井有条,背后的黑手,对于一介女流而言,要她如何防备,逍遥王的担子比起亲赴边城的暮迟骏,轻不了多少。
许久,听不到车内一言一语,眼看宫门近在咫尺,南宫逸扬终于重重的回了一个字,“好!”
有了逍遥王这尊坚固的后盾,暮迟骏言明,事不易迟,明日他会率暮府上下直奔赤城,至于增援的大军,今日朝堂之上,定有圣意。
行至宫门,也是一夜未休息的太子,叫住了暮迟骏与南宫逸扬。
“如何?”暮迟骏急切的问道。
“放心,已办妥了。城效绿营军见了父皇的金令,已点齐五马兵马连夜带着粮草开拔,沿途会再集齐一批粮草。”见暮迟骏安心的点了点头,南宫云霄看向了自己的亲弟弟,“逸扬,今日朝会哥不准你请旨去赤城,你要安稳的守在京师,做好骏的后援,母后跟琳儿也全托于你了!”
太子爷的话让暮迟骏忍笑抚上了自己的下巴,一夜之间,那上面可冒出不少新胡查。南宫逸扬的脸色有些兜不住。
“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南宫云霄有些严肃的训斥着脸色黑臭的逍遥王。
什么表情?当然是不满意的表情,他们一个两个的真把他当成不省心不安稳的主了,先前一个罗里叭嗦个没完,这又来一个叮嘱再三,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以为他逍遥王好人缘,好脾气呢。他以前那是忍者无敌,眼下他们就等着瞧好吧。
一声有意重哼,南宫逸扬一甩袖,大步走进宫门。
“这小子!”
“哥,您的话我已经……”
难怪那小子给他耍脸色,好话也不能说二遍啊。
今日皇宫森然肃杀;今日文武各个提心吊胆、小心谨慎;今日龙颜大怒,避不可避;今日有多少人的功名利禄就此结断,又会有多少人就此腾达。
鎏金雕龙大椅上,明黄衮服的九五之尊,未容殿下群臣行朝礼,便一掌拍在御案之上,那是盛满怒气的一掌,那是满是威严、浑身霸气的一掌。
一向举止优雅,含蓄稳沉,深藏不露的九五之尊,今日的礴然大怒,威慑之势让殿下众人扑通跪地,求圣君息怒!
这一跪,自然看不到皇上眼中尽是杀意,幽暗黑眸,深不可测。
“你们都给朕抬起头来,看看朕手里的是什么!”不容抗拒的严令下,众人缓缓抬起头,但见皇上手中举着一份布满黑迹与血痕的折子。
皇上摇了摇手中的折子,恨恨言道,“这是赵虎用命护送到朕手中的血折子,瞪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清楚。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镇国公花甲之年却在赤城浴血奋战,燕泽二十万大军将要空着肚子与敌拼杀,赤城百姓已浸身水深火热,而你们呢,你们哪个来告诉你,如何息怒!”
金口御言铿锵有力,盛怒中的皇上,拿折子的手在微微抖动,又是啪的一声,皇上将折子拍到了桌上,大掌紧紧的按压着,一本小小的折子,呈上来的却是二十万大军的身家性命,边城百姓对朝庭对他这位九五之尊的痴盼。情何以堪,国法不容。
“皇上!”右相魏仲一声哀唤,跪爬到御阶下仰首上座,“皇上息怒,恕老臣直言,这折子如何到的陛下手中,兵部杳无消息啊!”
魏仲的大胆直言也问出了太多人心中所想,赵虎几时从赤城回来的,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边境的折子一向是朝堂重中之重,以往的折子上明白写着边境稳妥啊!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折子上有血,镇国公为何要让赵虎亲自送信。
一番平复,皇后亲自道出惨烈的事实,这染血的折子的确是赵虎带回来的,至于赵虎如今身在何处,若有哪位大人与赵将军私交笃深,那就在家中为赵将军燃上一柱清香,以慰忠臣英魂在天。
“皇上,您,您是说,赵虎他,他去了?”魏仲声音颤抖的问道,要说这满朝文武哪个与赵虎亲近,哪个与赵虎关系非浅,除了远在边城的镇国公,就是他右相魏仲,赵虎可是他的亲外甥女婿啊!
皇上微闭龙目,重点了下头,魏仲瘫坐于地上,殿中低呼声此起彼伏。
那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人,再也不能朝堂上行走,兵部侃侃而谈。那骨健筋强,吐千丈凌云之志气的人,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