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福祸共享,有谋略的出谋略,没谋略的出力气,物尽其用,人尽其职。
建立一个基地,谈何容易,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照顾到,从开始准备,到初步显现出样子,三个人忙了整整一个月。
船上能用来劳动和生活的东西很齐全,他们倒也不用为了这些担心,岛上虽然没有活物,但上古木材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加上海岸线的石头,经过他们精心修理后,搭配起来的小碉楼,不比专业大师级的建造师差多少。
如今,他们离开老虎村已经快四个月了,长松已经错过了印修郡功武校的录取时间,智武状元的名号已经无用。安卜月的假期也已经超标。
平凡的生活最容易让人厌倦,长石是过来人,耐得住寂寞,但长松和安卜月两人却不行,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看得出来,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本应该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在长松和安卜月两人身上一点都找不到.
离家四个月,安卜月那公主般秀丽的衣服已经有些破烂,换洗的时候还必须穿上男人的粗布麻衣,这让她感觉很难受,豌豆公主能隔着十几床被子感受到豌豆,她虽然没有这么娇贵,但粗布麻衣沾着皮肤,是在难以忍受.这些天里,安卜月没有多说过别的,却总是在提起她那宝贝般的衣服。
长松当然是解决不了这种问题的。长石已经多次巡视过双重岛,发现岛上一种树木,不算粗壮,树皮却很光滑油腻,易燃,用刀片割下去,能剥离细小的树丝,如果用这个东西来做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呢?
行动起来,长石招呼长松帮他,如果成功,也算给安卜月的一个惊喜吧。
岛上这种树很多,长石没有告诉长松这是为了给安卜月做衣服用的,长松和安卜月的关系,现在看起来那么的微妙,长石探索不出门道,干脆先不告诉长松这项工作的目的了。所以长松工作起来也很积极,三天时间,两人已经剥离好了足够的树丝。
这些树丝,细如丝线,虽然有些油腻,但在太阳暴晒下,皮层的油腻会被吸入到树丝里边,让它变得更加坚韧,不过这样也有坏处,树丝一经暴晒,便缩短很多,大概对半分的样子。
有了这些树丝,长石很快便照着安卜月的身材做出了一件树丝套衣,这树丝套衣,摸起来光滑细腻,太阳晒到的时候,泛着棕色的光芒,而且薄如蝉翼,轻巧灵便,衣服做成的时候,连长石都没有想到能有这种效果。如果哪一天逃离了这黑暗深渊,说不定弄些这个东西回去,能卖个好价钱.
当安卜月收到这份大礼的时候,她已经郁闷了好些天了,看到树丝套衣的那一刻,嘴角终于微微翘起,眼神也重新灵动起来。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有了新衣服的安卜月这些天又开心的像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了。
漫无目的的等待和飘荡是没有结果的,这些天,除了布置新基地,不仅长石,长松也一直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双重岛已经没有秘密,想要在这上边再发现什么,除非把它翻个底朝天,那么逃离黑暗深渊的奥秘,只能从那刀尖岛找起,以前自己观察过那刀尖岛,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此的巍峨险峻,几乎没有可能上得去,若强上,掉下来可能落得个粉身碎骨,没有保护措施是肯定不行的,可是,如果上不去,又会有什么办法能探索到它呢?这无尽的循环,什么时候是个头.
...
这一日,长松在海边浪荡,迎面遇到安卜月蹦蹦跳跳的朝自己走来,自从有了树丝套衣,她一直都这样。阳光下,那树丝套衣分外明亮,借着日光,泛着棕色的光芒。
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要给对方说话的意思,看着安卜月身上的树丝套衣,长松脑海中瞬时灵光一闪,一把拉住了安卜月,双手一并朝着安卜月的身躯摸了上去。
“啊,你干什么,臭流氓。”安卜月大叫,顺势往后倒退两步,长松话也不说,却是急忙伸着手跟了过去。
“滚开啊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甩不开长松,安卜月索性开始在沙滩上狂奔起来了,头也不回。
长松知道安卜月误会了自己,但他太兴奋了,就是方才那一刹那,他已经想到该如何爬上那刀尖岛了。
停下脚步,长松没有再追,握紧拳头,转身向着石屋走去。
方才,看着安卜月身上的树丝套衣,这细细的树丝,无比的坚韧,质量又小,如果用它来做保护绳,便不是可以毫无顾虑的攀爬那刀尖岛了吗?
之前长松也不是没有过攀爬刀尖岛的想法,毕竟目前他们所处的世界,除了茫茫大海就是这两个岛屿了,想要逃离黑暗深渊,必须再探究探究刀尖岛的秘密,所以刀尖岛是必须上的。
可是由于船上的缆绳都太过于笨重,如果拆开,韧性又不够,限于目前的条件,他们是上不了刀尖岛的,如今只要有了这树丝,用它制作绳索,再造一把弓箭,将绳索射到刀尖岛顶上那岩石上,这绳索便可以作为保护工具了。
长松把想法说给大伯听时,本以为能让他高兴一下,却丝毫没有看到大伯脸上有任何惊喜之色,他只淡淡说道“制作弓箭的东西船上都有,既然这样,你尽管去吧。”
虽然不明原因,但长松相信这个办法是行的通的,如今,唯一不牢靠的地方可能就是怕着树丝的韧性经不住。
很快,几天内,长松已经把弓箭制作好,树丝绳的样品也已经做出来了,保险起见,他想要先在岛中的石山上试验一下。那日,吓跑了安卜月之后,这些天很少见到她了,听大伯说那天之后安卜月又变得郁郁寡欢起来,长松笑笑,她倒是真把自己当地痞流氓了,也不想想自己到底看不看得上她。
到那石山脚下,长松抬头望望,目测这山的高度,和刀尖岛差不了多少,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能在这里实验成功,登上刀尖岛,便不再是天方夜谭了。
背阴面,拉弓射箭,伴随着嗖嗖嗖的声响,箭带着树丝绳,直插山顶,眼看着就要到达,却在临近山顶的地方碰到凸出的岩石折了回来。
弓并没有拉满,长松已经尽了全力,看来必须请大伯出马了。
长石的力量长松是不能比的,轻轻松松便将这树丝绳挂在山顶的岩石上。
保险起见,长松又从山的向阳面爬上去,将船上的锚绳顺着山背向下,双重保险。
测试的结果很喜人,长松完全借着树丝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从山背滑了下去,没有感受到一点颤动。
接下来,他们还必须把船锚磨的更细一些,作为勾手,这又花费了几日。
这几天里,长松工作的时候又想到一手,黑暗深渊是个死循环,虽然摸不清它的原理,如果是像迷宫那般,只要我们能追寻到船只航行的轨迹,是不是就能逃离这无休止的循环呢?
这并不难,岛上能产树丝的树取之不尽,用它来做绳子,韧性大,探索轨迹的话也不用很厚,只是这循环整整一天一夜,船只航行的距离已经算远的了,算起来,耗费的树丝非常多,工作量很大。
长松想到了安卜月,现在,仅靠自己和大伯,显然跟不上节奏,安卜月已经和自己闹僵,看来必须去跟她道个歉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回家,相信她也不会那么无情把。
晚上的时候,长松想专门把安卜月叫到海滩上,长石出马,她才答应下来。
并排而坐,安卜月抱着双膝,望着星空,一句话也不说,长松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
“那天对不起了,我是想研究一下树丝套衣的,相信大伯已经给你说过了吧。”长石终于还是开了口,毕竟有求于她。
“没有。”安卜月冷冷的回道。
“没有吗?不应该啊,话说回来你这衣服还是我帮你弄的呢。”长松侧过头,看着安卜月,此刻,她依旧穿着那树丝套衣,长松发现这树丝套衣真够神奇,阳光下泛着棕色光芒,而现在,月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出的光线,打在这树丝套衣上,竟然又变成了淡绿色。
长石当然是给安卜月说过的,但现在,她不想和长松说话,能出来已经完全是看在长石的面子上了。
长松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其实知道吧?嘿嘿,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匆忙,你对我本来也就有意见,我要直接和你说的话,还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长松开始细细的一层一层讲述着自己和安卜月的过往,每一件事都分析一通,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字里行间,表达着一个意思: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是错的,安卜月是对的,纵使长松那原则--想活命,远离安卜月一直都在脑海中回荡着,但嘴上说出来的还必须这些.
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纵使长松怎么交代,安卜月都不在搭理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海面,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星空.
虽然安卜月没有明确额表示,但长松看得出来,自己的软磨硬泡功夫是有效果的,安卜月的动作逐渐多了起来,小动作,意味着她内心开始波动.软磨硬泡这一招,长松以前在白敏身上没少用,也算懂得一些技巧,虽然后来白敏对长松变的越来越冷漠,但刚开始的时候,效果还是很好的.
安卜月终于在长松讲到他和虎轮偷偷进女厕所,被十几个女生殴打的时候大笑了出来.
"活该啊你们,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就那么龌龊了,怪不得我妈常说不让我和男生玩,果然你们都不是好人."
长松的目的达到了,总算是哄好了安卜月.不过被殴打那件事,可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往事一去不复返,重要的是,今天,他总算暂时稳住了安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