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矣!”师兄收住法力,睁眼望向远处天际青山,肃颜皱眉,“他已出城,须快马加鞭,不然必后患无穷,生灵涂炭。”
此时那“问天”四人与林家主已聚在林府门前,整装待发。师兄开门而出,师弟紧随其后,一阵清风刮来,发丝舞摆,衣袂凌动,七人无有言笑,如担重任。
“开征也!”师兄弟二人御剑凌空,袖裙如舞,衣发如仙。林家主亦取剑而御,紧随二人。
“噬道之炎。”蓝袍老大踏上烈火,如一道火光般划向师兄那向。
“贯天之雷。”赤袍之人踏上雪白幻雷,如一箭雷矢般射向天际。
“逐阳之风。”橙袍之人靴下生风,青青隐隐,如踩祥云,腾去长天。
“普世之冰。”碧袍之人跃上半空,下生碎冰,依约蓝雪,如见风霜,随上一行人。
“林家主可会使剑?”师兄手持灵符,放眼长空,见林家主所御之剑气场不凡。
“百家仙门俱有其独门术法,不曾外传,”林家主稍有愉悦之色,便带谑道来,“而老夫林府之术,便是剑法。只是人间不曾动荡,人渐懒矣,惭愧惭愧!”
“确实,人间安定,人易散懒,”师兄忽若有所思,有许叹气之色,“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方可盛于时时,兴于世世也!”
“善也善也。”林家主只得抚弄斑须,强颜欢笑矣,“不过四位,所用术法虽是寻常小道皆可用之法,却可感觉其与寻常术法有实质上之不同,奈何?”
“不过是炉火纯青,熟能生巧罢了。”蓝袍老大平定看向师兄。
“我四人虽使术遮掩,林家主竟还有所察,晚辈敢问林家主修为如何?”赤袍公子带敬色发言。
“说来惭愧,疏于修炼,一把年纪,五重却尘高云。”
“噢,难怪也,那先介绍一番,晚辈“问天”老二,五重却尘,同是高云阶。”赤袍少年敬而道来。
“组织老三,五重却尘,中丘。”橙袍少年谦卑而语。
“组织老四,五重却尘,中丘。”碧袍少年冷冷答道。
“组织老大,五重却尘,巅峰。”蓝袍老大心不在焉,精力尽于窥看师兄,“不知李师兄修为如何?”
“修为此物……”师兄看向师弟,二人对视稍稍,不知所言,“不知道,师父说此物并无多重要。”
“……”林家主与四人,五头雾水,五脸懵茫…
“修为何论?”小师弟倒敏而好学,好奇提问。
“修为共有十重境界,每重大致分四阶,初谷,中丘,高云,巅峰,修为便是实力,除却术法不一相制相克之况。”赤袍公子缓缓解释,“寻常仙门百家,几乎无有七重,而那东方,南宫,西门,北冥四大人间边境门派,七重寻常,八重少有,而九阶人间之中仅有传闻,十重后便羽化登仙也。”
“哦…”师兄弟二人相视稍稍,眼神交流,信息量巨大,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你四人天赋异禀,年少有为也!”师兄二指捏符,回头戏谑,正在此时,灵符黑气异动,似有共鸣,“不远矣,此时可下寻。”
一瞬间七道彩光从苍穹倾下,落在一深山巨谷中。
天低云黯,乱谷盘盘草木惨;山耸岩阴,峥势凄凄壑丘寒。鹧鸪悸不飞,邪雾凌空人恐骇;子规血长啼,腐气噬川木枯萧。寻常无人问津处,自古百鬼夜行坟。
七人站于一巨谷裂缝入口,其外山岭草木枯垂无力,给七人一种难以喘息之威压。那巨谷裂缝中漆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难探其中状况。师兄手中灵符骚动异常,竟因谷中强大邪煞之气扰动化作齑粉,看来那破衣人老窝在此不错也。
“师弟,可备矣。”师兄右手持剑,谷中裂缝邪风吹来,师兄披头散发,眼露认真。
“各位使术法之灵力注入此符中,所使之术便可对那邪物有所中伤。”小师弟将五张符掷于空,林家主与四人各灵引一张,手持以备战。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缝中探查,引蛇出洞。”师兄执剑欲去,忽停步淡语,“若我一去,半时辰尚不回,切记离开,莫白送性命。”
“师兄!”小师弟多少有许担忧。
“李公子……”看林家主神情也有所挽留。
那四人原地看向师兄,沉吟不语。
师兄大步走进,身躯缓缓由黑暗吞噬,不见息影。
师兄左手掌中燃起明火,右手执剑,缓缓前行,踏在碎石上,可闻脆响之音,在黑暗中幽幽回荡,更令人毛骨悚然。地势由洞口较为窄低渐开阔高空,虽使人稍减压抑,却越发自觉渺小。偌大黑暗中,火明如蝼蚁。
“等你久矣。”不尽黑暗中,传彻冷冷一句来自恶魔之问候。一声传来,黑暗渐渐明晰,那四周巨壁之上,点点火光渐多,直至完全照亮黑暗,残留压抑之感与害怕渺小之感顿时退散殆尽,原来人所最畏,是黑暗。
其间甚是空阔,火光所供视野使人安心,然进来之缝隙,依是浩大黑暗。
“我亦寻你久矣。”师兄神色平静,目光凝注在那破衣人之身。那破衣人在那头壁前雕放一张巨椅,虽由石岩雕成,且做工粗糙滥造,看去却有帝王之威。
依是那乞丐般披着破衣,破布帽遮头,双手狰狞,全身黑气泛滥,比之前强甚。其懒懒坐于岩椅之上,右手撑头,毫无坐相。
“我目的不在你,不过你自作绊脚石,我必要有所作为也,你说,对否?”虽一片黑茫,不见五官,却可感觉其是盯于师兄,左手悠闲之至,摆弄着一根慄人之白骨,闻其语调,与原先交手时大有不同,如换一人,陌生未闻。且其声音沙哑粗糙,更是可怖,其椅下细看更是横尸十余具,看来近日多有饱餐。
暗中隐隐透来一双血眼,却无人可觉,师兄觉有压抑,然此等状况,师兄误觉正常。
“草菅人命,天理不容,对否,钟公子?”师兄依旧冷静,眼中分明多出两分义愤。
“你所指的,是这具躯壳么?”破衣人不紧不慢,用白骨顶着自己胸口,带有戏谑嘲讽之味。
“看来,我猜得不错,外面之物,作乱人间。”师兄嘴角微扬,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