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飞快抓狂,拿砖头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父亲的手臂,随后丢掉,一路踩着雨水穿过好几条街,离开这里。她终于松了口气,去查看父亲手臂的伤势,皮肤上红肿了一大块。
“爸,很痛吗?”她轻轻按了一下,父亲双眼呆滞,只静了一刻,又继续疯癫地大叫。
她冒雨钻入屋子里,找来药瓶。
可是空空的药瓶里没有一粒药,眼睁睁看着父亲活在痛苦中,歇斯底里的嚎叫,用头撞墙,额角撞出丝丝鲜血。她心里揪痛,拉劝几次都被他大力甩开,跌在地上又冷又痛,管家哭喊着,“老爷,老爷啊,莫要撞了……”可他浑然不知,撞得更凶猛,直到他撞累了停下来嚎哭。
她强撑着疲累的身体,和管家一起照顾父亲。虽然房子被拆得惨不忍睹,但幸运的是,她的卧房和书房的瓦片逃过了那一场浩劫。那一晚,忙到凌晨三点。次日早上起得很晚,加之公司距家又远,所以,她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推开校对办公室的门,看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已经有人。
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这同时,部门主管也踩着高跟鞋,干练地走来。
“第几次了?”主管大人两手卡腰,立在办公室门口责问,最不能容忍这种三天两头请假,迟到的员工。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这个时候,唯有道歉。
“这是新来的校对,你把工作跟她交接一下。”主管打断了她的话,很明显,她已经被炒鱿鱼了。
可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跟着主管边走边道歉,不遗余力自我谴责:“对不起,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了……”可是不管她怎么道歉,主管都铁了心。她无奈的整理东西,同事们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在她眼光望过去时,又都纷纷低下头做着各自的事。
清理完毕,抱着纸箱离开大楼。
上班族高峰期已过,可是地铁车厢里依然拥挤不堪。
这个城市人满为患,没有谁会注意到你,除了自己。
车厢中的玻璃倒映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影子,她认出是自己,心中喟然长叹,不禁遥想起从前的风光:出门有车,进门有佣人,锦衣玉食,过着公主般令人艳羡的生活。而今,从云端跌落的公主,体会到凡尘的滋味。她认了命,她知,逝去的,永不再来。
列车启动,轻微几可忽略的惯性却使前方的人一阵骚动,好像有人跌倒,紧跟着一个接一个倾轧过来,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场面壮观震惊乘客。心爱踮着脚,正想倒退几步,以免殃及,突然前方有人朝着她身体猛撞了上来,她失控地向后仰去,在刹那间有什么托住了她腰际,与此同时嘴唇一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