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邬承半路上遇到一个常跟在轩帝身边的老太监。
老太监毕恭毕敬道:“还请殿下随奴婢走一趟。”
刚到御书房,轩帝就放下奏章,郑重道:“你明日便前往于宗城!”
于宗城是一个沿海城市,有不少外商人到此做生意,可近日十几位外来商人被杀害,当地衙门查了好几天,竟然不知是谁人所为。
这些富商有些根本没有联系,显然是有人妄想破坏百里与他国的经济来往。
百里邬承是叛逆了些,但他在大事上不会胡闹。
轩帝可不相信太子自带锦鲤好运,他能一次次死里逃生,可见其并非表面上那般败家无能。故此,轩帝知道他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街上,买菜的大婶和卖菜的婆婆又开始闲聊起来了。
“听说,皇后生辰宴那天,太子殿下送了一件神秘的礼物,这个礼物让陛下龙颜大悦,却让皇后娘娘瞬间变了脸色。”卖菜的老婆婆说得煞有介事,很是夸张的看了看四周,对买菜的大婶低声耳语了几句。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发出疑问,“张婆婆,别光顾着吊人胃口了!”
“是一幅画!”
当路人再问是什么画时,张婆婆就闭口不谈了,咳咳,因为她也不知道。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前面的街道经过。
祝悠婉抱着手臂,倚靠在一旁,她没好气道:“你查案带我去干什么?”
那于宗城距离百里城很远,乘坐马车,来来回回加起来也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闭嘴!”百里邬承淡淡瞥了她一眼,她叽里呱啦的还有完没完,第一次见这么不怕死的。
“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百里邬承的脸黑了黑,这女人又开始自恋了。
凤阳宫,易怀柔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婢女给她梳理长发。
她垂眸将一幅画卷展开,两个可爱的孩童映入她眼帘。
孩童长得极为相似,显然是一对双生子。他们笑得天真烂漫,嘴角两颗小虎牙,眉眼弯弯,头扎冲天辫,光着小脚丫,手上各端着一盘水果,一盘荔枝一盘枣。
这画,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惨不忍睹,反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易怀柔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后,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如今膝下有一女,便是刁蛮任性的玉萝公主。
因“枣”与“早”谐音,“荔枝”与“立子”谐音,寓意“早立子”。
百里邬承这幅画上的枣和荔枝是在暗讽她多年无子,而这一对双生子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双生子一般会导致皇位和爵位世袭的混乱,所以被皇族视为不幸,有双生子的会将其中一个溺死或是送走。
轩帝见画大喜则是因为太子的画技有进步,当初百里邬承的画气跑了好几位太师,轩帝险些也跟着被这小子气死。
而今见画中的孩童活灵活现,轩帝大感欣慰,也不及多想。
马车出了城门,车厢中一阵沉默,枯燥的车轮吱呀声令人昏昏欲睡。
待在马车里着实无聊,想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顿觉生无可恋。
不知什么时候,祝悠婉被车外的声音吵醒了。
她掀开车帘往外瞧,百里邬承所带的暗卫正与一帮黑衣人打得激烈。
黑衣人始终无法靠近这边,不到半刻,四五个黑衣人倒地,三个服毒而亡。
封旗带人在他们身上搜寻一番,分别找出八枚令牌,黄铜打造的令牌上刻有一个类似跳跃中的老虎图形,细看之下,竟然就是“虎”字。
“哪个帮派带有‘虎’字?”百里邬承打量着这块令牌上的字。
封旗几人陆续说出十几个帮派名,只是这些都是小门小派,显然没有胆量来刺杀太子。
“暗虎帮。”一旁沉默已久的安辰剀开口。
“这倒是有可能!”封旗若有所思。
暗虎帮是近些年才崛起的帮派,帮主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更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不是要来刺杀你?”祝悠婉挑眉,她观战之时看出,那几人的武功并不高,现在的她都可轻易对付其中两个。
“像是来打探你们底细的。”祝悠婉话说得轻松,可她知道暗虎帮还会再来。这几个只是被派来试探他们武功的小鱼小虾。
“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封旗却是不认同她的说法。
祝悠婉不多做解释,暗虎帮嚣张的作风她是领教过的,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越是会做。
他们停下来休息,几个护卫进山打了些兔子和野鸡。
一些侍卫早就在原地生起了两堆火。
祝悠婉坐在树下打瞌睡,在马车上她都没睡好。
几只兔子和野鸡被丢到祝悠婉面前,睡得快要流口水的祝悠婉猛然惊醒。
她抬头,百里邬承居高临下看着她:“把几只兔子和野鸡处理一下。”
杀鸡烤鸡全是她一个人在做,百里邬承还嫌她烤得太慢。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她终于把所有的兔子和野鸡烤好。
咬下烤兔烤鸡的第一口,除百里邬承以外的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难吃!
某侍卫吐槽:“太子妃的厨艺真是一言难尽啊!”
另一侍卫附和:“是啊,好好的野鸡都被她烤糊了。”
看着那只被祝悠婉烤的半生不熟的野鸡,小侍卫不禁抖了抖身子,有种想把烤鸡偷偷扔掉的念头。这只烤鸡不仅半生不熟,而且食盐放得也不均匀,有些地方很咸,有些地方压根就没有盐,这是人吃的吗?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吃过最难以下咽的烤鸡,没有之一。
祝悠婉无语,饿得饥肠辘辘的她被迫给大家烤野鸡,竟然还遭嫌弃。
说祝悠婉厨艺很差劲的侍卫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不经意间看到自家殿下看了自己一眼,也不知为啥,侍卫就觉那眼神有点危险。
小侍卫心想:莫不是殿下在警告我不要浪费食物。
于是他举起那只半生不熟的烤鸡大大的啃了一口,流着泪却还要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另一边,选择兔肉的侍卫纳闷的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刚刚就选烤鸡好了,瞧他们吃得多开心,再看看自己那手上难以下咽的烤兔,侍卫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