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喝,来安出现了,他一刀就把那个虫子给劈成了两半。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断了的虫子,居然像是还有灵性,附在来安的胳膊上就往里钻。来安拿手去扯,却发现虫子头已经钻进了皮肤里。
来安大惊,拿刀指着白先生:“快把解药拿出来”
白先生哈哈大笑:“真是可惜了,我培养了十几年的蛊,居然浪费在你身上。实话告诉你,母蛊就在我身上,你要是杀了我,三天之后你身体内的蛊也会死去,而你就变成一个活死人!”
白先生话锋一转,“你好好跟着我,听我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来安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这是白先生的声音温柔的传来:“去把那个女人给我绑起来”
来安机械的问,“网解不开”
白先生道:“里面有根红色的绳子,扯出来网就松了。”
来安仿佛在雾里,没法辨别方向,但是他的脑海里还仅剩一丝清明。终于他鼓起所有的力气,往自己身上砍了一刀,剧烈的疼痛暂时压制了他的蛊毒。
来安大喝一声,挥刀向白先生扑过去,那刀的力气非常之大,把白先生像一只虫子一样钉在了地上,白先生口里狂吐鲜血,身体不断的扭曲,看样子是没法活了。
来安抓住红绳一扯,一诺从网里钻了出来。一诺立刻爬到白先生身边,“解药呢?”
白先生看了她一眼,就歪头死去了。
一诺转头看向来安,来安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倒在了地上。一诺急的快哭了“快来人哪!”
这时的听雨轩,里面也是一片混乱,戏还没演完,忽然薛先生倒在了酒桌旁。
薛凝先惊叫了起来,众人也一阵慌乱,掐人中的掐人中,打扇的打扇,薛夫人正要命人去找大夫,突然,下人们和一诺冲了进来。下人们忙着禀报:“白先生死了”
薛夫人大惊:“谁杀了他?”
一诺答道:“这个白先生不是好人,他打算给我下蛊,被来安杀了,可是来安中了他的蛊毒,现在昏迷不醒。”
薛夫人也是位女中豪杰,她一听一诺这么说,便立即喝令众人,“关紧这个院子的门,一个人也不许走动,若是乱说话,乱棍打死!”然后对一诺道:“你跟我进屋里来说”
薛夫人、林夫人和一诺单独进了房间
薛夫人看着满身是血的一诺,先问道:“你说的是实话?那白先生看着对你不怀好意,是不是你杀了他?怎么证明他下蛊呢?”
一诺手里抓着白先生的褡裢,道,“夫人你看这褡裢里的东西”
褡裢的边缘爬出许多的五彩斑斓的大蜘蛛,个个都有手掌大小,然后还蠢蠢欲动,准备伤人。;两位夫人一看就吓坏了。这个蜘蛛一看就有剧毒。
一诺赶紧用天蚕丝网把这些蜘蛛都裹进了网里,然后踩死。
薛夫人神色稍平,道:“这些云南的蛮族,总是用各种毒来害人,老爷和他们交往,我还劝过,谁曾想还是出了大事”
一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没有提黑云集,现在薛老爷和来安看来都中了迷魂蛊。可是没有解药的话,三天后就会变成活死人。
林夫人忙向一诺道:“你翻翻他的褡裢,说不定有解药。”
褡裢翻过来,一堆瓶瓶罐罐,一诺也傻眼,这药怎么能乱吃?一诺问道:“这帝都里,可有解蛊毒的人家?”
薛夫人叹气道:“云南可能有,这里怎么会有?”
林夫人道:“听说广济寺的主持神通广大,善于驱邪,不若请他来做法,看看能行不”
一诺本来觉得这封建迷信没什么用处,可是现在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病急乱投医,也说不定佛祖能保佑呢。
广济寺的主持倒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看上去一副老神仙的样子,一诺本来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就该见了自己第一句话是:“施主你是不是来自异世界?”
可惜自己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晃,那个主持压根没有正眼看自己。
那主持让弟子们在祭坛正中间放了一个鼎,这是个青铜鼎,鼎上刻着古老的花纹,一诺曾经在某个博物馆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主持让弟子在鼎里放上了熏香,然后众人围坐在鼎旁边,开始念诵经文。
一诺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些人就是来骗钱的,弄这么大的排场可以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
可是渐渐的,一诺忽然发现了异常,自己的蝎子有几只居然溜了出去,开始沿着香气的味道,往鼎上爬,一诺凑近鼎部一看,里面已经有好几只蜘蛛,蝎子,蚰蜒啥的都爬了进去。一诺忽然想起天龙八部里的神木鼎,这个大概就是个加大号码的吧。也许就是这香能把蛊虫给引诱出来?
可是这个香,看来是太弱了,连自己的蝎子也没吸引几只。
到了傍晚,和尚们念的都累了,屋里两个人毫无动静。一诺心一横,把白先生褡裢里的各种香偷偷给扔进了鼎里。鼎里立刻散发出奇异的香味。那主持突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一诺。
“你是什么人,居然有这香?”
这时忽然薛夫人激动的道:“哎吆,动了,动了。”
原来这两个人身体内的蛊虫都蠢蠢欲动,让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乱动起来。
和尚一见便加速念经,两个人动作越来越大,就像虫子要冲出两人的体内。
可是突然,香味渐渐的淡了,鼎里的香没有了,那两个人又没了动静。
主持急道:“还有没有香?”
一诺摇摇头,褡裢里就这么点东西。
主持叹了口气。薛夫人赶紧把主持请到房里,跪下道:“求大师指引,救救我夫君”
主持道:“这个香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闻到了,这是产于南海的一种香料,俗称龙涎香。若是能再多一些这些香,我想也许他们两个人还有救。”
主持们走后,两位夫人在商量,林夫人道:“要不派人去南海找?”
可是此去南海,路途迢迢,就怕支持不了这么多天。
林夫人忽然想到“好像很久以前曾经有一批龙涎香进贡过,后来就不知道为啥宫里不需要了。”
薛夫人叹息道:“那还不是因为元皇后喜欢,现在的太后闻到这香就生气,所以后来就不进贡了。”
一诺便道:“那岂不是整个宫里也不会有这个香?”
林夫人忽然想起来,“还是有的,宫里有个元皇后的纪祠,里面放着元皇后喜欢的各种东西,也说不定会留下这香”
薛夫人便道:“我立刻就进宫去。”
林夫人赶紧拦住:“这当今太后最忌讳人提及元皇后,你这么去提,本来还有,也被她给毁了”
林夫人道:“不若找个人进宫去把香料给偷出来吧”
薛夫人叹息道:“明日倒是个好时机,太后要选秀,选秀完毕就会办赏花宴,要宴请中选的秀女,可是薛凝实在是太小了,我怕她做不来这些事情反倒栽了进去。”
一诺便问道:“凝儿进宫要带丫鬟吗?要不我装扮成她的丫鬟进宫。毕竟我还是有武功的。”
其实一诺没有武功,但是因为有蝎子傍身,还是有点底气。
薛夫人便叹息道:“这若是去普通人家去偷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一旦和宫廷扯起来,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一诺道:“夫人放心,如果一诺被抓,就说是自己来偷的,和薛家没有关系。”
薛夫人便行了个大礼“那就全拜托你啦,老爷现在这样,我们也不得不兵行险着”
晚上,夫人安排薛凝和一诺住在一起,一诺开始突击训练宫廷礼仪。一诺总算是领教了当初小燕子的痛苦,折腾了半天也没有多少起色。
薛夫人道“罢了,也没人要丫鬟做什么,你记得别人做什么你照做就是,顶多就是有人说这个丫鬟没有调教好就是了”
“不过在宫里,永远要记住,祸从口出,你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薛凝道:“那我就去装哑巴”
薛夫人道:“哑巴也不行,要在关键的场合知道说什么话,木头疙瘩在宫里也不行”
凝儿吐吐舌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薛夫人叹息“这孩子,真不让我放心,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够死一百次的了”
一诺奇怪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倒是觉得如果凝儿嫁给普通人家岂不是更好?”
薛夫人道“只是我们家,你虽然看着外面都富丽堂皇,可是有多少家都在觊觎我们的地位?原来我家夫君的远房姑母,是宫里得宠的贵人,我们家这才有了皇商的地位,生意做遍大江南北,可是现在据说,太后家的一位亲戚,也想求得皇商的地位,他们家的小姐,今年也要进宫。我是不得不送凝儿入宫。凝儿虽然现在年纪小,可是将来总会长大,若是长开了,肯定能受宠,凝儿的弟弟现在还小,等到他长大了,凝儿还能庇佑他一二。”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地位,为了家族的利益,骨肉亲情只得让位。小小年纪就进入那高墙里,这一世都不可能出来。真不明白为什么现代人,还特别喜欢什么宫斗戏,成日里羡慕那些进宫的女孩子,最终能够笑傲后宫,玩转权力巅峰。哪一个胜利者不是脚下踩着一个个失败的女子的尸体往上爬?而最真实的皇宫,哪怕是对胜利者而言,都代表着难熬的漫漫长夜,永远的没有希望的等待,和一成不变的只看到四个墙角的天空。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起床,主要是凝儿,要大妆出镜,所以一堆嬷嬷们围着,等到她打扮好了,一诺竟然不认识她了,原来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梳了飞天髻,穿的衣服珠叠玉绣,五彩璎珞,脸上被画的重重油彩,都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一诺叹了口气,要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个装扮,估计皇帝也很抓瞎,他只能通过谁穿的衣服更好看一些来选秀了。
不过要是这样凝儿不能被选上,也挺好的。一诺带点恶意的想着。一个家族的命运,都交给一个小女孩,这真是中国人的坏毛病,自己不想着老老实实的经营业务,老是想着走邪门歪道。就像红楼梦里,元春一死,整个贾府就完蛋了。若是平时贾府很注意财务管理,元春死不死,又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