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际,残虹西沉,苍山暮色,更添几分孤寂苍凉。
悠扬的曲调飘飘洒洒,云痕摘下一片树叶,吹了起来,曲声暮暮,与夕阳远山呼应,显得那般孤独。
一曲,一叹,一离别!
“天之涯,地之角,希望还有再会的一日。”紫离眸光一闪,转身离开,而转身的瞬间,似是将心也再次冰封了起来。
紫离继续前往秦洲大陆的一处秘地,云痕也曾问过,但紫离不愿多说,云痕也就不做多问。
云痕看着渐渐模糊的背影,轻语道:“珍重,希望他日可以再遇。”
自此······
云痕踏上神洲之路,寻剑问道。
一番跋涉,来到了极北城,此城,地处极北之地,莽荒而偏远,终年大雪,严寒无比。
整座极北城都被皑皑白雪覆盖,莹莹雪花落天穹,苍苍茫茫遍布这片天地。
极北之城,走在城中,雪花飘落人间,云痕随手捧起了一抔雪花,抬头望向天空,忆起了早些年,在极寒之地修炼寒冰之力的情景。
虽然,极北城寒冷之极,但对云痕却算不得什么,先前云痕修炼寒冰之力,经历的寒冰洗礼比之这些犹如天壤之别。
哪怕现在云痕失去寒冰之力,但对寒冰之力的免疫还是在的。
“走,走,快去铸炉看看,阿憨又在铸造兵器了。”几人说说笑笑,要去城中的一处铸炉看看。
云痕闲来无事,便也跟着几人一同前往。
雪山脚下,矗立着几间茅草屋,看上去极为简陋,此时正散发着一股股炽烈的热浪。
“铿锵!”
金铁撞击之声响彻,振聋发聩,回荡在山脚之下,久久不息。
铸炉中,一位短发青年,高大壮硕,孔武有力,赤裸着上身,挥动着手中的铁锤,锤击着赤红的铁块。
男子聚精会神,心无杂念,盯着尚未成型的铁块,大汗如瀑,不断的用铁锤轰砸,像雨点一般密集。
“阿憨的铸术,越发纯熟精炼了,这傻小子还真是可以啊。”四周的人谈笑,议论着。
云痕站到近前,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年,继续挥动着铁锤,反复的折叠锻打。
一次次的锤击,火星四溢,赤红的铁块由原先的磨盘大小,变得只有成年男子双掌一般大小,渐渐地有了粗胚,杂质被熔炼,质地也在不断的变得精纯。
这种矿石,也是一种灵材,产自极北城雪山中的雪晶岩,为雪晶的凝结物,天生蕴含着寒力。
就在此时,男子突然换了一柄同通体黝黑的铁锤,布满斑驳痕迹,这柄黑色铁锤要比先前的铁锤小上一些,但给人的感觉却要重上不少。
更奇怪的是,这黑锤的形状并不规则,与平常铁锤有很大的区别,共有六个断面,每一个断面都异常平滑,散发着淡淡的乌光,其余部分则是有些凹凸,更像是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头。
渐渐的,云痕发现,男子的锤法有了变化,每一次锤击的力道,都会比前一次重上一分,力道不断叠加,一次胜过一次。
云痕大感意外!
这般手段要是用来对敌,那简直不可想象,一锤强过一锤,不断叠加,最后一锤的力道更是原先所有力道的叠加合成,这样的最终一击,试问谁人可当,简直可以轰碎山河!
但,男子使用这锤法似乎有所限制,必须借助黑色铁锤方可使出。
铁块经过反复锻造,不断提纯,质地材质已达到极限的精纯,彻底转化为一滩银白色液态物质。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千锤百炼!
见状,男子双臂猛然爆发,运动神力,包裹着铁锤,连挥七七十四九锤,一锤强过一锤,力道刚猛霸道,似流星轰击大地。
当第四十九锤落下之时,罡风鼓荡,整个铸炉都震荡不止,众人心神晃荡,感觉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塌而来。
雪晶岩之液体,被男子重塑在造,片刻之后,一柄长刀赫然成型。
男子将长刀放入铸炉前的一口泉水之中,进行最后的淬火。
泉水性冷,冒着氤氲寒气,火红的长刀一入泉水之中,爆发出浓烈的白烟,水面发出剧烈的
这口泉水,也并不简单,云痕察觉到泉眼处有着一颗冰晶,保持了泉水的活性,又不会冻化成冰。
长刀出水。
刀芒闪烁,全部成型,刀长五尺一寸,刀背随刃而曲,两侧各有一道血槽,刀身寒芒四射,散发着冷冽寒气。
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有被冻住的迹象。
铸刀已成,再来就是为长刀赋纹,此时的刀,已具其形,未具其灵,只是一件凡铁。
何谓赋纹,乃是将符文,融入兵器之中,增其威能。
符文是对天地,自然大道的一种理解,感悟,再以符号,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相当于大道的载体与化身。
三界六道,除修炼者之外,还有炼丹师,炼器师,以及集符文大成者--符师
符师以符文为修炼体系,将天地之间的各种力量,以符文的形式表达出来,创造组合。
炼器,铸造,炼药,都只是形式,其本质也是归于符师一脉。
传说中,符师之威,臻至化境,便可摘星捉月,毁天灭地,达到至高境界,连天地都可掌控,成为其手中的法器。
因此,符师一直以来都是各大势力的坐上宾,受人追捧。
阿憨态度虔诚,眸中精光暴涨,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文,凌空点指,在虚空刻画出了四个光符。
光符快速融入刀身之中,顿时刀身蓝光湛湛,一缕缕寒气自主融入刀中,整个铸炉都充满凌冽寒意,温度急剧下降,如坠冰河。
四字符文,可将天地间的寒气汇入刀中,增幅其威力。
这柄长刀达到了古兵的层次,只能聚灵,还无法聚魂,不能拥有兵魂,也就失去了升华的可能,但在这样的蛮荒之地,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兵器。
“刀,不错,但你方才的锤法似乎更不错。”云痕赞叹道,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以一般的材质,可以锻造出一件古兵,已算是难得。
阿憨一愣,其他人只是关注他的刀与铸术,从未有人注意他的锤法。
而这位少年却一眼看出他的锤法,让他很是惊异。
很快,极北城的冰楼便来将这柄铸造好的长刀取走了,付给了阿憨一些报酬。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离开了,只有云痕还未离开。
阿憨笑了笑,很是热情,招呼道:“这位小兄弟,应该是外来之人吧,以前没见过。”
“是的,路经此处,便来凑个热闹。”
“方才,我观你的锤法,一锤强过一锤,但当你挥动至第十锤的时候,有略微的停顿。”云痕继续说道。
阿憨连忙邀云痕坐下,道“小兄弟好眼力啊,但你可知为何?”
云痕观阿憨性情忠厚,便也乐得与他交谈,继续道:“当你锤下第十锤之时,形成了一个力场,但······似乎不是你在御锤,而是那锤法在驾驭着你,牵引你体内的神力,且这锤法还有未尽之势,四十九锤之后还有余式。”
“没错,我师父曾经说过,这锤法共有九九八十一锤,但他也只是修炼到第四十九式,传言第八十一式拥有无比威能,更可锻造传说中的兵器。”
“可惜,我资质愚钝,境界太过低微,一直以来也只修炼到这第十式,只能控制这第十锤。”阿憨饶了饶头,有些沮丧道。
云痕拍了拍阿憨的肩膀,安慰道:“常言道,大器晚成,只要你有一颗坚韧不拔的道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修成第八十一式。”
阿憨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师父也说,心如磐石,坚不可摧,总有一天会锻造出举世无双之其器。”
“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请你喝酒吃肉。”
“好啊,有酒喝,正和我心意!”云痕笑道。
阿憨将一坛酒自泉水中取出,擦拭掉封坛泥浆,架在铸造火炉上煮,浓烈的酒香顿时四溢开来。
酒香很醇厚,闻上一口,似乎都要醉了。
“好酒,酒性热烈,闻这酒香,就这般刚猛。”云痕点评道。
阿憨给云痕倒了一杯,云痕一饮而尽,顿时五内犹如火蛇窜动,一股热力游走周身,像要破体而出。
受到酒力刺激,云痕体内神元自行运转,衍生出更多神力,以神力对抗化解酒劲。
而后,酒劲变缓,化为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
浑身充满暖意。
“小兄弟,好酒量,这酒是我师父所酿,名为雪月醉,足足用了上千种花果,在辅以极北城独有的雪月树果酿造而成,并浸入寒泉之中,万日之久,期间不可见一丝日光,常人就是闻上一口便会大醉几日,小兄弟第一次饮,竟然毫无醉意。”
阿憨自己也喝了一碗,但他化解酒劲的时间要比云痕慢上很多。
他怎会知晓,云痕自小便好酒,喝过的酒数不胜数,这雪月醉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