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为时尚早,范纯礼便让耿平带路,准备到褚良吉家里把牌要回来。
耿平敲了敲门,褚良吉从门缝里看到了范纯礼他们,就呆在门后面闷闷地问:“你们来我家干嘛?”
范纯礼拍拍门把手,嚷嚷道:“你咋抢我们的扑克牌呢?你抢走了我们还玩什么?”
“谁抢你们扑克牌了,那明明就是我的扑克牌!”
“嘿,怎么就成你的了?”
“有本事你进来去抢啊,抢到了我就还给你。”
“躲在屋里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出来啊。”
“有本事你进来啊!略略略”褚良吉吐了吐舌头,在门缝见扮了个鬼脸。
范纯礼脆生生地谴责褚良吉:“夫子教的君子五常你忘了吗,抢人东西怎么还有理了?”
“我是武人,不跟你来文人磨磨唧唧的那套,我抢了便是我的东西。”
“好,既然不讲文人规矩,那我们就讲讲江湖规矩。”
褚良吉有些疑惑:“江湖规矩?”
“没错,江湖规矩。”说罢,范纯礼就给他讲了讲笑傲江湖,什么辟邪剑法、桃谷六仙。各种奇奇怪怪的门派,各种高强的武艺一下子吸引了褚良吉这个中二少年。
草草的讲了梗概,范纯礼就问褚良吉:“岳不群误解令狐冲偷学别派武功辟邪剑法就被逐出师门,你现在直接偷了我们格物党的秘籍扑克牌,情节更加严重,还不赶快认罪!”
褚良吉听了笑傲江湖有些沉迷,光怪陆离的武侠世界击中了他的内心,他也渐渐认同了范纯礼两人。
不过他还是有些嘴硬:“这牌还得是我的,不过我可以借给我的朋友玩。”
范纯礼也实在是拿这个熊孩子没办法了,也懒得和他计较,只好点头答应:“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吗?”
褚良吉多了两个朋友,乐呵呵地开了门把牌还给了范纯礼。时间也不早了,范纯礼他们拿到了牌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中午州学有片刻的休息时间,褚良吉带了家里做的滴酥鲍螺分给范纯礼和范纯仁他们吃。
酥油鲍螺是一种宋朝的花式点心,用奶油制成。把牛奶倒进缸里发酵,煮成奶渣,使劲搅拌,分离出奶油,搀上蜂蜜或者蔗糖,凝结以后挤到盘子上制成的小点心,底下圆,上头尖,螺纹一圈又一圈,像是螺蛳一样。
范纯礼来宋朝这几年,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像是西方面包店里做出来的玩意,这种甜点的味道他还是挺怀念的,一连吃了好几个。
范纯仁有些奇怪:“今日你怎么带这些东西给我们吃,这滴酥鲍螺应该还挺贵的吧?”
褚良吉拍了拍胸脯,富二代气息显露无疑:“贵什么,反正我家里有钱,当然要给朋友吃好吃的!”平时被文官子弟看不起,褚良吉还是很稀罕这两个新交的朋友的。
没办法,笑傲江湖太好听了!
范纯礼一听,这小子熊归熊,但是还是很上道的嘛!
下午放了学,范纯礼他们四个人就约好溜达到茶馆里去打牌了。一番交谈下来,褚良吉不好意思地交代了自己抢牌的原因。
虽然闹了些不愉快,但范纯礼觉得褚良吉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学了邪门歪道长歪了,为了挽留朋友不择手段,正是需要自己把他引导到正轨上来啊!
于是褚良吉也加入了下午打牌咸鱼的组织,浪了好几天。宋朝的州学其实就有月考了,褚良吉本来成绩就不好,不出意外的考了最后一名。
好巧不巧,因为之前的牌王争霸赛,扑克牌这种新奇事物出名得挺快,褚良吉他爹褚沆手底下好几个军汉都听说了团练使家的公子最近在打这种东西。
那几个军汉跟褚沆这么一讲,再联想起儿子最近的学习成绩,褚沆顿时来了火,直接跑到茶楼去逮褚良吉。
褚沆进了茶楼拎着儿子就往外走,着实把耿平他们几人吓了一跳。他们都认识褚沆,也没敢阻止他,眼睁睁地看着好兄弟被拖走了。
褚良吉扭了扭身子,想摆脱纠缠:“爹你干什么啊!”
褚沆也不理他,拖着他回到家,大马金刀地往书桌前一坐,看向怂兮兮站在一旁的褚良吉。
“听说你最近因为在打一种叫扑克牌的博戏考了最后一名?”
“……是”褚良吉给揭了短,怂兮兮地答道。
“你说你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牌,我问你,知州家大公子范纯佑打不打牌?”
“不打。”褚良吉低头嘟囔道。
“那他学习好吗?”
“好”褚良吉声音更低了。
褚沆戳了戳褚良吉的额头:“人家就是不打牌学习成绩才好的!你呢,就知道玩,那茅修远呢,他打牌吗?”
褚良吉委屈巴巴地说道:“打。”
“那人家学习成绩好吗?”
褚良吉更委屈了:“好”
“人家学习好才打牌,你又学习不好,你打什么牌?那耿平呢,他打不打牌?”
“打”
“那人家学习成绩好吗?”
“不好”
“人家就是因为打牌所以才学习不好的,你能和他比吗?”褚沆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没办法,自己的儿子都生下来了,总不能打回娘胎里去吧。
“爹,那鲁绍辉他不打牌也学习不好!”
“人家知道学习不好才不打牌,你怎么好意思打!”褚沆眼睛一立,很是气愤,对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
褚良吉:爹,你别说了,直接走程序揍吧。
褚良吉他爹褚沆:崽啊,阿爸对你很失望!但是阿爸怎么下的去这个手啊!
啪!啪!啪!
唉,不要怪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褚沆的文官上司平时颐指气使,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不要步他后尘,甚至还因为把儿子硬塞到州学被他的武官上司好好得训了一顿。
为自己的儿子下了那么多功夫却见不到一点效果,褚沆看褚良吉打牌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简直不打不上进啊!